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的很大,河水上漲了到了一半,已經沒過艾迪之前坐過的石頭,在路邊擺放的水桶也全部填滿,街道上空無一人,只有剛跑進醫院的男孩。

「哥哥!」艾露看到走進屋內的男孩開心笑道。

「艾露,媽媽,我過來了」艾迪把買來的食物放到了桌子上,收好了雨傘。「好些了嗎」

「艾露睡了一上午,這才醒不久,剛有些精神勁」

「已經好多了!咳咳,起碼有些力氣了」

「怎麼買了這麼多吃的,你沒和你爸爸吃完在帶來嗎」母親問道。

「沒有,希娜奶奶來咱們家了,跟爸爸說了些事情,就讓我先買東西過來跟你們吃」

「希娜太太?她跟你爸爸說了些什麼?」母親疑惑道。

「具體的話沒有聽清,好像是想讓他當副騎士長,但是被拒絕了」

母親聽過後顯得十分驚訝「沒想到羅納加會想讓他當副騎士長,更沒想到這個蠢貨會拒絕!」

「爸爸說等艾露好了之後,要帶全家出一次門,暫時沒有精力去接受這個職位了」

「我對他真是越來越不了解了,這也是才知道他還有帶全家出門的計劃,難道是去旅遊?」

「旅遊?!艾露要去旅遊!艾露想要去湖邊游泳!想要吃金霏魚!」艾露開心的伸高雙手叫喊道。

「你這丫頭,說到玩這麼起勁,平時怎麼看你在家一天待到晚也不出個屋」

「人家只想跟你們一起玩嘛」

「先吃飯吧,待會該涼了,希望來的時候沒有雨水滲透進來」

「吃飯吃飯!我感覺肚子好餓」艾露摸著小肚子說道。

「誰叫你從昨天中午到現在什麼也沒吃,不餓才有鬼」母親說道

「之前不是難受的沒有胃口嘛,對了哥哥!甜甜的脆脆的!」艾露雙眼冒光的問道。

「啊,那個,剛剛去甜品店,老闆說他今天沒有做,艾露只能等待明天才能吃到了」

艾露顯得非常失落「嗚,那好吧」

「不過希娜奶奶送來了一大罐的沙冰,等你回去就可以吃了」

「真噠!!」艾露瞬間又提起了勁

「病還沒好呢,吃什麼甜品,給我痛快的好好吃飯!」母親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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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雨不僅沒有停下的意思,甚至愈加愈烈,耶華經過一整晚的折騰也是困得不行,躺在了艾露隔壁的空病床上,艾露在吃完午餐之後沒過多久也睡了過去,呼吸平穩了許多,也不怎麼咳嗽了,冷清的病房內,只剩下艾迪一人坐在靠著窗戶的椅子上,向外凝視著。

雨一直下到入夜。

「最近盡量不要吃甜食,不要吃冰的、辣的,多喝熱水,現在回復的很快,補充營養按時吃藥,估計後天就會好了」穿著黑色衣袍戴有圓型眼鏡青年醫生跟耶華囑咐道。

「謝謝絡醫生,要是知道好的這麼快,當初生病第一天就帶艾露來了,艾露還不趕快謝謝迪醫生!」

「謝謝絡醫生!」艾露低頭謝道。

「哈哈哈哈,不用客氣。我也是剛來班茶鎮不久,不過你的女兒的感冒確實比較嚴重,在外面很少見到感冒到這種程度的,等病好之後,一定要讓她加強體質。」

「咦,絡醫生是在外來的嗎?難道之前在魯哥城嗎」艾迪略有好奇的問道

「艾迪!不是說過不要隨便打聽別人的情況嗎!」母親教訓道。

「對,對不起絡醫生」艾迪覺得有些自以為是了。

「沒關係的艾夫人」絡醫生摸了摸艾迪的頭「我曾經在王都當了6年的醫生,後來因為一些個人原因離退,之後再全國到處遊盪,尋找那些需要幫忙的人,直到三個月前,才從基納港坐船來到子安村,最後才來到了這裡」

