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

第52章 第 52 章

「那你剛剛說發卡,那得多少?」

「任意消費就可以送。」徐海州如是回道。

「啊,十五……小包……」兩個姑娘面面相覷,一時間有些為難。

十五塊錢可不是小數目,少說也頂得上他們一個星期的工資呢。

踟躕著,麻花辮的女同志上前一步問道:「我們兩個人拼一拼也能送嗎?還是說必須一個人買滿?」

「兩個人也是可以的,三個人四個人都不限數量!」李紅軍微笑,解釋道。

「那……」二人腦袋湊一塊兒,開始嘀嘀咕咕交頭接耳:「咱倆要不要湊一湊?」

馬尾姑娘猶豫著:「湊啥啊,就送一個包,你背還是我背?」

麻花辮姑娘有些為難,忽而靈機一動:「要不我們輪流來吧,一三五你背,二四六我背。」

「那周日呢?」

「周日……周日咱倆都不背!」這總公平了吧!

想想覺得有道理,一拍即合。

「行,給我們看看你們這裡的衣服吧,我們挑十五塊錢。」一人買七塊五,不就公平了嗎?

指著掛在牆上的衣裙,再指指旋轉衣架上的裙裝,徐海州道:「上衣褲子都有,中間是我們的定製款,全黎安市只有我們家有。下面這些都是裙子,款式很多。我們這裡有試衣間,二位喜歡的話可以試試。」

「啊?這貼著肉的裙子,試試不太好吧。」穿髒了還怎麼給下一位客人?大熱天的,身上還有汗呢……主要是覺得給人弄髒了不好意思。

八十年代,除了外套,客人還真沒有試衣服的習慣,就是上百貨大樓,也沒有什麼試衣間給你用。

「這有啥不好,您是顧客,顧客就是上帝!上帝的要求咱能做就一定給辦到!」李紅軍眼睛笑眯起來,說好話這方面他向來最擅長:「再說了,兩位一看就是特愛乾淨的主兒,衣服不會被弄髒的,放心穿吧。」

兩個姑娘面面相覷,看見了對方眼裡一閃而過的尷尬。

對視間,你推我搡。

「你先去。」

「你先。」

「你先吧,我幫你看著帘子。」

糾結片刻,麻花辮姑娘勇敢走出了第一步。

視線往牆上晃了一圈,指著正中間的藍白扎染款:「那條裙子挺好看,多少錢一條?」

徐海州道:「二十元一條,新店開張,兩位新顧客給你們優惠,十八元。」

呀,還沒降價呢老闆就直接給優惠,這也太好了……免不得多瞧他一眼,只一眼,小臉通紅。

羞歸羞,錢可是真金白銀從她們兜里掏出來的,哪能爽快就付。

麻花辮女同志覺得有點貴,於是又在旋轉衣架里挑了一條裙子,在身上比劃,覺得長度差不多,又問價格。

「多少?」

徐海州回:「這條便宜,13。」

哎呀,還是貴呀,十三隻能得一雙襪子!連小包都湊不到!

不過一條裙子十三元,是正常的價格,畢竟的確良襯衣都得要十五呢!

「你們這裡最便宜的是什麼?」馬尾姑娘問。

李紅軍殷勤地從右側牆取下一條黑色工裝褲:「這個,男士長褲,五塊錢一條!」

「……」大姑娘家家,買男士工裝褲是瘋了還是傻了?

思來想去,在兩個男人微笑的目光里,麻花辮女同志一狠心,居然直接指著牆上掛著的那條扎染裙:「就它吧!我想試試!」

反正都要花十來塊錢,不如多添幾元買條喜歡的……人總要為了所熱愛的「瘋狂」一次。

馬尾姑娘不動聲色扯了扯她的衣袖,小聲絮語:「真要買啊?十八呢,那我就不跟你拼了,你自己都夠的。」

麻花辮擰緊衣擺,一咬牙:「那就不拼了,我自己買。」

說著,接過裙子,進了試衣間。

這會兒沒有渠道定製全身鏡,店裡只有兩隻20x20的小方鏡,不算大也不算小,勉強照個上半身。

換好衣服出來后,馬尾姑娘雙眼鋥的發亮:「晶晶,這衣服你穿真好看!顯得你特白!特苗條!」

這話不是恭維,是真好看啊!

