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的笑，像一條惡犬
「小誠哥真是大笨蛋！怎麼能去撿我的，我的那個！」
由美倚靠在門后，雙手緊張地放在胸口，臉頰莫名泛紅。
她豎起耳朵，聆聽着門外聲音。
腳步聲在客廳徘徊著。
然後是陽台門關上的聲音。
由美想到什麼，羞得撲到床上，一雙腳丫子踢著空氣。
一直到她母親回來。
「呀？由美回來啊。」
母親的聲音在玄關響起。
「嗯，她在房間。」
這是大笨蛋的聲音。
「真是失禮，之前可是說很想念你啊。」
由美渾身一個激靈，立馬打開門，對着外面叫道：「才沒有那樣的事情。」
說完，她又把門關上，那明明都是好幾年前的事情。
「這孩子。」
客廳中的希子掩嘴輕笑着，進入廚房開始做飯。
半小時后，由美被叫出來吃飯。
她嘴唇抿緊著，不時看向陽台的方向。
黑木城詢問着他的姨父，也就是由美的父親怎麼沒有回來。
現在是下午6點，下班的時間。
不過他馬上想到11區的男人是不會準時到家的。
往往需要應酬，喝得微醺回來。
不去還不行，會被妻子認為是工作不上進的表現。
所以這頓飯，只有黑木城和小田母女。
把炸成金黃色的豬排送進嘴裏，一口咬下去，眼睛頓時發亮。
「好厲害！」
他誇讚一聲，豎起大拇指。
他不是拍馬屁，厚切豬排給人滿滿的幸福感。
酥脆的外皮混著肉汁伴隨細嫩的腰內肉，那真是有滋有味。
看着他愉悅的吃相，小田希子發出滿足的叫聲。
旁邊坐着的由美冷哼一聲。
「由美這麼可愛，在學校一定很受歡迎吧。」
突如其來的話語讓由美微愣一下。
她不想表現出被隨隨便便誇讚就很開心，把頭偏向一邊。
飯後，希子哼著小曲在廚房洗碗。
黑木城和由美在客廳看電視。
遙控器在由美手上，不斷換著台。
她換上居家服，扎著馬尾辮。
黑木城知道她是在生氣之前的事情。
「由美你很喜歡音樂啊？」
「對啊。」
由美得意道，電視正演奏著鋼琴。
她印象里，沒有人會在電視上看這個。
哼哼，快去房間收拾東西，這個時間段的電視是我的！
「老師說鋼琴是最優雅的樂器，要多聽聽。」她得意道。
「可是你沒有開聲音啊。」黑木城一臉奇怪。
什麼？
由美瞬間坐直身子，這才發現電視是靜音的！
她努力裝作平靜的樣子。
黑木城笑眯眯看着他。
最終，由美承受不住，把遙控器一丟，氣呼呼跑回房間。
黑木城會心一笑，接過遙控器，接管電視。
他要多了解現在電視節目的現況。
在前身老家那邊，可沒有這麼多頻道。
哦？
一個音樂節目吸引到他的注意。
電視裏面，廣闊的場景中，打扮新潮的男男女女坐在三排。
主持人介紹完歌手后，後面那些人開始鼓掌，接着歌聲響起。
黑木城的規劃中，音樂是不可或缺的。
11區版權保護很好，只要有一首大紅大紫的歌曲，將來再落魄也不會餓死。
不過音樂這一塊不能作為最開始着手。
因為一首歌不是憑空來的。
首先，是唱片公司結合旗下歌手的風格，決定曲子。
這是作曲，根據歌手打造的。
確定好風格，再找專業音樂家編曲，確定伴奏。
填詞完后，再由歌手演唱。
所以，一首歌的誕生往往需要一個歌手。
黑木城掌握著很多經典歌曲。
可是連曲子用到哪幾種樂器都不知道，也不會唱歌技巧。
毫無準備拿出來，絕對會露餡。
除非自己是歌手，知道想要的是什麼風格，才能夠一手包攬。
這樣的人被稱為創作歌手。
但又有一個問題，創作歌手的風格太過單一。
像是前世很多創作歌手，雖然很有才華，但是他們的歌聽多了，有種都是一個調調的感覺。
如果一個創作歌手能創作出多種風格，還能廣受歡迎，那就是天王級人物。
換言之，黑木城腦海中的歌曲必須找到合適的契機。
他想的是進入電視台，積累人脈和渠道。
要是能成為放送作家，可以先從填詞開始。
因為填詞比較簡單。
填詞，顧名思義是在歌曲的旋律中加入合適的文字。
保證伴奏的流暢性和押韻。
詞是為曲服務的，合理性不重要。
像是「你的笑，像一條惡犬」這種，完全就是罵人嘛。
結果還是能火，為什麼？因為曲子牛啊。
按理來說，能創作出如此動聽曲子的人，也不會捨得用這樣的詞去糟蹋。
除非曲子不是自己的。
嗯？
電視裏面傳來美妙的歌聲讓他集中起精神。
一個身穿白裙的少女在搖擺着身子，如鄰家女孩，一頭蓬鬆的短髮，眼睛明亮動人。
看上去很小一隻，歌聲卻很嘹亮，唱法也很放肆。
像是青梅竹馬的少女光着腳丫子踩在木桌上跳舞。
看着看着，黑木城完全被吸引住。
結束后意猶未盡，想再聽一遍。
可惜現在沒有單曲循環。
他記下這首歌的名字。
《裸足的季節》，歌手名叫松島聖子。
黑木城臉色微變。
因為他記起地球上也有這一位歌手。
人生軌跡高度契合。
他很快釋然，兩個世界有出入的地方，也有相同的地方。
晚上7點，他的姨父，小田翔太回來了。
高高瘦瘦，面龐清秀，戴着眼鏡。
看上去一絲不苟，不過因為喝酒，一進門話就很多。
看到黑木城非常積極，以長輩口吻勉勵着他。
說什麼以後要多多努力。
年輕人就應該留在東京。
還透露黑木城可以去他的公司。
黑木城記得他在一家國際貿易公司上班。
因為喝醉酒，這些話他沒有放在心上。
把姨父扶回房間，黑木城沒再看電視，在客房休息。
第二天早上，清醒過來小田翔太像是變了個人。
說話一板一眼，他在的時候，由美都很乖巧。
「小城君，你是來參觀電視台，還是打算留在電視台工作？」小田翔太問道。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試一試。」黑木城含蓄道。
「哦，那你可要加油，電視台那不是隨隨便便能闖蕩出名堂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