「基納港?子安村?」艾露有些迷惑。

「子安村是菲斯瑞麗湖附近的小漁村,基納港是咱們班茶鎮向東很遠很遠之外的一個港口,從子安村坐船到的話大概有700多公里吧,而且基納港是是萬盛國最大的港口,特別的繁華,艾露的書本上沒有學到嗎」艾迪說道。

「繁華,我還沒有見到過什麼叫繁華,媽媽我想去!我想看看繁華!」艾露抱著母親的腰求道。

「這孩子」母親顯得有些無奈。

艾迪也用十分期待的眼光看向母親,他從小到大也未曾見識過,什麼叫繁華。

「好了,這些以後再說,天色也晚了,咱們快回家吧」

「再見絡醫生!再見」三人招著手慢慢離去。

「再見,要記得乖乖吃藥哦!」絡醫生招手回道

在三人走出視線範圍后,絡醫生向上推了推眼鏡笑道「真是個可愛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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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已經到了晚上8點多,經過了雨水一天的沖洗,小鎮變得更加潔凈,有些居民耐不住晚飯後的空閑,出了門,感受新鮮的空氣。

艾迪背著妹妹攜著母親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有一雙一雙一雙一雙一雙一雙翅膀,撲哧撲哧撲哧撲哧撲哧撲哧」艾露在哥哥的背上唱起了歌心情好像不錯。

「這是什麼歌,怎麼又沒有歌詞又沒有調」母親在一邊說道。

「這個叫飛飛歌呀,我自己編的,好不好聽!」艾露笑道

「啊哈哈」艾迪尷尬的笑了笑「真的精神不少呢」

「是呀,好久沒看到她這個狀態了」母親欣慰道。「艾迪,你很想出去嗎?」

艾迪聽后一愣「嗯」「我想在外面的世界轉一轉」

「外面的世界很複雜」

「我知道」「每一個人都很複雜,每一個家庭也都很複雜,班茶鎮也是,所以我想外面的世界更是如此」

母親很久以前就知道艾迪與別的孩子與眾不同,相比其他孩子,艾迪缺少童真,更加的成熟,她覺得艾迪擁有不同尋常的智慧,可即便如此,在聽了艾迪說出這句簡單卻略有內涵的話之後還是有些驚奇。

「其實外面的世界也很簡單」

艾迪停下了腳步,看向母親「在你說完這句話之後,我覺得媽媽你也變得複雜了」

「哼,我本來也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別看你父親現在這一副熊樣,當年在外面也算是小有名氣,追求他的人也不遜色於我,但最後不還是落入我的手中」「當年我呀不僅貌美如花,更是才華橫溢,女孩該擅長的我都做的樣樣出色,現在想想,嫁給他還真是虧呢!」

「那你後悔嫁給他嗎」

「。。。。。。。為什麼會這麼問」

「因為,最近你們吵架很兇,而且,而且。」

「沒有後悔過」「不管是對他還是對這個家,我都無比的滿足,我很幸福,這種幸福感持續不斷的在湧出,包括現在也是,看著你和艾露的成長讓我有了更多的期待,而且最近他不是還要帶咱們出去玩嗎,最重要的是。。」母親摸了摸她的肚子。

艾迪立刻就明白了,但沒有接著說下去,他們都不想讓艾露太早知道。

「撲哧撲哧撲哧撲哧~,呀今天的月亮好彎吶」艾露手指向天空的月亮。

「明天它就會徹底躲起來了」

「為什麼躲起來,是回家休息去了嘛?」

「它應該是害羞了」

「誒,為什麼它那麼大還會害羞,我都不會害羞」

「是呢,平時來客人了,頭你也不露,誰能看到你害羞呢」母親嘲笑道。

「媽媽~!」艾露嬌羞道。

艾迪和母親都噗嗤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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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茶鎮兵營