不可思議地上手摸了摸:「瞧這小腰,多細啊!以前沒覺得你這麼白的……」

這時,李紅軍發揮了他嘴甜的大作用,直把小姑娘誇得傾國傾城,世間絕無僅有。

麻花辮女同志一瞬間從臉紅到脖子根,最後連話都不好意思說,直接從手拎小包里掏出一小疊毛票,數了數,居然不夠十八,又向朋友借了七塊,把這款扎染裙和贈品中包一併帶走。

走時衣服都捨不得換,就這麼穿著新衣裳走的,邁著小碎步,背影既雀躍又迫不及待。

沒買衣服的馬尾姑娘回頭瞧了眼,視線落在牆上的藍白扎染裙上,很快便收回。

徐海州有預感,她會回來買的。

果然,兩個小時后,踩著夕陽落山的前一刻,小碎步急匆匆趕到了這裡。

沒試衣也沒講價,直接掏出十八元啪地摁在木板桌上:「幫我包起來,對,那條藍白的裙子。」

……

徐海州和李紅軍兩個人都有做生意的經驗,且腦子靈活,更別提李紅軍還有一張巧嘴。

小嘴兒那叫一個甜,只要有人多往鋪子里望一眼,直接親熱地喊「姐」,年紀小的就叫「妹妹」,男的叫「哥」,年紀小的就叫「帥哥」。

再進一步,如果有看中衣服又猶豫要不要買,直接夸人家身材好,苗條,穿著肯定好看,趕緊來試衣間里試一試吧,試試又不要錢!

他對誰都這麼說,畢竟這年頭沒幾個胖子。

徐海州可沒這嘴技,但顏值取勝的他依舊能吸引不少姑娘,看看徐海州的臉,再看看店裡品質不俗的衣裙,一來二去,成交率就上去了。

一個星期干下來,生意做地風生水起,收益不比之前在青藤巷差。

再有一點,喬露設計的衣服以定製品的名號高價出售,那價格,一個月能賣出去四五件就算不錯了。

但一件能抵五六件便宜貨的利潤,加上這層收益,現在每個月純利潤能達到一千二!

俞繁好奇:「你們送這些包包襪子……不要錢啊?」

「要啊。可如果沒人來買,就算把這些包包襪子留著又有什麼用?這些小東西成本不高,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

看著二人招來越來越多的顧客,甚至連帶著她家生意都好了起來,俞繁若有所思地點頭。

似乎……確實是個可行的方案……

這會兒擺攤,除了服裝,基本上都是小成本生意,沒人捨得送什麼禮品,有時候生意不好一天都賣不出去,別到時候送的還沒賺的多。

不知道是兩個男人嘴甜還是衣服款式好,一個上午已經成交六單了!

中午的時候攤位上來了個大姐,啥也沒看中,就看上了喬露手工縫製的拼色包。

李紅軍擺擺手,把包高高掛了起來:「這包是贈送尊貴客人的,不賣不賣!」

正好徐海州過來補貨,見狀跟李紅軍唱起了雙人戲。

顧客本來覺得李紅軍態度有點不好,有點想扭頭走人的,結果徐海州溫潤一笑:「這是大包,如果喜歡的話,可以任意消費店內服裝,滿三十元直接把這包送您。」

這麼一說,還真讓顧客動了心思,但只是動了一下,畢竟三十元……真不便宜呢。

可這包她是越看越喜歡,頭一次見色彩如此鮮明,搭配得當的款式,這包包,可真秀氣,不大不小的一隻,精緻又高級。

「這裙子挺不錯,多少錢?」看中的是一件碎花裙,花色有點老土,但符合當下審美,也是大眾款。

「十六,不過咱們新店開業,您又是第一次上門,我做主,給您優惠兩塊錢。」還是這套「佔便宜法」。

優惠兩塊錢是不少了,不過……

「十四塊錢,還是貴啊!」

「不貴!真不貴!我這又不收您布票,十四塊錢也叫貴?而且您買了我還送您襪子呢!瞧瞧,尼龍的,質量多好!」把襪子遞給她,李紅軍叨叨:「您要是上百貨大樓,還襪子得貼工業票呢!」

襪子是挺不錯,裙子也不錯,都挺不錯,錯的是價格……

「那……我要是拉我朋友一起買……我跟她湊三十,這包和襪子都能送我不?」

李紅軍十分戲精地糾結了一下,又是擰眉,又是捧著心臟痛,狠心似地咬牙道;「行!您要真和你朋友湊夠三十,我保准送給您!不僅送您包,我還送您一髮夾,回去給您女兒,下血本了我!」

一個人買三十終究誇張了,這樣也算拉動消費,要的不就是這效果嘛!

