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裂痕

看着衛九驚訝的樣子，霍七隻是淡淡道：「就在你們聊天看東西的時候啊！」

衛九彷彿不相信一般：「今天咱漢旗開業典禮，你去找老囧麻煩？」

「對啊。」霍七道，「老囧是場面人，不會讓場面難堪。」

「他？呵呵。你控了他的場，他當然不敢難堪。」衛九舉了舉黑莓酒，一飲而盡，「衛九不說別的，七哥膽子真大，我服了。」

霍七道：「其實那老囧也不含糊，他並沒有完全告訴我想知道的東西，他只說了一個外號，這就是我從他嘴裏能得到的唯一線索。」

衛九問：「什麼外號？」

「盜墓一哥。」霍七吐出四個字，「這個人應該是我們要尋找的關鍵線索。」

衛九道：「聽上去赫赫有名的樣子，不知道好不好打聽。」

衛八道：「有名號就好辦，這個江湖，從來沒有不透風的牆。」

「老八說得對。」霍七道，「名號給我們擺在了這裏，要是還找不到，咱們就不要混了。唉，老八，我看你這新女朋友不錯，你就早點結婚，安定下來吧。」

衛九靠在沙發背上笑道：「就他那花花腸子，你勸他都多餘。」

衛八道：「七哥，你是不知道我老八的苦，你以為咱想結婚，人家就能跟咱？過一天算一天吧。」

霍七道：「要不要我給你問問她？」

衛八道：「行啊，七哥，你誇誇我，我就是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誇自己。」

衛九笑道：「每天對着鏡子，從頭髮看到腳丫子，我八哥從來就沒找著一個能自誇的地方。」

衛八也怪笑道：「我中間有一個地方還可以。」

衛九擺擺手，起身，喊三位女士上樓。

衛八邀了華莎到露台說話。

霍七把酈蓓單獨叫過來，跟酈蓓碰了杯，喝了口黑莓酒，然後問酈蓓：「你跟老八什麼時候結婚？」

「結婚？」酈蓓笑着搖頭，「我看不出來男鬼為什麼要結婚。」

霍七道：「你說對了，男鬼的確並不需要結婚，除非他碰見了，他覺得他可以共度一生的女鬼。」

「這可不容易。」酈蓓道，「我要看老八的表現。」

霍七道：「有可能的話，你可以幫老八收收心，什麼事跑太遠了，就不好回來了。」

酈蓓嫵媚一笑：「你是個好大哥，只是，男女的事，不好用好壞來決定，大家用時間說話，這樣最好。」

結束了聚會，霍七送華莎回家。

路上已經很安靜，森羅西城地府燈光流轉，不斷映在華莎臉上。

華莎道：「你的兄弟衛八找我問，我和三界庵了末居士有沒有聯繫，你知道嗎？」

霍七道：「我知道。」

華莎問：「你為什麼不直接問我？」

霍七道：「我沒什麼需要問的，但是衛八有，這我不能攔著。」

華莎道：「你們三兄弟挺有意思。」

霍七問：「有意思？你覺得有什麼意思？」

華莎道：「其實，你們不是一路的。」

霍七道：「對，確實不是。」

華莎道：「所以你要小心了。」

霍七問：「小心什麼？」

華莎道：「以你們的關係性質，有些話可能我不該說，可是又必須說，首先，我之所以支持你開一家拍賣行，是要你重新認識這個世界，找到和世界之間的聯繫，然後，你應該有自己的生活。衛八問我，我什麼也沒有說。

可是衛八做得什麼事，我很清楚。我不希望你再跟着這些人走下去。你該有你自己的路。」

霍七點頭：「謝謝你，華莎，我特別感激你，只是，你一定要給我時間，我一點點來。」

華莎道：「凡是我能給你的，我都會給你，我是擔心別的誰不會給你。」

霍七問：「別的誰？」

華莎道：「你看啊，我今天和你的兩個弟妹接觸了接觸，那個衛八的女朋友，叫酈蓓，我感覺衛八根本就不是她的菜，那心機，十個衛八都不是對手。他們之間會演出什麼故事，我都無法想像。衛九的女朋友富蕊就正好相反，以衛九的條件地位，他什麼樣的女鬼找不到，可他偏偏找了富蕊，寧可在家裏，連面也不露，過安靜日子，你說這為什麼？」

霍七道：「衛九我很了解，他表面看起來很外向，很張揚，但實際上，他很想過一種安穩的小日子。」

華莎道：「對，他在追求幸福，哪怕那種幸福在他生活中只是很小一部分，他能停留的時間很短，但是，他在追求，富蕊就是他的夢想。他在為了幸福而努力。你包括今天的聚會，實際上，是衛九在創造機會，讓大家能和睦、融洽。你這個朋友是真正值得重視的朋友。」

霍七道：「你的眼力，不論看東西，還是看鬼，還真都非常厲害。」

華莎道：「我說衛九，是為了讓你提防衛八，他和衛九完全是兩種，我不清楚你們的成長歷史，不知道造成一切的原因是什麼，但是，衛八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不顧一切。他離你太近，你小心不要受傷。」

霍七問：「他有讓你受傷嗎？」

華莎道：「不會，能夠讓你受傷，是因為他離你夠近，我跟他十萬八千里的距離，他傷不着我。」

霍七道：「衛九誇你了。」

華莎道：「你沒有誇我？」

霍七道：「我不用誇。」

華莎道：「這可別吝嗇，女人是誇出來的，一定要多誇。」

霍七道：「衛九說，沒有你，就沒有我們兄弟的今天，就算有點什麼事情，也都要把感恩你的付出放前面，大概是這麼個意思。」

華莎道：「衛九大概聽出他哥哥衛八嘴裏的殺機了。」

霍七搖頭：「不至於。」

華莎道：「你別說不至於，我知道你會維護你兄弟之間的情分，我也真的不願意在背後說話，就跟長舌婦挑唆你們兄弟關係似的，但是，這裏面可能是生死的大問題。三界庵的了末居士，是我的師父，我叫她大姐。是她把乘風閣交給了我，自己遁入空門。有這樣一種關係，衛八一定會對我有所懷疑。其實，他懷不懷疑我，我一點也不在乎，關鍵是我們中間還夾着一個你。這件事一旦影響到你身上，我……你一定多留意就是。你應該想明白這樣一件事，你們不是一路的，不論現在怎麼走在一起，終有分道揚鑣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