「沒想到服裝都給我準備好了」艾馬猴穿上了騎士服后嘆了一口氣。

「怎麼樣,覺得合適嗎,咱們的身材差不太多,完全按照我的體型給你定製的」羅納加騎士長說道。

「合適倒是合適,但我不喜歡這種太笨重的服裝,還有胸前為什麼還有一個大大的好字」艾馬猴無奈道。

「哈哈哈哈哈,這個提議可是鎮長想出來的,好男人的騎士服當然要與眾不同」

「唉」「今天還要去派爾森林嗎」

「嗯,我感覺到了,不安感的源頭極大地幾率就來源那裡」「今天10點出發,我再帶去10位騎士」

「白天的時候沒有派去幾個人進去看看嗎?」

「那不是屬於班茶鎮的領域,我不能拿我士兵的生命去與未知事物做賭注」

「說起來,好久沒有商販和旅人從派爾森林那邊過來了」

「1個多月沒有了,或許和我擔心的東西有所關聯。」羅納加的表情越來越沉重。

「你呀,會不會是這個崗位待了太久,把自己給累壞了,可能它並沒有你想象的的那麼危險」

「你還真是一向的樂觀呢,腿恢復的怎麼樣了」

「還不錯,馬上就可以正常走路了」

「嗯,時間也快到了,你出門之前告訴耶華和孩子們了嗎」

「留了紙條,他們會看到」

「不要讓他們太擔心,雖然曾經的你是個所向披靡的戰士,但畢竟好久沒揮舞過刀劍了」

「放心吧,現在的我比原先更強,我有不能輸的理由,更何況還有你在,即便是我曾經也從你手裡吃了不少苦頭,我不認為有什麼樣的敵人可以打敗你我」

「哈哈哈,說起來你們被我騙來班茶鎮已經15年了」羅納加笑道。

「哼,雖然是被騙來的,但我還是很喜歡這裡。這裡的人,這裡的環境,我都非常的喜歡,超級的喜歡」

「你,果然沒上過學嗎,只有這一個形容詞嗎」羅納加扶額

「少在我面前裝博學,能用一個詞來形容的,我還說其他廢話幹嘛」

咚咚咚

「請進」

「隊長!一切準備就緒!」

羅納加和艾馬猴互相看了一眼

「出發!」

艾迪的家

「有些很重要的工作,大概明天晚上回家。」艾迪讀著紙條對耶華喊道「他是這麼說的」

「那就不用管他了,想必也是在旅遊之前把所有工作都處理完。」耶華擦著餐桌嘴裡嘀咕道「真的是,要不要當副騎士長也不跟我商量商量,他說的算什麼,真是越來越不顧及我了,明天等他回來,一定好好修理他。」

艾迪收好紙條后環顧一下家裡,正好把視線落到壁爐的上方。

「壁爐上的那把劍不見了」艾迪說道。

耶華聽后一愣,看了一眼壁爐的方向,發現上方的劍確實消失了,這讓耶華有些不安,看向了窗外派爾森林的方向「最起碼要平安的歸來再讓我狠狠的打他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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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深夜,耶華去了艾露的屋子今晚要和女兒一起睡,而艾迪走進了自己的屋門。回到屋后,他發現那本昨天扔在地上的奇怪的書不見了,艾迪懷疑有人進了他的房間把書拿走了,但他並沒看到屋內有其他人進來的跡象,之後他翻亂了自己的屋子,找了許久依然沒有結果。雖然那本書為他帶來了無比的失望,但不至於想要過早的遺棄它,艾迪一直找到了後半夜,最後抱著失落的心情躺在了他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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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爾森林外的營地

比起昨天,今天顯得十分的寧靜,月亮雖小但繁星無數,即便沒有燈火的照耀,沒有樹木遮蓋的平原依然反照的清晰明亮,營地搭建起了篝火讓幾人圍在附近,四位騎士正對著森林守崗,營地旁的木樁上,正有兩個人坐在那裡。