「瞧你說得,那麼誇張。」大姐被他的表演逗笑,「行,那我吃了午飯再帶人過來看看。」

臨走前指著裙子反覆再三叮囑:「給我留一條小碼的,千萬別賣了哈!包也給我留著!」

李紅軍揮手道別:「好嘞!那您先回去吃飯,我盡量幫你留。」

說盡量沒說一定,婦女走得更匆忙了。

這些都是喬露給的策略,徐海州和李紅軍都覺得挺不錯,就用上了,沒想到成效不錯,不論男女老少,大家都吃這套。

大姐果然十分守信,說吃了午飯來真的來了。

見到人,李紅軍誇張地拍大腿,激動極了:「哎喲,姐您可算來了!剛才有位大媽想把裙子帶走,最後一條了,我硬是給你留了下來。」

「呀,還有這種事,還好我來得快呀,那真是麻煩你了。」拍拍胸脯慶幸道,絲毫沒懷疑李紅軍話里的真實性,他實在是戲精到以假亂真。

「不客氣,好歹答應了您,咋能說話不算話呢!」

大姐沖他豎了個大拇指:「你小子真實誠,做生意就得這樣,守信用!」

「是!這話真沒錯!」撓撓頭,一點不謙虛。

幾個大姐戰鬥力挺強,大嗓門吸引來不少顧客,額外又成交了兩單,一下子就賺了六十多。

走後,開心地數鈔票:「嘿!六十二塊三,不錯不錯,要是每天都能賺這麼多,一個月就是一千八,拋去成本……」

好吧,每件衣服的成本都不一樣,沒有紙筆一下子他還算不出來,但粗略一算:「少說也能有個一千五的利潤吧。」

「哎呀,雖然這位置不咋好,可我們家東西質量好,又別緻,想低調都難哦!」

俞繁笑話他,眼底有一閃而過的羨慕:「別開心地太早,這地兒是真偏。」

也就這會兒仗著天氣好、運氣好,到了冬天,天氣冷下來,根本沒幾個人來這邊逛,遠不說,關鍵是冷!到處都漏風。

冬天,不論有錢沒錢,大伙兒都傾向於上百貨大樓逛,畢竟進去又不花錢,買不起還逛不起嗎。

「那可不是,你看我吆喝地多賣力,就海州那樣的性格,做起生意照樣不要面子。」說著,上下打量起窩在長椅上的俞繁,笑話她:「我看你啊就是女同志臉皮太薄,不好意思吆喝,要不然今天估計都開張了,一個月少說也能掙個百八上千吧。」

單是賺錢的勁頭就沒他和徐海州高,就這樣鹹魚下去,還不如上工廠打工呢!

「沒這麼簡單。」俞繁笑著搖頭,擰開茶杯喝了口她自己泡的茉莉花茶:「做生意這種事情,願者上鉤嘛。」

李紅軍不贊同,他向來不喜歡願者上鉤這個詞。

你不勾引,人家怎麼上鉤?還願者?哪來那麼多沒腦子的願者。

聊了會兒天,話題逐漸往俞繁身上轉,李紅軍對她十分好奇,不僅是她這個人,更對她的經歷感興趣。

她說她初中沒畢業就不讀書了,因為未成年,只能進小作坊打零工掙錢,幹了兩年,因為工資低到快要養不活自己和奶奶,便果斷辭職。

那時候正好79年初,改革開放了,她半點沒有猶豫地辭了職,被一個朋帶著出來掙錢,後來覺得時機成熟了,就自己單幹。

聽完她的遭遇,挺唏噓,畢竟還沒那麼熟,李紅軍也不方便深入詢問。

「俞繁同志,我想問問,你今年多大了?」

俞繁瞥他一眼:「二十。」

「啥,剛滿二十啊?」

「嗯,怎麼了,很驚訝嗎?」撩了撩她那短及下巴的捲髮,「不是說了我初二就輟學了。」

這年代考上初中其實也不是容易的事兒,俞繁能考上,說明學習還是不差的,可惜了。

「何止是驚訝!」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這年頭不流行女同志拋頭露面,就算找不到工作也不可能下海。就算要經商,那至少得有人陪吧,比如對象或者丈夫,要不就跟朋友一塊兒。

