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二十三章：釋然
人魔大戰的事情，林從旋都知道的。
也就是因為都知道，她才……
林蘇至回過神來的時候，卻見林從旋已經站在自己面前了。
林蘇至其實早就發現了，林從旋變了。
她跟以前相比，變化很大。
以至於，她變得讓林蘇至有些認不出了。
跟以前那個使小性子又胡鬧的大小姐林從旋相比，如今的她倒是給了林蘇至看見了她成熟穩重的一面。
「哥……」
林從旋就那麼站在林蘇至的面前，她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一個稱呼。
林從旋明白，林蘇至會變成如今遭受人族非議。
其實，終歸是有她一份責任的。
林蘇至不說，但並不證明林從旋傻，她其實是看得出來的。
以至於，林蘇至從林從旋的眼底看見了絲絲扣扣纏繞和掙扎著的愧疚。
對於林蘇至的讓位，說實話，林從旋更多的是替林蘇至鬆了一口氣。
其實，這樣的結果很好。
對於林蘇至而言很好。
「我聽說你要跟蕭慈他們一起走了，是真的嗎？」縱使林從旋心中有萬般情緒難以割捨，但她猶豫一陣，終究還是開口了。
林蘇至也沒有想過瞞著她的意思。再說了，這件事情也不單單隻是林從旋知曉而已。
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林蘇至心中自然不會有猶豫。
「是。」林蘇至淡淡的道。
林蘇至看著林從旋，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他跟林從旋雖然是兄妹，可實際上，兄妹倆交流卻很少。
即便林從旋如何胡鬧，林蘇至都不會責怪她。
但林從旋卻……總是讓林蘇至為難。
一想到當年種種事情，林從旋邊有些難以切齒的羞愧。
但讓林蘇至更欣慰的確是，林從旋明白了自己的錯。
「哥，你就放心跟蕭慈他們走吧！」林從旋突然間這樣說道：「林家，我會好好照顧的。星空聯盟，我也會幫忙的。」
林蘇至眼神微微一顫。
他眼底的有訝異、意外、驚喜……何種情緒的摻和。
但很快，他就收起來了。
那一刻他才確定林從旋真的長大了。
從今以後，林蘇至更多的是放心。
「你以後，好好生活。過自己想過的日子。林家，你不必擔心。」林從旋看著林蘇至，定定的說道。
說起來，除了星空聯盟之外，讓他最關心的就是林從旋和林家了。
而今林從旋能夠做出如此覺悟，林蘇至心中自然也是非常歡喜的。
「成為林家家主的事情，你要慢慢來。有任何不會不懂的，就請教林家的長輩們，他們會幫你的。」林蘇至道。
「嗯。」林從旋應了他一聲。
「林家，就拜託你了。」林蘇至又道。
「……好。」
說不過幾句話，兄妹倆再度相顧無言。
半晌，林從旋又開口問：「那你以後……還會回來嗎？」
林蘇至看了看她。
林從旋道：「我的意思是……回來林家看看……」
林蘇至一怔，他頓了頓，「我……不知道。」
林蘇至自己還什麼都沒有決定。
若是茫然給了林從旋一個承諾的話，怕是到時候……更多的都是失望。
「這樣啊……」林從旋的眼底閃過一絲失落。
有的時候，林從旋甚至是覺得，林蘇至……這個兄長，有些聊勝於無的感覺。
她明明知道，林蘇至成為星空聯盟盟主時候有諸多不便。
可其實，林從旋一直都在催眠自己而已。
她……
林蘇至自然是看得出林從旋眼底的失落，他旋即又道：「若是往後得空的話，應該會回來看看的。」
林蘇至這樣說，林從旋面上方才有了幾分色彩。
「好，我等你。」
林蘇至點點頭。
他的目光轉眼落在了林從旋身後的林先身上，「往後，保護好小姐。」
林先回看著林蘇至。
林蘇至看得出來他眼底的堅定和承諾，「屬下遵命！」
林蘇至從來沒有懷疑過林先對林從旋的衷心。
他明白，林從旋與林先二人朝夕相處的感情。
他也相信，兩個會變得更好。
有林先在她身邊，林蘇至也稍微的能夠放心了些。
「哥，」林從旋突然間又喚他一聲。
「嗯？」
「幫我跟林桑桑說一聲……抱歉。」林從旋有些彆扭的說道。
「……」林蘇至有些意外，繼而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好。」
說罷，林從旋便轉身離開了。
林先見狀，便朝著林蘇至揖作一禮后便跟著主子離開了。
林蘇至目送著林從旋離開的背影。
抱歉的話，不用林蘇至轉達。想必，林桑桑自己也能夠聽見吧？
以林桑桑的修為境界，她的感知力範圍應當也是不小的。
她的那一聲抱歉，林桑桑已經收到了。
林桑桑嘿嘿一笑。
「想到什麼好事了嗎？笑得那麼高興。」蕭慈看了她一眼，問。