「你在想什麼事情嗎」羅納加問道。

「也沒什麼」

「果然你還是沒穿上騎士服」

「你又不是不了解我,那東西太妨礙行動了」

「但它有時候可以救你的命」

「我的命不需要幾塊被布裹著的鐵塊來救,如果真的有打不過的敵人,它只會拖累我逃跑的速度」

「。。。。。什麼時候逃跑這個詞出現在你的字典里了」

「和耶華的婚禮后」

「。。。。。。」羅納加十分無語「女人都這麼可怕嗎」

「也不是,據我所知,我們的鄰居高夫人就很溫柔賢惠,每次她叫我幫忙的時候,她那動人的笑容,真是讓我的罪念萌發」

「你這個傢伙腿斷了真是罪有應得,找你當副騎士長真是我的失職,你的好男人稱號已經成為過去式了,回頭我就讓鎮長給你撤銷,惦記高夫人的事,我也不會給你隱瞞」羅納加鄭重的說道。

「歪歪歪,我剛才都是開玩笑的,你可千萬別當真,高夫人雖然很nice,但她才不到30,我都比她大一輪了,怎麼可能對她還有想法呢」艾馬猴驚慌道。

「誰知道你在琢磨些什麼,既然你接下了這個職務,我希望你要認真對待,不要知法犯法,要是哪天我聽說你對誰誰動了手腳,你放心,我會給把你綁起來給耶華一把剪刀,讓你們關在一起。」

「哈哈哈,你真會嚇唬人」艾馬猴拍了一下羅納加的肩膀「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和班茶鎮的父老鄉親失望,好男人艾馬猴,將從班茶鎮名傳千古,成為佳話。」艾馬猴連續拍著自己的胸膛說道。

「哼,希望你不要讓我有後悔的決定」

夜入凌晨

守崗的人已經換了一批,剩下的倒躺在篝火旁,木樁上的兩人依舊坐在那裡。

「哈~啊~」今天無比的寧靜,就連羅納加也開始打起了哈氣。「怎麼你還在想事情,到底在想些什麼」

「名字」艾馬猴平靜的說道。

「哈?什麼名字」

「孩子的名字,如果生的是男孩,就叫艾本尼」

「女孩呢」

「還沒想好」

「那你希望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一對最好」

「。。。。」羅納加再次無語。「你還真是喜歡孩子」

「曾經我有6個兄弟姐妹,我是第五個出生的,還有個妹妹。當時我們生活在無名的偏僻村子里,村子窮的不行,經常有人餓死再路邊,可我的父母都是當地領主的傭人,即便在那樣惡劣的村子,因為有人在上面做主,我們一家人生活的還是比較輕鬆的,那時候是我這一生除了現在之外最幸福的時光,直到我妹妹出生的那年,村子遭到強盜襲擊,領主被殺害,腦袋掛在了村口,父親也在領主府受牽連再也沒回來,母親當時剛生完妹妹,在家休養,後來強盜們進了我們家,抓走了我的兩個姐姐,我的兩個哥哥想要阻止他們,一個被當場刺死,另一個。刺瞎了雙眼被帶走了,當時我被嚇壞了,捂著妹妹的嘴躲在了床底,母親在床上因為過於虛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們被奪走,可能因為上了年紀顯得蒼老,母親逃過了一截,但是家中藏了的糧食也全都被搶走了,沒過幾天,母親沒有抗住打擊離開了我和妹妹。」「之後我帶著妹妹也離開了村子,走進了山林,妹妹當時不會走路,也不會說話,但是她異常的乖巧,不僅很少哭,而且總在我面臨崩潰的時候沖我笑,她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我們開始在山裡躲避各種兇猛的生物,也想辦法去捕捉食物,一開始我們會找果子、吃樹皮、藏在土壤下的小蟲子,甚至和成群的野狗對峙。不過我當時的求生慾望強烈,各種程度的傷我都承受過,但也無法擊垮我心中的希望,逐漸的,我適應了那裡,我開始製作武器,也知道了各種生物的弱點,我也變得更加敏捷。但讓我感到吃驚的是,我的妹妹比我更要適應。剛滿一歲的她,就有力氣把成年擁有劇毒的紫艷蛇撕成兩半,爬行的速度甚至能有蹦蹦兔一樣快,甚至有一天,我找不到她了,在森林裡聽到了嘟嘟虎的嚎叫,當時我無比的絕望,做好了以命相搏的最壞打算,在我找到了聲音的來源時,我發現了我的妹妹咬在嘟嘟虎的背部,我當時瞬間看傻眼了,嘟嘟虎滿身是血,眼中流了眼淚,周圍的樹木被他撞壞不少,可想它經歷了怎麼樣的痛苦,直到我喊了一聲小灰,妹妹才鬆了口向我爬了過來,對著我長大開了嘴笑,你知道面對孩子臉上天真無暇,但是張開嘴后滿口的血腥包裹著兩排嫩齒那是一張什麼樣的畫面嗎,我摸了摸她的頭,嘟嘟虎卻不知蹤影,從那以後,我們出行狩獵,我的妹妹變成了我的投擲型武器,她的咬合力不知比捕獸夾強幾倍,就連石頭都可以輕易咬碎。之後我們在那片森林簡直就是橫著走,在此之間,我們還遇見過幾個獵人,但因為對人類產生了厭惡,我們大都是避開,直到有一天。。。。」艾馬猴陷入了沉默。

