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入國都

六.入國都

浸泡在溫水之中,整個身心都放鬆了下來。

顧飛蘭將嘴泡在水裏吹出泡泡。

他真的很會耶。

明明在荒郊野嶺的,還這麼會享受。

雖然大部分是自己出力。

不過誰叫他還是個弟弟呢。

盤起的頭髮隨意扎了個丸子,精緻的臉蛋泛著紅暈,一縷青絲貼在額頭。

捧著傲人的山峰,噘著朱唇。

突然感覺只會點武術的自己好沒用。

不行,不行,比起外面的鶸,自己還是很厲害的。

晃了晃腦袋,拋開腦中奇奇怪怪的想法。

修長白皙的手從一旁的籃子中抓了把早已準備好的花瓣散入水中。

Emm,奇怪的聲音從浴室里發出。

那個女人不會在裏面做奇奇怪怪的事吧。

懷民皺着並不存在的眉毛,看着熊熊燃燒的火焰。

個人私隱,不能偷看。

要不要提醒她,年輕人要節制呢?

算了,每天打扮得跟個刺客一樣,肯定有些奇奇怪怪的癖好。

相處月余,彼此還算融洽。

就是不知道這個女人什麼時候離開。

懷民把自己比作非洲白犀牛,而顧飛蘭則是研究員。

說到底,早晚都要分別的。

亞洲蹲的哥布林撓了下腦袋。

帘子後頭,有水聲響起,之後是窸窸窣窣的聲音。

那女人洗好了。

拍了拍手,懷民要去準備一下,該換自己洗了。

從小木屋裏拿出換洗的獸皮短衫和皮褲,懷民進入浴室之後發現,人家並沒有把水放掉。

這不合理。

以前都是放完之後懷民用之前燒好的水洗漱一下就行了。

不對勁,有點不對勁。

回想之前聽到的奇奇怪怪的聲音,莫不是~太激動忘了放水了?

緩步挪動着步伐。

不然竟然就不浪費水算了。

咕嚕~

口水吞咽的聲音。

身為一個思想健康的青年,誒嘿嘿(ˉ﹃ˉ)。

一根綠色的手指伸進去探了探水溫。

光溜溜的腦袋左右觀察了一番。

Emmm,節約是美德。

嗯~不久之後,懷民走出了浴室,滿面紅光。

他沒有發現,角落裏躊躇的顧飛蘭臉頰緋紅,目光悄悄斜視。

他今天洗的比以往還要久,會不會在裏面做什麼奇怪的事呀?

我怎麼就忘記放水了呢!

應該沒有吧,對,一定沒有。

拍拍臉頰,走入隔壁的小木屋內。

一夜無話,清晨,伸著懶腰的懷民發現顧飛蘭精神狀態有點萎靡。

嘖嘖嘖,年輕人就是不知道節制。

一聲鷹啼劃破長空。

灰白色的羽毛,頭上長著類似鹿角的物體。

停在顧飛蘭不遠處的圍欄上。

片刻之後,顧飛蘭有些為難地走到懷民面前。

她也不知怎麼表達,信里說着,要讓懷民進入帝國學習。

或許是心裏有那麼一絲擔心吧。

想了想,她蹲下身子,在地上畫着什麼。

從高往低看,懷民看到的深淵。

如黑洞一般吸住了懷民的目光。

一個亞洲蹲,懷民只看了一小會兒。

只見顧飛蘭在地上畫了兩個火柴人,其中一個長著尖尖的耳朵,她指了指小人,再指了指懷民。

另一個呢,

扎著簡單的馬尾,代表她自己。

尖耳朵的火柴人坐着類似馬車的東西,而前方是馬尾辮火柴人捧著一個方塊一樣的東西。

「帝國想要邀請你去國都學習。」

「就和我在你這邊一樣,當個客人。」

顧飛蘭一邊指著畫,一邊解說。

而懷民則摸著下巴,略帶疑惑道:「讓我去你家做客?」

這就有點難辦了。

畢竟雙方是異族,自己又這麼弱。

「去帝國學習,會有賢者教你帝國的文化,而且你想要成為術士的話,國都是更好的選擇。」

顧飛蘭強調著,手中還比劃了幾下懷民最近一直鍛煉的姿勢。

「去你家還能學習武術?」

「但是……」

雖然很吸引懷民,但他還是有些擔憂。

說着,就在地上畫起了火柴人。

在尖耳朵的火柴人和一個笑臉之間,緩慢畫了一個「≠」。

而後又在笑臉邊畫了一把刀,尖耳火柴人跪在刀前。

淺顯的意思讓顧飛蘭一下子就秒懂了。

眼前的哥布林在擔心。

擔心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不過,你特么的有君主撐腰,你怕啥?