女孩子家家,又這麼年輕漂亮,一個人多危險啊。

「很少見你這麼年輕的女同志出來擺攤,家裡父母呢,沒有意見?」

「早死了,有意見也等我下去再說吧。」

「咳咳咳——」李紅軍被嗆得不行,暗道這姑娘膽兒真大,說話也毫無顧忌,不愧是未成年就開始混社會的人,身上真帶了點「社會妞」的氣質。

「那你家現在就你一個人?」

「還有個上初中的妹,和我奶。」

「哦。」李紅軍撓撓臉:「那你挺不容易,養三個人。」

俞繁卻不這麼想:「比起沒有工作,現在的日子吃喝不愁,有什麼不容易的。」

確實,有些人累死累活一個月可能還沒俞繁偶爾幾天賺得多呢,雖然她承受了異樣的眼光,但她賺得多啊!

「比我不容易的多了去。」

不擺攤,俞繁根本想象不到一天掙一個月工錢的感受。從沒想過掙錢是如此容易的事,上下嘴皮一碰,哄了客人開心,錢就到手了,比起餓肚子,這日子簡直神仙過的。

……

這邊,大雜院里,喬露還在為那兩大包「破爛」發愁。

喬露為此頭疼了好幾天,最後還是沒忍心扔掉,上手翻了翻,都是些殘次品,衣服還有點味兒,撿起一件攤開看,居然是二手貨!有很明顯的使用痕迹!

嫌棄地嘔了兩下,出門洗了個手,洗完又上五金店買了雙膠皮手套。

回來繼續翻,十件裡面能挑出兩件像樣的就不錯了。

把所有看起來像二手的都扔了,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病毒。

剩下的殘次品放一堆,合格品放一堆,好壞大約八比二的比例,真他娘的坑!

唉,這年頭,掙錢說容易也容易,不容易也是真不容易,千里迢迢跑去扛貨,結果就收回這麼些破玩意兒。

「衣服別你分出來了?」今天輪到徐海州洗衣服,洗完進來,瞧見自家媳婦兒對著一堆「破爛」翻,看到這堆垃圾他就頭疼。

「嗯。」喬露指著殘次品說:「這堆,等我慢慢改改,有些袖子一個長一個短,有些領子是歪的,還有些破了大洞,有些款式不好……我補補,能賣盡量賣了,把虧損降低。」

又指著稍微合格的衣服:「這些我到時候再檢查檢查,沒問題再拿到店裡賣。」

「辛苦你了。」徐海州上前,捏捏她的肩膀,敲了敲她的背。

一天到晚坐在縫紉機前哪能不辛苦,徐海州打算等氣溫降到二十四五度左右的時候,帶她一塊兒出去夜跑,保持身體健康。

「這有什麼辛苦不辛苦。」

其實辛苦倒沒什麼,最重要的是,愛人能看到你的辛苦,並不以此覺得理所當然,能理解你的辛苦,那麼你所做的一切苦累都是值得的。

「對了,最近扎染裙賣得怎麼樣?好賣的話我再讓吳姐做幾件出來。」

「先做十件吧,賣的差不多了再做,別積庫存。」現在的布料都是他從黑市淘來的,或者高價收布票再到百貨大樓買,成本高,壓貨太多的話很容易把現金套進去。

「行,那你再去弄點染料,趁這天還沒涼下來,我打算多做幾種顏色。」

「行。」

一個下午就改出來三件半袖長裙。

沒改之前領口大到能看到胸部,肩膀兩邊肩線不對稱,袖口長度也不一致,裙面有過多的線頭……改過後,收縮腰線,糾正肩線,粗糙的裙擺重新封了層邊,做出褶皺動感,看起來更有飄逸的質感。

以喬露的眼光來看,還不錯。

抻了個腰,休息休息再繼續下一件。

院外,夕陽西下,菜香味縹緲……田家嬸子又在訓斥兒子。

「你這一天天的刷刷刷,光洗外邊不洗裡邊,那不白洗嗎?窮講究!馬屎外面光!」

「嘖,媽你咋那麼煩人呢,我自己刷又沒讓你幫我刷,你叨叨啥呢。」田建中不耐煩,刷衣服的動靜故意鬧得更響。

田嬸兒拍他腦袋:「嘿!叨你兩句還有理了,怎麼的,我是你媽,不該叨叨你?」

田建中:「……」

算了,跟她說不通。

田建中最近新買了一件的確良白襯衫,去年本來也有一件,不知道怎麼的也許是沒放好,從箱底里拿出來都泛黃了。

於是又花工資新買了一件,對此,田嬸兒表示十二萬分的唾棄!