「嗯?有一天怎麼了?」羅納加精神了起來問道。

「因為我的疏忽,導致我們分開了,後來我又找了她很久也沒有找到,直到現在我已經放棄了」艾馬猴嘆了口氣。

「放,放心吧。我覺得你的妹妹現在一定還活的很好」羅納加安慰道。

「這一點我是母庸質疑的。。。」

「為什麼你叫她小灰,她不也姓艾嗎?」

「還沒有給她取好名字,家裡人就都不在了,我們家所有人都是黑頭髮,而妹妹是灰色頭髮,所以我就叫她小灰了。」艾馬猴說道。

「沒有取好名字嗎,說來你的名字也很奇怪」

「現在一聽確實很奇怪,就這名字還是在我四歲的時候才有的呢。。。」「我的大哥叫艾肉,二哥叫艾螞蚱,三姐叫艾紅薯,四姐叫艾土豆燉花菜時候多放點鹽」

「。。。。。。這麼一聽。。。你的名字還挺正常的。」羅納加從來都沒有現在這麼無語過。

艾馬猴回想起很多原先的記憶,欣慰的笑了笑。

「艾希......艾希!就叫艾希!」艾馬猴突然眼睛亮起了光,雀躍的看向羅納加說道。

羅納加笑了笑。「你這個傢伙」

時間后移,進入了后夜。站崗的四位騎士也開始打蔫,距離天亮還有4個時辰,可森林平靜的讓人過於安心,甚至就連羅納加也坐在木樁上雙手抱胸打起了瞌睡,艾馬猴嘴裡叼著狗尾巴草躺在一旁看著天上的星星回想著什麼。

「尿尿,尿尿」一位篝火旁的騎士被尿意憋醒站了起來,想找地方釋放一下。迷迷糊糊的他向四位站崗的夥伴打了一下招呼,走進了森林裡想要找到一塊寶樹對它進行灌溉。在他挑選好滿意的樹坑后,脫下了褲子,響起了嘩啦聲,困意十足的騎士一邊釋放一邊閉著眼打著瞌睡,險些倒在樹坑中,聲音持續很久逐漸消失,騎士感到無比的舒適,打了個冷顫,睜開了雙眼提上了褲子,之後他大了個哈氣想要轉頭返回,可就在他剛走了兩步,忽然感覺身後有一陣陰風,他回了頭看了看發現四周並沒有什麼古怪『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他又打了個哈氣轉頭想要回到篝火旁,就在這一刻!他覺得毛骨悚然,渾身冒出了冷汗,覺得有什麼東西正在盯著他,他向森林深處看去,視線慢慢地進入黑暗,之後他眯起了雙眼,這時在黑暗森林的中央處,亮起了兩個發紅的詭異瞳孔,騎士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麼一回事,黑暗中又突然出現了一道銀光,只見一個球形狀物旋轉的向森林外飛去。

