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真可惜啊

腦海中思緒如浮光掠影般閃過，尤利烏斯心中明白，此時敵我戰力已經顛倒，自己和卡爾絲妲也並不是經驗老練的戰鬥型能力者，目前只能靠着能力勉強將這四個騎士的行動減到最慢。

視線餘光越過眼前獰笑着的騎士，旁聽席的修道士們早已在交戰時跑得七七八八，那麼想必外面也已經知道這裏發生的事了，最近的支援到這裏...大概要20秒！

「20秒嗎...」堅硬的鳥喙微微上翹，苦澀的心情不斷泛起，最多還有五秒，這明晃晃的大劍就要將自己的首級削落了！

「只能拼了!」名為覺悟的火焰在尤利烏斯明黃色的眼睛中燃起，但對面的紫瞳騎士並沒有錯過這一瞬間。

「哦？小狗要咬人了嗎？但是...晚了！」在荼低語嘲諷的同時，本來去追卡爾絲妲的騎士重重踢擊地面，瞬間轉向對着尤利烏斯的背後斬去，形成了兩邊包夾的絕境！

「給我起！」地面上大片石土飛起，向著騎士的頭部和沒被鎧甲覆蓋的部位飛速撞去，像是地上掀起的一大片帶着長長尖刺的灰色毛毯，將尤利烏斯的身形隔絕。

「雕蟲小技！」由於主動分散了重力場的控制，尤利烏斯壓制在騎士們身上的力量消退，被荼立馬把握住了機會。只見前後騎士驟然加速，前者變斜劈為橫斬，後者原地矮身，旋轉着將劍掄圓了揮出，只要斬牢實了，尤利烏斯必然會變成三段！

飛起的沉重土刺和岩石打在騎士們身上，雖能帶起道道血霧，但要害之處卻全都被他們的動作規避開來，甚至連動作都沒有太大變形。而一邊的卡爾絲妲只能一直加持着寧靜呼吸的能力，但此時的她也沒有多餘的手段了，只能絕望地看着自己的第二位同僚將死的模樣。

兩道異色劍光毫無滯礙地斬入土幕中，將其劈成三段，然而劍尖傳來的觸感卻讓荼心頭感到絲絲異樣，這絕不是斬中身體所帶來的感覺！

「草倪馬！」一聲厲喝從土幕中傳來，兩道地刺從地上彈射而起，從兩位騎士的下頜穿進，直接將大腦擊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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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一大口鮮血從荼的口中噴出，精神力被猛然切斷的感受就像被大鎚猛擊頭部一般。藉著剩下兩位騎士的眼睛，他清楚地理解了對方規避自己攻擊的手段，甚至打心底有些讚賞。

此時的尤利烏斯跌坐在地上，本來高大的身軀矮了一小半，不斷有鮮血從斷腿流出。沒錯，在那上下夾擊的斬擊中，他以土幕隔絕了對方的視線，且在劍刃到來之前將能力加持在自己的身上，變成了漂浮狀態。不過由於自己過於高大的身軀不能融於那狹小的空間，他竟是硬生生壓斷了自己的雙腿，只為搶出兩位騎士漏出下頜的瞬間！

「看來修道院...還是有點野獸的嘛...」剩下兩位騎士中的一位開口了，此時的尤利烏斯用自己的能力牢牢控制住了剩下的敵人，翻倍的重力讓他們幾乎寸步難移。

「要是葉夢在的話，肯定會埋怨我剛才又說髒話了吧。」眼睛死死地盯着破爛的鐵籠和兩位騎士，尤利烏斯的嘴角向上，像是想做出一個笑容，但嘗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將軍了，狂亂之枝。」

是的，外面的腳步聲漸漸變大，有人已經向著這邊趕來了，裏面會有治療神官，會有戰鬥修士，也會有精神讀取者，雖然比不上葉夢，但抽取眼前將死的荼的記憶十拿九穩。

「葉夢...」一想到她臨死前的神情，尤利烏斯心裏就有什麼要裂開了似的，就連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真可惜啊。」騎士說話了，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緊接着，他做出了尤利烏斯頭皮發麻的舉動。

只見他側轉身軀，全力將手中的大劍迴旋劈向面向的騎士，而對方做出一樣的動作。兩把大劍在裁判庭中帶起刺耳的破空聲，雙雙斬下對方的頭顱，速度之快，讓尤利烏斯都沒有任何反應時間。

還沒結束，力仍未竭的大劍順勢對着坍塌的鐵籠斬下，如同切豆腐一般輕鬆地將鐵塊切開，劃出一個粗略的x字。

「該做的我都做了...大哥！」荼彌留的意識閃過最後一個念頭，隨即便被無盡的黑暗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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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光芒從x字上升起，形成一株紫色的藤蔓，如閃電般向著裁判庭頂上竄出，無論是神官們設置的屏障，鋼鐵，木頭或是上方厚厚泥土層都無法阻礙它。最終，藤蔓來到了地表上，消失在了幽幽夜色中。

仰頭獃獃地看着頭頂，無論是卡爾絲妲還是尤利烏斯都露出了似哭似笑的表情。只是短短的一分鐘內，六位審判騎士皆數喪命，副審判長葉夢死亡，審判長尤利烏斯重傷，審判長助理卡爾絲妲輕傷。審訊的規格可以說是頂級，程序也都是按著一照慣例執行，但是那個狂亂之枝，就像是瀕死的瘋狗衝進了人群一般，以換命的姿態和極深的謀略硬生生將局面逆轉！

如果要問後來善後的神官們當時的情況，想必會得到這樣的答案吧：

「那真是噩夢一般的場景...兩個無頭的騎士站在一個刻着x字的鐵塊前，鮮血彷彿永無止境一般從那裏面流出，就像是誰的墳墓一樣！」

「地面上全是血跡和爛肉，不知道是經歷了多麼殘酷的戰鬥...還有四位騎士大人的屍體被審判處的人帶走了，據說是要保存證據...」

「尤利烏斯大人那時，他抱着死去的葉夢大人嚎哭的場景，誰看了也會覺得心酸啊。」

「對啊，而且聽別人說，旁邊的卡爾絲妲大人也落淚不止，還不停向夢魘大神懺悔著自己的能力不足...唉，這都怪那個該死的狂亂之枝！」

「尤利烏斯大人和卡爾絲妲大人，不會因為這次事件被處分吧...明明是元老院的命令，覺得有他們三人就萬無一失，還讓人來旁觀...」

「噓...不要命了你！敢質疑元老院的決定！」

流血的一夜隨着太陽的升起總算是落下了帷幕，而象著着植樹人手下勢力和鳶尾城修道院的首次碰撞，以狂亂之枝——荼的瘋狂殺戮宣佈了植樹人的勝利。通過手下的『眼』而了解此次事件彙報的鳶尾城眾勢力，無不將心中對植樹人的警戒提升到了最高程度，帶着淡淡血腥味的風雨，似乎已經已經在向著鳶尾城逼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