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第二十一章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五個百戰餘生的老兵看着白鬍子與白倉共飲一杯祭奠,當酒意散去,酒香也隨風飄出了窗戶后,才說道;

「荒野酒館果然名不虛傳,即便身在數萬裏外,我等也曾聽聞荒野酒館中飲一杯死裏逃生則此生無憾的盛名,剛剛一杯祭奠雖未入口,但只聞酒香也足醉人。」沙啞粗獷,屬於老兵的將聲音說出這麼一句讚美來,白倉聽着很舒服。

「諸位未在荒野中走過一遭,飲那杯死裏逃生總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不過荒野酒館也不只死裏逃生一種美酒,諸位皆是沙場男兒,敢飲一杯醉卧美人膝?」

白倉眉頭一揚,嘴角一抹微笑帶着三分挑釁。

嘭的一聲,五個老兵同時拍了桌子。

「哪有沙場男兒不敢喝的酒,何況這酒名叫醉卧美人膝,聽起來非常不錯。」

「就怕你的酒,不能讓我們倒下!」

……

五個老兵同口不同聲,皆表達了無懼之情。

白倉只是哈哈一笑,然後從白鬍子大叔的柜子中取出了五隻大碗,碗口皆足有牛頭粗細。

「此酒用不得酒杯,當以大碗勝飲。」

五個老兵齊聲叫了聲好:

「我等剛好斬首過萬,大捷而還,正當勝飲!」

白倉笑着點頭,然後重新取出一個新杯,開始調酒。

用最辣的老白乾為底,加五穀燒酒,青稞酒,蘋果釀,又點了幾滴植物母液。

酒色昏黃,內染血色,如戰場落日。

一杯豪酒,滿了五隻大碗。

「沙場立功業,諸位好男兒,飲勝!」白倉高聲祝酒。

老兵被白倉的話激的熱血上涌,滿面通紅,皆是揚起大碗,一口飲盡。

苦,極苦,苦到了心頭處。然後就是辣,極辣,辣到口中含火。

此酒非英雄肝膽,不能入腹。

在場的五名老兵,皆不愧是沙場男兒,面不改色的一飲而盡。

入腹,柔,極柔,置身溫柔鄉里,軟紅陣仗,卻如一柄溫柔刀,刮盡了五臟六腑。

酒氣上涌,砸碎了溫柔刀,澆滅了喉中火,最後混入了口中苦,依舊極苦。

五個老兵閉着嘴巴,為首那個聲音沙啞粗獷的,虎目通紅,隱有淚光。

「嗆啷啷!「五隻大碗被同時摔在了地上,不如此不能泄那英雄苦。

白倉嘆了一聲:「可惜是木碗,摔不碎!」

抬頭看着五名眼角皆有淚光,卻瞪着雙目,紅著眸子,死活不讓眼淚流下的老兵,白倉又說:

「喝了酒,有事就說,想問就問,何必遮遮掩掩?」

一句話說的五名死都不肯流淚的老兵恨不得遮面逃出去此處,但是軍令在身,不得不為,為首的那個一拍桌子,大聲說道:

「好,我等沙場男兒倒叫一個調酒的給教訓了,不過說的對,我等從不遮遮掩掩,此番我等來,就是為了問一句。」

白倉伸手,示意請說。

「其餘不論,我等只想知曉,二皇子是如何死的?」

一句問完,五名老兵皆瞪着虎目看着白倉,百戰餘生養成的虎狼氣大盛。

白倉皺了皺眉毛,看了五人一會,想了一會兒,才反問道:

「你們希望二皇子是如何死的?」

五名老兵氣勢一滯,皆看向為首的那個。

為首的老兵微微垂目,聲音也不再豪邁。

「你既然這麼問了,就應該明白,二皇子雖然死了,但事情還沒完,而且遠遠沒有結束,二皇子是一面旗幟,軍方的旗幟,雖然被放置了五十年之久,但是這旗幟一直在飄揚,二皇子可以死,但是軍隊的旗不能落。」

白倉又沉默了,他實在不願意被卷到這個漩渦之中,可惜如今已經身在其中,作為二皇子生前見過的最後一個活人,他早已身在漩渦中心。

見白倉不說話,為首的老兵以為他有難言之隱,大聲說道:

「你不必害怕,雖然來得只是我們五個不入流的老兵,但我們身後是賽德帝國豹裂,殘熊,龍騰,夜狼,虎嘯五大軍團,剛剛在漠河戰場上一戰定乾坤,大破施瓦帝國七百萬雄兵,有這場大勝做底,五大軍團要保的人,就算身在軍情局黑獄,也無人敢動一根毫毛。」

這麼一說,白倉倒明白了卡魯姆為什麼說加菲-夜狼關不了多久就會沒事了,但是他卻知道,他與加菲-夜狼不同,兩個龐然大物將要捲起的滔天駭浪中,他只是一條渺小的小魚,想要活命,只能用最大的努力,在滔天駭浪未曾揚起之時,遠離漩渦。

心中打定了主意,白倉無奈的笑了笑,如果此時他也有個開國元勛,實權封地大公的後台,倒是能乘風破浪,大有作為,可惜啊!