「啊,我再飛,可飛的好慢,我應該是在做夢吧,沒想到這個夢還這麼真實,能讓我感覺如此的輕快,啊,睡醒之後我一定要把這種感覺寫下來,這種有意識的夢真是奇妙,誒,這不是托納嗎?他怎麼會出現在我的夢裡,這個傢伙昨天喝酒還欠我80塊錢呢,嗯?飛翔停止了,托納你怎麼不去睡覺站在這裡幹嘛,看看你困得都成什麼樣了,話說你怎麼長得這麼高了,看過來了嗎,你好阿托納,沒想到白天跟你共事完晚上還能看見你這張臭臉,歪,怎麼見到我你這麼害怕,我又沒說現在就要管你要錢。不過,我好睏阿。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這位殘缺的騎士留下了不甘的淚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看到同伴的頭顱飛到了自己身邊,騎士托納收到了不小的打擊。萬分恐懼的大叫著。

同伴的大叫喚醒了營地的所有人,他們立刻清醒過來,調整好狀態集合站到了羅納加的身後。

「怎麼回事」羅納加問道,之後看到了地上士兵的頭顱,不安的看向森林。

艾馬猴也走了過來,看了看現場表情十分沉重。

在場的所有人全部面向森林的方向,拿起武器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呵嗯...............呵嗯」森林中傳來了從未聽過的生物的叫聲,聲音逐漸變大,嚇走了這片區域的動物們。

羅納加身後的騎士們,面對這種場景,渾身開始顫抖起來,班茶鎮百年安詳,從未出現過什麼大事件,更別提要面對未知的敵人,雖然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戰士,但同伴的逝去讓他們看清,那或許也是自己的下場。恐懼滲透人心,無法避免。

而現在羅納加也沒有閑工夫去安穩軍心,這種恐懼感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體會過,現在他只能自我調整成最佳的狀態,打敗即將出現的敵人,保護自己的士兵。

而艾馬猴看了看大家的表情后,像是意料之中並沒有去多管,倒是俯下身來,撤下了綁在左腿上的繃帶,拔出了掛在身後的劍。

「呵嗯........呵嗯」最終,生物的形態完全的暴露了出來,他堵在森林的入口處,與人類對峙著。

「派爾........不可能!派爾不是傳說中的生物!怎麼可能在這!」一位騎士驚慌的摔倒在地。

「完了,全完了,我們不可能打的過它,它要把我們都吃掉」

「全都給我閉嘴!你們是騎士,身後就是你們的家,你們現在是要準備臨陣脫逃,看著自己的親人們慘死嗎?」羅納加怒喊道「全都給我退後保持隊形,聽我的指揮」

「真沒想到,森林的守護神會在這裡出現」艾馬猴冷笑道。

「呵嗯」派爾低頭看了看眼前這些人類,並未對他們感到任何興趣,之後它又看向班茶鎮的方向,向天長嘯「呵嗯嗯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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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什麼聲音」小鎮內一位躺在床上還未睡覺的年前老人疑惑道「沒想到晚上風聲會這麼大」之後他下了地,關上了窗戶。

這聲長嘯讓在場的騎士們摔到在地,渾身發軟。當然這不包括我們的騎士長和艾馬猴。

對於派爾的行為,他們大體摸清了它的目的,兩人看了一眼,點了一下頭達成了共識,之後羅納加向後退了出去

「快點起來,你們這幫廢物,真是讓我感到失望」羅納加怒道。

而艾馬猴此時正在審視眼前這位敵人。近5米的身高,渾身被像是樹皮的鱗甲包裹著,手上有四根鐮刀般的長爪,雙腳如同巨大的羊蹄,頭頂有兩個犄角,其中一個斷了一半。眼睛冒著幽幽紅光,上嘴和下嘴連在一起,又有著斷斷續續大塊的缺口。

「沒想到森林的保護神是你這樣的丑傢伙」艾馬猴笑道「既然你已經出手殺掉了我們的人,我可以視作你為我的敵人了吧,馬上你就什麼也做不到了。」

派爾顯然還沒有注意到自己被當成大敵,而對方早已擺好架子,準備展開了襲擊。

突然艾馬猴一直蓄力的腿部瞬間肌肉爆發沖了上去,在抵達派爾面前後飛躍了起來,二者在空中對上了視線,下一刻艾馬猴反握劍柄斜身旋轉了一圈向派爾的頭部砍去。然而這一擊並沒有達到艾馬猴的預想,僅僅在派爾的臉上留下了一道不深的印子,派爾卻因為這一擊後仰倒退了幾步。

