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宮內怪事
周宣王散朝回宮,姜王后早在後宮迎接着。二人分主次坐好，周宣王將上朝的事和群臣講的話說給姜王后。
姜王后猛然一驚，站起身來說：「宮中有一怪事，正欲奏明大王。」
周宣王問：「何事？」
姜王后說道：「今天有一老宮女，現在五十餘歲，自先朝懷孕，到今四十多年，昨夜生一女嬰。」
周宣王大驚，急問：「此女何在？」
姜王后說：「妾想這個嬰兒定是不祥之物，已經令人用草席包裹，拋棄在二十裏外清水河中。」
周宣王急忙命人叫來老宮人。
老宮人講述說：
早在夏桀王末年，宮廷院內突然出現兩條龍，口流涎沫，對夏桀王說：「我們是保護褒城的神龍。」褒城是夏朝的都城。
夏桀王看到兩龍張牙舞爪，十分恐懼，想殺掉這兩條龍，又不敢殺，就叫掌管占卜的官員占卜，結果是殺掉不吉。這怎麼辦？攆走怎麼樣？占卜還是不吉。
古人迷信，遇到大事，猶豫不決的時候，都要占卜來做出決定。
掌管占卜的官員就說了，「天降神龍，預示著祥瑞，大王何不奉養起來？必主我王齊天洪福。」
剛說到這兒，狂風大作，暴雨傾盆，片刻以後雨停風住，再去院子裏看，二龍不見了，只見二龍盤踞的地方留下許多龍的涎沫，沫晶瑩奪目。
夏桀王命人在二龍的涎沫前擺下祭壇，焚香禱告，再命人取金盤收取二龍涎沫，放在金匣中，用紅筆標註某年某月某日龍涎，收藏於宮中內庫。
九百四十四年後，歷經夏、商、周三朝，周厲王時期（周宣王父親），掌管內庫官員夜裏發現都有一束亮光閃爍，順着亮光找去，發現了九百年前存放龍涎的金匣，掌管內庫官立即查取庫存賬簿，賬簿中詳細記載了收藏龍涎的經過，他這才知道匣內是龍涎，吃驚非小，迅速奏知周厲王。
周厲王為所欲為習慣了，才不管這個那個，命令打開看看，恃臣打開金匣，手捧金盤呈上。周厲王用手接盤，一時失手金盤墮地，所存涎沫落在地上，變成一個個元鱉，盤旋大殿之中，四處亂跑，驚奇之時，元鱉爬到隱蔽處不見了，有一隻元鱉徑直向一位十一、二歲的小宮女爬去，差一點爬到腳上，嚇得小宮女向後一跳，再看元鱉不見，從此後小宮女肚腹漸大，如懷孕一般。後宮**怪小宮女不夫而孕，囚禁在一個隱蔽的屋子裏，到現在已整整四十年。
昨夜這位宮女腹中巨痛，生下一女嬰，守宮侍衛，報知娘娘。娘娘稱此嬰兒是個怪物，便命侍者拋棄到城外清水河內。
周宣王命令身邊侍衛，去清水河尋看女嬰下落。
不一時，侍衛回報：「已隨河水漂沉」。
周宣王又想起童謠「月將升，日將沒；」之語。急召伯陽父入宮，告訴他女嬰的事，問：「此女嬰已死，再佔一卦，看看妖氣是否消除？」
伯陽父布卦已成，看着卦象思考多時，說：「妖氣雖然出宮，並未消除。」
周宣王聞奏，悶悶不樂。傳令發出佈告：城內城外，挨門挨戶查問女嬰下落，不拘死活，有人撈取來獻者，賞布帛各三百匹；有收養不報者，鄰居舉報，舉報人給賞布帛各三百匹，收養全家斬首。命令上大夫杜伯負責查辦此事。
又因童謠中有「檿弧箕胞，幾亡周國。」的話，「命令下大夫左儒巡查街市和民間，不許製造和買賣山桑木弓，箕草箭袋，違者處死。
杜伯、左儒各率兵丁領了周王命令，緊鑼密鼓的安排去了，街市一片沸騰，談論嬰兒的、談論謠言的、談論宮女無夫而孕的，熱鬧非凡。
再說城中百姓，都已知道不讓製造和買賣木弓和箭袋，只有偏遠鄉民消息閉塞，尚不通曉。
說來也巧，這一日，有一農婦，抱着幾個箕草編織成的箭袋，一農夫背着十來把山桑弓，準備趕往城裏市場上買賣，換個零花錢置辦些農具。想必是走累了，兩人相距很遠，婦人在前，農夫拖拖拉拉走在後面。
到了城門，門前衛兵齊聲動手將婦人擒住，那農夫一看不對頭，扔下桑弓，轉身就跑。衛兵押解農婦，連同桑弓箕袋，一齊去見左儒慶功。
左儒想：「一個女人販賣桑弓箕袋二物，正好應驗謠言，伯陽父說女人為禍，今天已抓到農婦，正好回復大王。」於是隱下男子不提，單把農婦的事告訴了宣王，宣王命令將此農婦在鬧市中斬首，桑弓箕袋一齊燒毀，讓市民引以為戒。
可憐農婦慘死也不知何故。
再說那賣桑木弓的農夫，逃到無人之處，停下來歇口氣，實在想不明白妻子為什麼被抓，當天不敢露面，在樹林中休息一晚，次日在路邊聽到消息說：「宣王輕信謠言，農婦違反佈告，造賣桑弓箕袋被殺。」
農夫得知妻子已死，走到曠野無人處，痛哭一場。不敢回家，心中悲傷，毫無目的的瞎走，只覺得離都城越遠越好。
走出約十幾里的路程，遇到一條河，對了，這位農夫面前的河就是清水河。
農夫遠遠望見一大群鳥在空中集成一團，鳴叫聲不絕，再走近一看，河面上漂浮着一個草席包兒，這些鳥兒輪番喙銜著草席包的邊緣，且銜且叫，將草席包往岸邊拖來。
那農夫心中暗暗叫奇！走到跟前，眾鳥也不怕人，在他頭上盤旋，農夫從河水中取起席包，解開觀看究竟。
剛剛打開，便聽到一聲嬰啼哭，原來是一個女嬰。心想：「此女嬰不知何人所拋，有眾鳥銜出水來，定是大貴之人。」
於是脫下上衣，將此女嬰重新包裹，抱於懷中。邊走邊想去那裏避難，群鳥隨着農夫飛了很遠才散開，農夫想起在偏遠的褒城有位老朋友，就投奔老朋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