黃了就黃了,一沒破洞二沒縮水,咋就不能穿了?

又買一件,一件就是十五塊錢!哎喲這敗家兒子!

這年頭,火爆全國的服裝還屬這「的確良」襯衣,這是走進國內市場的第一種合成纖維,滌綸的,特性是耐磨。

價格雖然昂貴,但很值。

普通的襯衫穿起來會皺,的確良襯衣穿起來永遠平整,不起皺、不縮水,小缺點是不透氣。

夏天出汗多,這襯衣天天都要洗,領口是藏污納垢最多的地方,如果不經常清洗,衣領就會生出一層黃垢,十分影響美觀。

田建中這件的確良是這個月發了工資新買的,寶貝地不行。

只穿了這麼一天,下午一回家,趕緊脫下來清洗。

怕把衣領搓變形,拿了個小刷子,沾點洗衣粉,一下一下地掃,直到把汗漬洗刷乾淨。

當然了,洗乾淨了也不擰,沉水底過一圈,直接濕沉沉地掛上晾衣架,滴下來的水匯聚成一條小河,小孩子在院子里到處跑,跑得快了,稍不注意就踩水滑倒。

一哭,就能聽見他們父母責備的聲音:

「哭哭哭!怎麼又不好好看路!」

除了他,院兒里幾乎有白襯衫的都是這麼洗,大雜院里幾乎每天都能見到無數條「小河」。

刷完襯衫繼續刷小白鞋,除了鞋外白邊那一圈,其他地方都不刷,這也是田嬸兒看不慣的一個地方,覺得無法理解,不刷裡面刷外面,白刷!

看著田建中刷鞋刷衣服的動作,喬露抻了抻懶腰,開玩笑似的上前問:「我家店就有賣的確良,怎麼不來我家買?」

頭頂被一片陰影遮蔽,田建中抬起頭,看見了她。

一身漂亮的藍色扎染連衣裙,這裙子最近好像很火熱,大街上時不時就看見幾個人穿,不過他知道,這是喬露自己琢磨出來的新鮮款式,除了她家,別家沒有。

說真的,田建中挺佩服她。

本來剛嫁進來的時候,對這女人其實有點偏見來著。覺得她一個帶娃的小寡婦,根本配不上徐海州。

沒想到手挺巧,也賢惠,一家三口日子越過越美,沒有他想象中的雞飛狗跳。

相反,父慈子孝,母賢兒暖……

「你家就有?」眨了眨眼,收回亂飄的思緒,田建中裝作不知情地撓撓臉:「你不早說,早說我就上你家買了。」

田嬸兒沒好氣,邊在小廚房裡炒著菜,邊往外喊:「你們家店鋪開在白雲街吧,離咱這裡十萬八千里,買件衣服哪有那工夫過去!」

喬露笑笑:「不用你們專門跑躺,跟我或者海州說一聲就行了,免費送貨上門。」

「那感情好,都不用出門找。」田建中打著呵呵。

田嬸兒不高興了,心裡腹誹:好個屁!兩口子就知道坑人錢!

完全忘記了之前喬露是怎麼讓她掙外快的。

聊了會兒,喬露折身進屋找田木匠:「叔,上回給您的圖紙,那東西做好了嗎?」

前幾天抽空畫了一張服裝模特的模型,只有上半身的那種,做出來以後制衣會更方便。

剛拿出煙斗準備抽煙的田永奎,忙抬眼瞧她,笑容和藹:「喬露來了,來,坐。」

「不坐了叔,我就是來問一問。」

慢悠悠地捲煙絲,田永奎說:「你那東西估摸著還得要兩天,再等等,做好了我馬上讓建中給你送過去。」

「行,辛苦您了。」

傍晚,田建中忽然來了徐家,偷偷摸摸做賊一樣。

這個點徐海州帶喬安上浴室洗澡去了,喬露在家收拾家務,把今天工作生產的小碎布全部掃掉。

見到他,略表詫異:「你怎麼來了?」

看見田建中,喬露第一反應以為他是送模型來的,結果兩手空空,躡手躡腳的樣子,瞧著不像。

慢吞吞地走上前,進來時稍微把房間門帶上,忸怩不安的樣子:「你這裡……這裡……有沒有……咳咳,那個,啥,西裝外套啊?」

噗——

大老爺們磕磕巴巴扭扭捏捏,喬露差點以為他要問有沒有內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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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親媽帶娃改嫁[八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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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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