「秘密。」林桑桑朝著蕭慈眨了眨眼。
……
卸下的星空聯盟盟主，就連林家和林從旋都不需要自己憂心之後。
林蘇至真的是感覺到了一身輕鬆。
陳亦鏡來看他的時候，卻見林蘇至給他的感覺有些許不太一樣了。
「對了，一會兒讓裴淵來我這一趟吧！我順便把星圖之力傳給他。」林蘇至道。
陳亦鏡問：「可是，小淵還沒有得到星圖之力的認可，這樣，也沒事嗎？」
「以裴淵的天資和悟性，得到星圖之力的認可也是遲早的事情。」林蘇至的淡淡的道：「你應該也知道星圖之力是人族具有靈性的守護大陣，以至於盟主這個位置，不是繼承就是星圖之力認可選擇的。其實，我和師父一開始都沒有被星圖之力認可。我和師父都是後來才得到星圖之力認可的。你還記得當初我讓蕭慈成為星空聯盟盟主的事情嗎？那是因為，蕭慈是第一個被星圖之力認可的人。」
「雖然他的身份敏感，但我當時卻覺得。若是那個人是蕭慈的話，倒也不是不行。」
「原來是這樣，我當時還有些意外，沒想到你竟然會同蕭慈提出那樣的話。」陳亦鏡說。
林蘇至微微一笑，「你應該知道，我就算是想要擺脫盟主這個位置，但我也不是那種隨便找人濫竽充數的。我是真的覺得蕭慈能夠擔當大任的。」
「雖然是如此，但蕭慈的身份還是會引人詬病的。也好歹，蕭慈最後拒絕了。」陳亦鏡淡淡的道。
「我當時也料到他會拒絕，總歸是賭一把罷了。」林蘇至道。
「不過，我覺得你現在的決定也不差。小淵倒也不錯。」
「嗯。他很好，想必日後在你們的幫助下，裴淵也能夠足漸成長成為一個獨當一面的星空聯盟盟主。」林蘇至微微一笑。
「能夠看著你卸下星空聯盟盟主這個身份，我也很高興。」陳亦鏡釋然的道，「從前看著你為了星空聯盟而煩惱，看著你每每都被困在星空聯盟內，我心中更想的是你之後能夠拋去這個身份，過自己真正想過的生活。如今你跟著蕭慈他們去魔族，興許，這也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至少，對現在的你是很好的。」
「而且，我覺得卸去一身沉重的你，好像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陳亦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似乎更愛笑了，也更清閑了。但這樣，卻很好。」
「我就是想看見這樣的你。」陳亦鏡會心一笑。
「證明我現在已經是自由之身了。畢竟，在還是星空聯盟盟主的時候，有很多事情想做不能做的，今後都能夠去一一實現。」
「那你……以後還會回來嗎？」
最捨不得自己的，無疑就是陳亦鏡和林從旋二人了。
林蘇至微微一笑，「或許會回來吧！其實，我現在都不知道自己以後會怎麼樣？雖然跟著蕭慈他們去了魔族，但今後的我會是什麼樣的，我也一概不知。所以，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你。」
陳亦鏡深吸一口氣，道：「沒關係……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嗯。」林蘇至道：「你陪了我很久，本以為也能夠一併讓你離開星空聯盟的。沒想到，今後還要拜託你一段時間了。」
「沒關係。」陳亦鏡笑著道：「等到時候小淵能夠獨當一面了，我也會去做屬於自己的閑雲野鶴的生活，就跟你一樣。」
「麻煩你了。」林蘇至淡淡的道：「人魔大戰，繼我的事情之後，怕是星空聯盟有一陣子是需要忙的了。」
陳亦鏡點點頭，不可否置的道：「嗯……怕是星空聯盟會有一次大改變。」
林蘇至道：「如今的盟主是裴淵，人族那邊應該也不會太過為難裴淵的。而且，有你們在，我也放心，總歸是辛苦你們了。」
「你放心好了，小淵和星空聯盟那邊有我，你就安心的跟蕭慈他們走。不必……顧及太多了，現在的星空聯盟已經不再是你的責任了。」陳亦鏡眼神一動，說道。
「我明白了……」林蘇至微微一笑。
就像是陳亦鏡說得那樣，他自己也應該慢慢釋然了。
畢竟，他現在也已經不再是星空聯盟盟主了。
今後，就真的是只為自己，孑然一身了。
這種感覺，真好。
當星空聯盟盟主久了些，如今閑暇下來，林蘇至竟然也有些不太習慣了。
但今後，怕是有更多不習慣的等著林蘇至。
呼。
林蘇至深吸一口氣，竟儼然間覺得，空氣中有些截然不同。
興許是林蘇至自己的心理作用緣故。
看著這樣的林蘇至，陳亦鏡難免心中感慨萬千。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