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三十二章：意有所指
沉少蒼眼神一動，繼而道：「所以你現在應該清楚，蕭璟宣並不在我魔族地界。」
蕭慈眼神一黯，「我一直都想不明白。」
沉少蒼目光流轉在蕭慈身上。
他繼續的道：「有很多事情都想不太明白。但，這跟你執意與我對弈，讓我突破天人合一之境有關。」
「確實。」沉少蒼微微斂神。
噗。
雲端之上那兩道你來我去的光芒覆蓋了大半，以至於將整個天宣台都全然照亮。
變化莫測的雲層帶來一股神秘感，以至於好似要將這片大抵都染成一片專屬於雷音和火魔的代表性色彩似的。
火雲之力和雷電之力兩股力量正在不斷的糾纏、擴散和絞殺。
看得出來對方相互掙扎的非常明顯。
蕭慈和沉少蒼二人無論雲層中的一切滾燙和絞殺。
他們兩個的平靜同雲層的一切破壞對比之下有一種格格不入之感。
好似任何的躁動都不能打攪蕭慈與沉少蒼一般。
「你們人族，修行者眾多無數。應該都打從心裡的相信，修鍊成仙這個道理吧？」沉少蒼道：「因此，人族內戰才就此而來。人族的上位者才會如此爭先恐後的被所謂的『進』而蠱惑。」
沉少蒼所內涵的，是當年的人族內戰禁藥系列以及當今一代的西邪城系列。
禁藥和西邪城被稱之為人族內戰，雖然的確是魔族一力促成的。但實際上，卻是人族內部擁護的。
自從蕭璟宣一代過去之後，人族星空聯盟成立，星空聯盟的存在一直都維持著人族的秩序和平衡，以至於統一了整個人族當前『散』的局勢。
但就算是如此，好似是不缺所謂的地位者。
在人族境內，弱肉強食的方式有許多種。
魔族可以是強。
權、以及權利都可以是強，背景也可以是強。
所謂對『強』的認識有很多種。
渴望『強』的也有很多種。
「可實際上真正有修鍊成仙的道理嗎？」蕭慈道：「如若只是神話傳說的話，那一切不過是口頭說道罷了。若真的有所謂的修鍊成仙，那天人合一之境豈不就說人族神跡了嗎？不過是無稽之談罷了。」
人族內戰一直都是人族毒瘤。
當時因為西邪城而引發的一系列對人族內部的危害還歷歷在目。
人心如此，又如何要怪罪僅僅只是被身份和血脈而包裹著的蕭慈和俞非離呢？
所有人都不得不厭惡的血脈，對於蕭慈和林桑桑而言，不過是借口罷了。
引起和有關於人族內戰的人，骨子裡就是應該被人厭惡的存在。
人心有很多種不同的，但這樣的人心，卻不應該是針對自家人。
「人族的情緒為什麼那麼豐富多變呢？每一個人的心，實際上都是黑的。死後看見充滿著紅的心臟，只不過是被身體里的血所任渲染出來的顏色罷了。實際上根子都是爛的。」
「人追求一切好的，完美的東西。」
「看起來不在乎，可心裡是真的不在乎嗎？」沉少蒼淡淡的道。
「所謂的成『仙』，當年在你們人族內戰禁藥風波之中，這可是一個非常振奮人心的主題。」
「你是在禁藥風波之前就認識我爹了吧？」蕭慈問。
沉少蒼點點頭，「很早之前就認識了。我親眼見證了當時人族的混亂和壞透了的骨子。禁藥風波，是當年人族內戰最大的隱患。若非如此，當年的人族內戰也不會還能夠發展成為如今毒瘤的西邪城系列。」
「人族千萬人，有那麼幾個能夠得到你的信任，不得不說，還都是一些三觀正一些的人。」沉少蒼說著，還有意所指的掃了蕭慈身後的林桑桑、蘇白等人一眼。
身為在場的人族，沉少蒼的話無疑是在挑釁，但心中卻明白，他說得是正確的。
看來，人族還是要再經歷幾代人的發展、改變才能夠足漸形成一個真正能看得過去的『人族』啊！
「你們人族有一句話是說，一切的噱頭都不是空穴來風。」
「蕭璟宣不在人族、魔族、妖族，你覺得，他在哪裡呢？」沉少蒼意有所指，他來來回回指的其實都是蕭璟宣，「蕭璟宣不在三州之內，卻也不是死了，這一點你倒可以放心。」
他覺得，以蕭慈的聰慧，不會猜不透自己想要說什麼。
「白霽定和謝重其實知道蕭璟宣在哪裡，但他們卻只能夠把你帶到我的面前。那是因為，只有我知道蕭璟宣在哪裡。」
「嗯。」蕭慈定定的道：「所以我會贏了你。」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沉少蒼輕笑一聲。
沉少蒼的確是意有所指，但蕭慈可以確定，沉少蒼並沒有絲毫的謊話針對自己。
再說了，蕭慈也完全沒有感受到沉少蒼刻意針對自己的惡意。
沉少蒼說話到底都是有些虛虛實實的。