「這不是害怕不害怕的問題,這是一個人的品質問題,我看到了什麼,就說什麼,二皇子如何死的我也不知,只知道我大著膽子踹了那赤紅戰甲一腳前,二皇子就已經死了!」

白倉抬起眼皮,直視着五個老兵。很大義凜然,正直不屈,實話實說,很有原則,但要是讓軍方的人知道,二皇子實際上是死在他的手裏,白倉早就被扒皮抽骨,挫骨揚灰了。

但不得不說白倉視帝級的演技還是很有欺騙性的,起碼眼前這五個老兵就信了他的品質,一個個挺了挺胸膛,算是對他品格的認同。

就在白倉以為沒事了的時候,五個連黑鐵生命都不是的普通老兵還能幹什麼?卻沒想到,為首的老兵突然開口說道:

「白倉,沙場百戰,用血和汗換來的斬首功勛,卻被那些蛀蟲一般的老貴族們輕描淡寫的侵吞,我相信能說出剛才那番話的人,不會是個沒有良心的人。」

「是誰默默戍邊,是誰灑血為國,是誰讓那些老貴族們歌舞昇平,又是誰能讓無數普通人免受戰火之災。是軍隊,是奧托帝國的軍隊,如果戰功得不到兌現,如果軍功貴族的利益受到侵犯,那麼下次戰爭來臨,還有誰會奮勇殺敵,還有誰會拚死作戰?」

「我們軍人,只要我們用血肉換來的功勛,誰擋在我們面前,誰就是敵人!」

白倉默默的聽着,說的很有道理,也很讓人欽佩,最後一句話,在五大軍團做後盾的背景下更是極其有說服力。

「那為什麼來的只是五個普通老兵呢?我想五大軍團中,不說物理態生命,就是神秘態生命也不算什麼大人物吧!」

白倉反問了一句,對於這點他非常奇怪,就連皇帝陛下都將皇室供奉派了過來,口口聲聲以二皇子為旗幟的軍隊,卻只來了五個普通生命。

為首的老兵奇怪的看了白倉一眼,解釋道:

「你難道不知道帝國軍規?帝國軍隊隊長以上級別私出國境,等同叛國,這裏已經是邊境之外了。」

白倉撇了撇嘴,哪條規定有要求他一個調酒師要知道帝國軍規了。

「白倉,我們不需要你做什麼,你只需要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知道就可以了!」

為首的老兵如是說,其中意思就是告訴白倉,你應該對二皇子的死一無所知。

微微一晃神,白倉就知道了軍方的打算,藉著二皇子的死大做文章,將黑鍋扣到某個根深蒂固的老牌貴族頭上,攜大勝之威,壓過老牌貴族一頭。

以軍方的力量,只要白倉這個最後的見證人不開口,那麼將這件事情做成鐵案,輕而易舉。白倉抽了抽鼻子,不愧是軍隊啊,夠狠,人家怎麼說都是一個皇子,死了還要被你們利用。

為首老兵見白倉表情,以為他心動,馬上說道:

「不用擔心你對軍情局說的那些話,軍情局中出來的口供,說它是真的它才是真的,說它是假的,它就真不了,誰不知道軍情局逼供手段的厲害,讓一個內侍承認***都能做的到,何況是其它?」

白倉驚了,軍情局有這手段?能讓內侍承認自己****這也算是了不起了!

但白倉還是搖頭說道:

「對不起,真相就是真相,我看到的,我都一一照實說了,沒有一點欺瞞之處,對於軍人得不到應有的功勛,我也很抱歉,但是這不是我能影響的,我只能說我看到的事,只許我能做到的承諾,所以,十分抱歉,我幫不了你們。」

乾淨利落的拒絕,最大程度的將自己這條小魚從漩渦中心拉走,目的只有一個,保命而已。

聽到白倉的話,老兵們的臉色都冷了下來,絲絲縷縷如同金戈中抽出來的森寒殺氣瀰漫開來。

白鬍子大叔臉色一沉,眉心處艷紅的小太陽亮起,空氣中開始瀰漫出地底岩漿才有的硫磺味道。

老兵們很識相,殺氣同時收斂,並且很誠懇的向白鬍子表達歉意。

「十分抱歉,蒙奇-d-索羅殿下,我們絕對沒有與您為敵的意思。」

接着又對白倉說道:

「白倉,你要想清楚,既然捲入其中,不站在我們這邊,就是站在他們那邊,你確定你要與我們為敵?」

白倉苦笑,揉了揉臉,方才說道:

「我無意站在任何一邊,只想到帝國內部看看,感受一下父親口中描述過的繁華,憑藉着自己的手藝養活自己,如果有可能娶一個漂亮的女人,生幾個可愛的孩子,當你們大捷歸來之時,我站在路邊,扔給你們幾束鮮花,表達敬意,當那些大貴族們的車架走過時,投過幾眼羨慕的眼神,然後依舊回家過我的小日子,你說你們只是要自己用血肉換來的功勛,而我,也只是想要我自己雙手創造出來生活。」

「我沒有擋在任何人身前,也不想妨礙任何人走路,我的意思,你們明白了嗎?」

老兵看着白倉的目光複雜起來。

一時無語,老兵們走的時候,為首的那個說了句話:

「白倉,對不起。」

嘭的一聲,實木房門關上,白倉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因為他知道,老兵為什麼要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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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少年的異世界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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