「嘖」艾馬猴被彈到了不遠處,之後又沖了上去,派爾滿身鱗片,他需要找到薄弱的部位。

派爾調整好了身體看到那個男人又沖了過來,對其咆哮,之後揮舞左手想要將他攔下,只可惜它太慢了,艾馬猴迂迴到了派爾的身後,對著派爾的腿左瞬間打出三連擊。

「呵嗯.....」派爾發出了悶叫,被擊中的腿開始變得彎曲,可艾馬猴並未停下他的動作,只見他踏地起跳,蹦到了派爾的背部,雙手用劍狠狠的刺向了派爾的脊椎。

「真是個鐵皮怪」艾馬猴有些惱怒,全力的攻擊只讓它的背部留下了一小塊缺口。

此時派爾伸出手臂想要抓到背後的這隻蟲子,但是它的動作在艾馬猴眼裡如同孩童般的緩慢,輕易地後空翻躲了過去,落到了地面。

派爾轉過身來,正視了眼前的這位靈活的蟲子

「不愧是你」此時羅納加收起了劍,雙手抱胸,嘴角攘起了笑意。「好戲還在後面呢」

而身後的騎士們,被艾馬猴的操作完全震撼到了,他們只在鎮里聽說這號人物待人親和特別是對待女性,而且還與鎮長走的很近,以為是鎮長在外面認的乾兒子,對他很是不削,而在這一刻,他們所有人對其折服,看到艾馬猴遊刃有餘不停的戲耍派爾,甚至連騎士長都沒有出手,心中產生了極大地自信,認為可以活下去,或許打敗派爾也不成問題,但最重要的收穫是對強者的戰鬥產生了憧憬。

可對於艾馬猴來說,眼前的對手很不好搞,渾身上下沒有弱點,每次砍下去的力度都不小,卻只留下了淺淺的划痕,要是這樣下去耗到最後,自己沒準筋疲力盡也不一定能脫開它的皮,不過此刻他笑了出來「這才對嘛,你可比我這些年劈的柴強多了」艾馬猴像是喚醒了曾經的熱血,再次沖了上去,原本的單手持劍現在被雙手緊緊抓牢,接下來的一擊艾馬猴會用出全力,這時,他的眼中出現了銀光逐漸的變大,只聽『噹』的一聲,雙方的利器撞擊在了一起,可結果並不是平分秋色,艾馬猴持劍斬斷了派爾右手的四個長爪,沖向派爾的速度卻並沒有受到緩衝,突向了巨獸的腰前,這一瞬艾馬猴停下了一切動作,雙手持劍托在地上,體內的宏氣涌了出來,分散至艾馬猴的全身,包括他所持的劍上。他感覺這一刻充滿力量「幕刃回蕩!」出劍的速度無法看清,甚至連殘影都沒有。

話音剛落以二者為中心,周圍掀起了超大的風浪,就連身後的騎士們都被吹走很遠,站在風眼內的雙方一動不動的呆在在原地,被風吹倒的騎士們趴在地上,扶著頭上的盔甲,想要看清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下一秒,只見派爾的身前噴湧出了大量的鮮血,完完全全染紅了站在面前的艾馬猴。

艾馬猴低著頭伸出舌頭,舔了舔濺射到嘴唇上的血液「真是清淡」之後抬起頭來怒視著前方的怪物,迅速遠離跳向後方。

而派爾,承受了這次強力打擊后,靜止在原地數秒鐘,任憑鮮血流入大地。

羅納加看到這樣的場面皺下了眉,之後他嘆了口氣「看來這場死戰無法避免了」羅納加的聲音不大,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見,艾馬猴聽到后甩幹了劍上的血站到了羅納加的身旁,而身後趴倒在地上的騎士們不明所以,但他們明白戰鬥還沒有結束,經過了剛才幾個回合的較量,讓騎士們找回了勇氣拿起劍站了起來,他們不再顫抖,因為勝利並不是空談,前面站著的兩個人是勝利的希望,可自己並不是拖累品,這不僅僅是他們的戰鬥,也是我們的戰鬥!