其實在與懷民相處之中,顧飛蘭也發現了懷民似乎忘了那一天的記憶。

但是君主的心思她也不敢揣測。

帝國會對眼前的哥布林不利嗎?不會的,沒有必要,也沒有衝突。

更何況這樣可能會引起一尊君主的不滿。

在這個個體偉力決定一切的世界,君主和帝王的差別只在於帝王擁有着臣民。

思索片刻之後,顧飛蘭拍拍高聳的胸脯,然後學着懷民的樣子豎起大拇指。

說實在的,世界這麼大,好想去看看。

來都來了,要是固守一隅,那麼以後死了都不好跟閻王吹噓了。

可是,生命只有一次,能不能重啟,他可不敢試。

看着堅定又精緻的臉龐,再回想自己的過往。

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一個普普通通的廠工,現在一個普普通通的哥布林?

握緊拳頭,前世他基本上沒出過省,學業壓着他,生活上的拮据也讓他不敢旅遊什麼的。

回想着那些生活多姿多彩的年輕人,那些敢騎行或徒步旅遊的人。

我在怕什麼呢?

「好!我去!」

目光散發着異常堅決的色彩,懷民握著拳,再做出決定之後悄然鬆開。

能看出來他答應了。

顧飛蘭的美眸看着眼前的哥布林,從中她似乎看到了對自己的信任。

流光溢彩,心跳感覺漏了一拍。

兩人相處之間,並沒有發現哥布林悄然的變化。

如果要說的話,懷民現在更像那美剋星人。

隨着身體的成長,他已經有幾番小比克的風味了。

可能這也是顧飛蘭越看懷民越順眼的原因。

心中也隨之做出決定。

很快,回信隨着飛鷹展翅向天空。

三天後,晨曦刺破山巒,在霧氣中鋪出一道天路。

露水在雜草上慢慢滑落,一個車輪從上無情地碾過,驚起下方的螞蚱。

隨後越來越多的步伐出現。

獸蹄踩踏着鬆軟的草地,踏入碎石之間,馬嘴呼出熱氣吹散了空中瀰漫的霧氣。

前方豁然開朗,舉目便能看到那絕世獨立的小木屋。

一襲黑衣,亭亭玉立的身姿出現在小木屋前。

早已等候的顧飛蘭心中莫名的有點緊張,就如同第一天送孩子上幼兒園一樣。

屋內,懷民整個哥布林都貼在門上,豎起耳朵偷聽,雖然聽不懂,但是,這麼做能讓自己的心情稍微安定一點。

「城主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顧飛蘭柔荑交錯,手指如同在打架一般糾纏。

安陵城主瞪大了美眸,一臉好奇,何時能看到影刃如此作態。

這丫頭不會是那啥了吧。

「可以。」

答應之後,兩人走向一旁,遠離小木屋和人群。

「城主大人,我想去國都。」

當作出決定之後,顧飛蘭感覺自己有點脫力,四周感覺有點窒息。

蟲鳴聲和飛禽的啼叫聲讓人感覺有點吵鬧。

忍着笑意,安陵城主揚了揚眉毛,問:「能說明一下理由嗎?」

「他信任我,城主大人應該能理解,他與我們並非同類,但卻因我而答應前往國都。」

「我想,我必須負有責任。」

「哦?真的嗎?」

安陵城主笑容有些玩味,「准了。」

嗯?顧飛蘭有些錯愕,這麼簡單准了?

