第193章 終極擺爛

第一百九十三章

心中揣著一大堆的疑問，丁春秋又回到了蓑衣巷的秘密據點，這裏也是他與小童貫相約再見之處。

來到院外，丁春秋並未着急進去，而是習慣性地繞着院牆巡視了一圈，從牆壁裂隙處向院內觀望，可見到那賣油老翁句僂忙碌的身影。

那咳嗽聲，那腳步聲，還有那熟練制油的蒼老背影，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

但丁春秋卻還是察覺到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丁春秋精修毒道，對氣味格外敏感。空氣中瀰漫的燈油味道，似乎和以往有些許不同，要更加地濃郁，卻又混雜着絲絲異味。

賣油老翁的燈油是松油混合獸油製成，並添加了一些秘制香料，燃燒持久氣味芬芳，價格也不算貴，平民百姓也用得起，老翁這燈油已經在東京汴梁城內賣了幾十年，算是小有名氣，配方造法從未改變過。

丁春秋既然起了疑心，再一細聞，就從燈油味道中聞到了更多東西。

那是血腥氣。

出事了！

丁春秋神情不變，又繞着院子轉了一圈，接着直接跳了進去。那賣油老翁也還和往常一樣，對他的一舉一動不聞不問，彷彿丁春秋就是個隱形人一樣。

但這回丁春秋卻沒有無視老翁，而是徑直走到他的身前，幫他點亮了石桌上的油燈。

老翁對丁春秋的異常舉動似乎有些措手不及，身軀不著痕迹地避開稍許，丁春秋卻是故作不知，待油燈點燃，逼出兩滴鮮血悄悄混入燈油中之後，才轉身向著自己那間屋子走去。

當他伸手準備推開房門的瞬間，旁邊的草垛，院中的水井，附近承油的大缸中瞬間跳出一群黑衣刺客。

這群人身材纖細宛如女子，但是打了這麼久的交道，丁春秋自然一眼認出這是一群閹人。

綵衣監刺客！終於還是尋到了這裏......

雖然熟悉，但這群閹人卻又不同以往，他們的匿蹤潛行之術顯然更為精湛，幾乎達到了融於自然的境界，即便是丁春秋，若是心生大意也有可能中招中伏。

可厲害歸厲害，丁春秋足不動手不抬，這群閹人剛從隱蔽處現身躍起，身在空中卻紛紛跌落，站在地上搖搖晃晃轉了兩圈便跌倒在地，各個七竅流血，均已身中劇毒。

丁春秋冷哼一聲，目光移到賣油老翁身上。此人功力深厚，竟是能抵禦他在油燈中下得血毒煙。

「真正地老油子呢？活着還是死了？」丁春秋冷聲向老翁問道，他雖漫不經心，實則已在四處搜尋自己徒弟小童貫的下落。

那老翁也不再偽裝，直身挺起嵴梁，撕下面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彷彿血骷髏一般的面孔。

此人武功達不到丁春秋或梅容嬌那種易筋縮骨，精確控制每一條面部和身軀肌肉的境界。

為了方便易容，他竟是削掉了自己的鼻子耳朵，眼皮嘴皮。脫掉面具之後，那張臉就和丁春秋在電影中見過的大反派紅骷髏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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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你能看穿我鬼面妖刀阮東城的偽裝，還能一舉毒倒我這麼多的手下，當真是好尖利的眼睛，好歹毒的手段。你究竟是誰？」

「鬼面妖刀？阮東城？」丁春秋搜索一遍自己前世今生的記憶，卻沒想起有哪個人物是叫這個外號的。

不過姓阮的，又精通易容之術，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這種設定，只是此人武功一般，易容之術雖然精湛，卻也不值得丁春秋上心。

聽到對方叫自己「小丫頭」，丁春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沒來得及恢復男身。

不過這樣也好，從對方並不知曉自己真實身份這一點，就能夠推導出許多事情。

比如這些人雖然隸屬綵衣監，十有八九還是火蓮邪神與林履冰的王牌殺手，但卻不知眼前這「少女」真實身份便是丁春秋。

若之前那陰影人就是林花廠廠公林履冰，那他確實對火蓮邪神有所隱瞞。

「小女子李滄海，星宿派。」丁春秋回道。

「李滄海？」鬼面妖刀阮東城皺了皺眉，說道：「沒聽過這個名兒，你也不是我們的目標，為何會......」

他話還沒說完，院中的柴房門突然被人從內推開，就見到一個光頭和尚從柴房內衝出，對着阮東城怪笑道：「姓阮的，你和這娘們廢話作甚，她必然是那姓丁的一夥，將她也拿下便是！」

和尚懷中抱着一個孩子，正是丁春秋此刻正在尋覓的小徒弟童貫，只見他口上矇著布帛，手腳均被綁縛地結結實實，此刻正淚眼婆娑地望着丁春秋，一副委屈至極的樣子。

而在二人身後，柴房之中，隱約可見一位老者鮮血淋漓地屍身，正是真正地賣油翁。

待看清這和尚相貌，丁春秋略微一愣，這竟是個熟人。

此人正是不久前被他弄的身敗名裂，跪地求饒地少林派伏虎羅漢玄慈。

只是這大和尚此刻再無半點得道高僧出塵離世地氣質，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股乖戾與淫邪。

只見他緊緊抱着懷中的小人兒，更伸出舌頭在小童貫的臉蛋上舔了一口，陰笑道：「雖然知道這小娃兒是個被腌過的小相公，但這張小臉兒着實不錯，佛爺我喜歡得緊，嘗嘗鮮也是不錯，姓阮的，速速解決此事，向邪神復命后，佛爺我還要去快活快活......」

丁春秋瞠目結舌，這伏虎羅漢雖然是金書中隱藏最深的偽君子，但他在天龍原著中一直是一副得道高僧的形象，哪怕是最後自盡也死得有幾分悲壯。哪裏能跟眼前這個淫僧畫上等號。

若非丁春秋早就認識這個死老六，差一點就以為這是四大惡人中的雲中鶴來了。

看樣子，他在被丁春秋揭穿醜事，後來又跪地求饒的一幕被丁春秋故意放跑的大群嘍啰們四處散播，徹底身敗名裂之後乾脆擺爛，淪為真正「表裏如一」的雜碎。

只是不知道玄慈怎麼也和綵衣監混在了一起。還會出現在這裏。

「小妞兒，佛爺我看你也有幾分姿色，乾脆從了佛爺，待佛爺向邪神大人美言幾句，留你性命，以後跟着佛爺混，保准叫你吃香喝辣。」

被徹底放飛自我的玄慈那噁心的目光上下打量，丁春秋渾身起了層雞皮疙瘩，卻是無意間捕捉到阮東城一絲咬牙切齒的表情。

不過這表情一閃而逝，只聽哐啷一聲，阮東城已將一副長枷丟在地上。

就是水滸傳中林沖武松被發配羈押時所帶的那種刑具。

「將這囚龍枷自己帶上，再服下這顆鎖脈丹，否則那娃兒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