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消耗

「李安想的那些小九九我還能不知道嗎？」李萍指着地圖上的那個點笑着。

「不就是等秦宇嗎？要說使徒階，我們這兒不也是有一個么，到時候看他什麼反應，呵呵呵。」她捂著嘴，毫無笑意的眼睛盯着對面的女孩兒。

李玲玲心領神會。

「知道了，我會按照約定出手，牽制住秦宇，只要你不忘了自己說的話就好。」小女孩板着臉再次重申了自己的要求。「我要的東西，一絲一毫也不能少。」

李萍優雅地端起面前桌子上的紅茶啜飲一口，驅散了雨天帶來的寒氣。

「自然不會少了你的。」

……

厚厚的雲層遮天蔽日，暴雨就像這座城市流下的眼淚。

沒有了討厭的陽光的束縛，吸血鬼們光明正大地走在N市的大道之上。

超凡力量應被管制，各種保密原則被拋之腦後。沒有了上層的約束，底層的群眾成為了這些吸血野獸桌上的美食。

李萍絲毫不擔心官方勢力的制裁。教會方面，被她洗腦的胖子主教會為她做好掩護。官方部門則被西北軍牽制了大部分精力，根本無暇顧及後方N市這個普通的小城。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李雅過於愚蠢，李安又太天真。只有我和那死去的老頭子一樣狠辣。

李萍俯瞰著市中心，眼中閃耀着野心的火焰。她的目光朝向東南，那裏不僅是李安藏身的勢力範圍，更遠處還有更大的勢力群體。

她的野心從來不局限於這狹小的一隅。

三天之內攻陷，秦宇仍然是不可控的變數，能不藉助她的力量是最好的。

想到這，李萍雙唇染上鮮紅，濃郁的杯之準則被調動。

「讓炮灰頂上去，不要怕消耗，反正『原材料』要多少有多少。」她的命令通過血脈的聯繫直接下達給了前線的指揮官沈玲。

第二代吸血鬼中地位最高者，沈玲也被其他吸血鬼尊稱為「女大公」。她是「真祖」之妻，也是第一個被「初擁」者。

作為地位僅次於「真祖」的高貴者，吸血鬼們自發地為其獻上了自己第一戰的戰利品。

李安手下超凡者的屍骨被搭成蒼白的轎輦，吸血鬼鍾愛的玫瑰刺藤攀附於骨上點綴著座駕，天鵝絨的坐墊上名貴絲綢製成的帳子垂下。沈玲就端坐在其中，接受它們的膜拜。

李萍的命令傳達到了她的腦中。她微微抬起手，身邊服侍的侍女便順從地湊上前來詢問。

「加快進度，『母親』正在渴望着鮮血，把血仆們全都頂上去。」沈玲清冷的聲音傳出帳子，被一層層地傳遞到了前線指揮官薛玖林的手上。

他本就是曾經上過戰場的雇傭兵，被轉化為長生的魔鬼后，那些曾經暴虐的本能被喚醒，變得更加狡詐和殘忍的他被直接任命為了前線指揮官。如今的這一道命令，正是他求之不得的。

「坤坤，小雪。」衣着大半斯文的他眼鏡中閃爍著殘忍的光，他喚來自己最喜歡的兩隻「小貓」。

「父親！」聽到傳喚的二人迫不及待地進入了營帳。查玉坤還有所克制，曹雪幾乎快要將身子貼了上去。

他的眼神在兩人的軀體上流連片刻，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雙手放到了自己滿意的位置，揉捏了兩下，然後才故作姿態地接着複述了上層的安排。

「……就是這樣，完成好的孩子有獎勵哦。」他意味深長地說了這句話。

一抹紅暈出現在了二人的臉上，

也不知道他們幻想到了什麼。

打了雞血一半的二人走出了營帳，相看兩相厭的他們瞪了對方一眼，分道揚鑣。

在他們的動員下，手底下的血仆被驅趕着，沖向了「長生」信徒們搭建的防線。

吸血鬼一方的動向自然被以龐域為首的燈相之人覺察到，一台台重型機槍早就被架好，各個小隊也都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正好後方補給到了，其中就有新造的武器需要測試效果，拿他們先試試！」

在小隊長的動員之下，各個作戰小隊全都提起了士氣。

龐域掂量着手裏的閃光彈，神色有些掙扎。這可是2重燈之準則的好東西啊，就這麼扔出去當消耗品？太叫人心疼了。

但是上級的命令不能違抗，他只能拿出電腦，開始分析最佳的落點，為了不浪費其中的力量。

另一側，蘊含1重鑄與1重刃，雙重準則的子彈被射出。有的成功穿過了血仆的人肉防線，擊中了躲在後方的第四代吸血鬼，但更多的還是被血仆們擋住。

但至少這子彈的威力還是叫人側目。火焰融化堅冰，刀刃驅散亡靈，吸血鬼賴以生存的冬之力在這兩種力量的作用下被迅速消耗一空，化為飛灰。

這還不算完，每顆子彈中還刻有不穩定的小型儀式陣。李安在其中嘗試性地拜請了那位來歷不明的司辰——奇迹聖杯。來自世界之下的洶湧火焰覺察到對立司辰的準則，穿過了不穩定的通道，產生了小規模的爆炸。

當然，效果不佳的武器也有。生者之心與亡者之冬，兩者水火不容，這種基礎的知識自然被李安的手下運用到了武器的研發。

只是如今的效果只能說，差強人意。耗資不菲的心之準則在血仆中亮起肉粉的光輝，預想中的驅散效果並沒有發生，取而代之的是對方深紅色的杯之力吞食了心之準則。

「不行，心之準則的武器不要再造了，白白資敵。」龐域看到這一幕，迅速地通過網絡將信息彙報了上去。

血仆的數量以驚人的速度下降著，但是吸血鬼一方絲毫沒有擔心的樣子。

「很好，就是這樣，再多消耗些彈藥。」曹雪開心地鼓起了掌。

「新的血仆送來了嗎？不夠的話再去殺點兩腳羊，挑那種長得好看的，以防哪個不要臉的湊到『父親』面前擺弄姿色，知道了嗎！」查玉坤不像曹雪，心思深沉的他低聲對下人吩咐道。

薛玖林自然也在密切注視着戰場，但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他開了一瓶美酒，對着同僚舉起了酒杯。

「你這是？」同為第三代吸血鬼的同僚們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薛玖林也不賣關子，直接說道：「對面是杯的結社，精力旺盛得很。但是，再持久的也不過是學徒階，肉體不會疲憊但精神會。血仆消耗他們彈藥的同時，也在消耗他們的精力。再等一會，等獵物們精疲力盡了，才是一擊封喉的時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