但這無疑讓她鬆了一口氣。

由安陵城主在前,顧飛蘭隨後,兩人步行至小木屋。

……

馬車有些許的搖晃,但是空間很大,有且只有他一個人。

手中握著那離別時落在腦袋上的小石頭,和阿石道了個別,如同即將踏入旅途的遊子一般。

我怎麼就多愁善感了起來呢,以前離家外出打工的時候不也是一個背包便是一往無前嗎。

窗外的景色不斷後移,基本上看不到獨來獨往的行人。

組隊出行,之後不斷匯聚,成為一個龐大的魚群,這樣就能迷惑捕食者。

至少懷民是這麼覺得的,一開始跟隨着護衛,之後類似鏢局的隊伍便匯入進來。

漸漸的,隊伍就變大了。

安陵城主和他道別之後就不見了蹤影,馬車身邊是顧飛蘭伴隨着。

也就在馬車之中,懷民才可以卸下遮擋。

旅途並非之前所想得那麼愉快,一路上總是昏昏沉沉。

遇到襲擊時護衛和鏢局的人會解決。

總感覺不管多少人,自己就好像還是呆在小木屋一樣,沒有交集。

「阿石啊,你說我是不是不該出來。」

「我不會是下賤吧!」

「不會吧,不會吧~」

馬車箱中總會傳出喃喃自語的聲音。

斗轉星移,迷迷糊糊中的懷民被叫醒。

搭著顧飛蘭的手,眼前是一座高大的城牆,巍峨聳立,其上的箭樓比懷民在安陵城看到的還要寬,還要高。

上面佈滿窗口,最上方是如亭台一樣的建築。

下方是三開口的城門,中間的大門緊緊關閉着,門上方釘著尖銳的釘子。

左進右出,左邊的城門有幾個威武的士兵站立不動,就好像永遠是目視前方一樣。

而城門前就有幾個士兵不斷地查看着入城的人所出示的證件。

看來守衛還是很嚴格的,是不是有類似身份證這樣的東西呢?

懷民不知道,他只知道,入城的他們沒有遇到什麼阻攔,士兵只是稍微看了一下捲軸,再看了看顧飛蘭,就給予放行了。

入城之後便是一條寬敞的大道,大道上的土路似乎被壓得十分結實。

道路兩旁種植著一些樹木,再之後就是一些低矮的土牆,越過土牆就能看到一些建築物。

可能是因為尚武的氣氛,來往的行人或多或少都帶着武器。

好奇的懷民透過斗笠看着這古樸又帶有江湖氣息的城市。

走過一段路,便有人過來跟顧飛蘭說了幾句。

來人頭盔上的盔纓隨風搖動,魚鱗鎧甲在其背後又披着黑色的披風,看上去很瀟灑。

可能是有點爭執,只見那人搖了搖頭,揮手讓自己的部下代替了原本的護衛。

在其示意下,懷民又回到了馬車裏面。

態度很是客氣。

城裏的路就好走多了,很快隊伍就經過外城,再次穿過一道更為雄偉的城牆,進入了內城。

從窗口往外看去,內城明顯比外城更加有規劃。

三層建築就明顯比外城多,道路上還鋪着石磚,絡繹不絕的行人身上的穿着也優於外城。

更大的區別在於,內城能聽到商賈的叫賣聲。

在外城,這些聲音都被那些低矮的土牆隔絕了。

刀客在酒樓二層痛快暢飲,劍客則手持摺扇舉杯輕抿。

還有那外城絕對看不到的女子在揮舞著長袖。

馬車的隊伍在沉默中前行,所過之處,行人避讓。

「這是哪家貴族出行。」

「別看了,沒看那領頭的是禁軍嗎?」

「嘿,排場可真大。」

內城的人好奇地看着這普普通通的馬車,沒有過多的豪華裝飾,卻由禁軍護衛,着實奇怪。

三轉六繞之後,懷民能感覺四周的行人越來越少。

不久,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白色的圍牆,上方是黑色的壓頂瓦,再走不久,便來到大門前。

如果說路邊的劍士腰中掛着劍,那麼這道門前的護衛則是將劍抱在懷中。

馬車停在一道階梯前。

禁軍護衛遞上捲軸,顧飛蘭就敲了敲馬車,示意懷民下來。

對於懷民這樣遮掩著很嚴實的人,門衛似乎不怎麼在意。

護衛也就到此為止,那個看上去就像是帶頭大哥的人點了一下懷民和顧飛蘭,其餘的人就退走,也不知道藏哪去了。

三人就這樣邁步走入大門,門樑上的牌坊懷民也看不懂。

但是裏面的環境那是真的好,入門便是一座假山,迴廊分兩條,迂迴之後又筆直向前。

之後便是石制走道,而下面便是清澈的湖水,很明顯能看到前面是一個類似廣場一樣的場地。

不得不說,這妹子的家,可真大。

懷民兩眼發光,四處張望着,還時不時打量了下顧飛蘭。

不曾想,還是個富婆。

一路上看着湖裏的植物碧綠芬芳,也沒看到什麼奴隸下人的樣子。

走着走着,懷民就被帶到座兩層院子前。

通報之後,就看到一個白眉老頭跑了出來。

懷民頓時挺了下腰杆子,對方可能是顧飛蘭的爺爺,要有禮貌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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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代行者哥布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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