他似乎是在刻意隱藏著什麼不讓自己知道，但明顯卻又是把自己往所謂的真相上足漸引導。
蕭慈覺得，沉少蒼一直都在真相的外圍試探自己。
對於沉少蒼來說，他若是真心相對自己做些什麼的話，也不會還設下如此麻煩的圈套了。
就像是沉少蒼說得那樣，蕭璟宣還活著。
若是蕭璟宣真的不在了，那麼當年他也不可能還將自己託付給神宗和小劍門。
當然，若是蕭璟宣真的出事了，秉著當年的一點點情義，沉少蒼也不可能是這麼個表情的。
再說了，白霽定和謝重也從未說過蕭璟宣出事的事情。
沉少蒼的話讓林桑桑、蘇白他們一眾人也有些沉淪。
林桑桑下意識的看向身邊的白霽定，問道：「爹。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總覺得沉少蒼意有所指，但卻又說得不明不白。你和謝叔應該知道才對。」看書喇
白霽定露出神秘的笑容，「我和謝重怎麼說也是當年的經歷者，自然對此事是知曉一二的。」
謝重道：「我與白霽定，甚至於是當年很多經歷此事的，都被蕭璟宣委託。但實際上真正的打算，他們也不敢確定。再說了，猜測終歸只是猜測，就算是有百分之八九成以上是篤定的，但那終究只是猜測而已。有很多事情，會因為一些世間規律的改變而改變。你們應該也都接觸過蘇酥那孩子的能力了吧？」
「所謂的命運和預知未來。所謂的未來是有可能改變的，人都每一步走動所做出的決定都是改變未來的契機。就像是眼前的蕭慈一樣，他跟沉少蒼的對弈無非就是兩種結果，但無論是哪一種結果都能夠見到蕭璟宣。雖然看起來平淡卻又沒有什麼其他特殊含義的表示。可實際上，這裡面卻是大有文章。人族的改變起源於蕭璟宣一代，有很多事情，都在蕭璟宣一代之中開闢。」
無論是沉少蒼，還是白霽定、謝重二人說話都是迷迷糊糊的，顯然就是話裡有話，但就是不讓你知道。
「很簡單，無異於就是知道和不知道，有和沒有兩個道理。」謝重笑了笑。
其他人有些被這一系列內涵的真相更多的就是好奇，但卻又被這三個老傢伙給弄得有一種想要撬開他們嘴的衝動。
這樣說話實在是太累了吧？
所謂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還真的就是這個道理。
倒是林桑桑直白了些，「爹，你們真的是很無趣。不想說就不要說了，還扯出那麼多有的沒的讓我們好奇。」
畢竟是自家女兒，白霽定當然不會對林桑桑說的話有任何針對的。
再說了，林桑桑本就是那麼個直白的性子。
白霽定笑了笑，道：「總歸是引起一個話題，我們作為知情人隊伍之中，不是主角。所謂走路，可不是得一步步來嗎？知道你們這些小傢伙著急。但一切都要等到蕭侄同沉少蒼對弈之後方才有結果。」
……
沉少蒼微微抬眼，卻見那雲層間的光打在蕭慈的身上。
昏暗的天地映照出一道明光，他看得出來，蕭慈的冷靜和沉穩。
他這一點，倒是像蕭璟宣多一些。
但蕭慈的眉眼卻更像是沉少蒼和沉思衍。
蕭慈的性子像極了他，但那骨子的洒脫，卻似蕭璟宣。
蕭慈長大了之後，這些特點都足漸展現出來了。
即便是像父母，但蕭慈還是蕭慈。
沉少蒼的心中莫名的有些感慨。
他似乎是沒想到，當年那個小孩，如今已經已經堂而皇之的走到了自己面前。
他經歷著一切應該經歷的。
沉少蒼眼神一動，眼底藏著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蕭慈沉穩得讓沉少蒼有些意外。
眼底里卻也有些討厭。
乍一看，他的模樣實在是太像蕭璟宣了。
沉少蒼沒得由來的劍眉一蹙。
嗡。
這個時候，棋盤上的棋局氣勢已經變了。
蕭慈和沉少蒼二人幾乎是同時感受到了。
對弈的局其實都是心法局。
心法心法。
可見蕭慈和沉少蒼二人斗的，其實是心。
所謂心，就是心境。
蕭慈從小便天資聰穎，這一點，沉少蒼當真是看出來了。
畢竟，他可不僅僅繼承了蕭璟宣優秀的基因血脈那麼簡單。
蕭慈垂著眸子盯著眼前的棋盤。
蕭慈和沉少蒼二人走的第一步心法之力在棋盤上不斷的變化。
蕭慈好像看見了棋盤上被化作了兩個不同世界所形成的兩片區域。
這兩片區域不斷的在交纏和掙扎著，似乎是想要在對方的領地之中爭取一席之地。
這確實成為了蕭慈和沉少蒼二人無聲的變化。
安靜，卻又變化莫測，幾近於顛覆性的變化。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