騎士們有序的走回了羅納加的身後,眼神中充滿了堅定不移。

此刻,派爾龐大的身軀顫抖了一下,緩慢的站直起來,艾馬猴的沉重打擊並沒讓它露出破綻,甚至大量流血和出現創傷都沒有引起它的一絲在意,腹部的巨大傷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恢復「呵嗯~」派爾發出了低微的輕吼,他看向眼前的人類,先是把視線放到最前端的兩人,又后移到身後的一排,之前的怒目變得一絲溫和,他們本不是仇敵,但現在不得不打敗彼此。

只見派爾渾身開始顫抖,體內的構造產生了改變,全身的皮膚變的尖銳並染上了淡紅色,右手的長爪也長了出來。而它龐大的體型極速的縮小。

現在的派爾,有2米多高,像人類一樣筆直的站立著,但此刻它顯得更加強大,像是一位穿著怪異淡紅色盔甲的勇士。

「這就是你的原形嗎?既然你有人類的形態,會不會像人一樣與我們進行對話」羅納加向派爾問道。

而站在不遠處的派爾,並未有任何回應,也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是低頭看了看它的手,看了看雙腳踩著的被掀開的草地,之後又仰頭看向群星璀璨的天空。

眾人此時對派爾產生了疑惑,但並未放鬆警惕,甚至有的騎士握緊了手中的利刃想要趁機動手。

派爾旋轉四周,看向它周圍的一切,之後又把視線放在了眾人身上。

羅納加此時臉上冒出了冷汗,他能感覺派爾現在沒有太大的進攻慾望,但是他很強大,非常的強大「為什麼,為什麼不安穩的守護你的森林,而是出現在我們的面前要傷害我們?」

派爾聽到了眼前這位穿著略顯高檔的人說著他難以理解卻又似曾相識的語言,斜了一下腦袋。

「無法交流嗎」艾馬猴嘆了口氣,俯下身來準備進行衝擊。

「為。什。么」派爾艱難的發出人類的語言。

「啥?」眾人產生了疑惑。

「人。類。以。前。很。好。」「可現在。變。的好。危險」派爾緩慢的說出話來。「我要。排除。危險。守護。森林」

羅納加雖然聽著一頭霧水,但是認為既然派爾可以溝通,想要問清派爾行動的目的,或者避免戰鬥。

「你們。很好。但是。那些房房。和裡面的動物。不可以。好」派爾指向了小鎮。

「你已經先動手殺掉了我們的人,還想企圖摧毀我的家園嗎?!」艾馬猴向派爾喊道。

「樹兒。不開心。有人。不在乎。樹兒的。心情」派爾繼續說道「可那些。房房。必須要。摧毀。裡面。很不幹凈」

「哈哈哈哈哈,不幹凈嗎,或許人心毒惡,可這不代表班茶鎮里的人,我不想再聽你那莂耳的話了,既然你想過去,那就讓我帶著你的頭骨回去吧」艾馬猴說完便沖了上去。

「所有人原地待命!」羅納加向身後的騎士囑咐完也拔出劍沖了上去。

「我。不想。傷害你們」派爾話音未落,二人便衝到面前來,派爾用雙手的爪子毫不費力的擋住了兩人的進攻。

二人有些吃驚,但並未停下進攻的動作,出手極快,刀刀砍向派爾的要害。可縮小后的派爾速度也不弱,竟能精準的攔截下所有的攻擊,也未有向後退的趨勢。眨眼睛3人過了近百招。而派爾也感受到了二人的殺意,凝聚起力量直至雙手。

艾羅兩人洞悉了派爾的動作后,迅速的向後退去。只見派爾的雙臂變成了血紅色,雙手向前方斬去,即便艾羅兩人反應迅速躲過了近距離的斬擊,帶來的衝力缺未能全都躲掉,艾馬猴的額頭上多了一條橫線的血印,而羅納加的肚子上生出一條不深的刀口。

這一幕讓不遠處的騎士們變得悚然,不久前還被一人將其玩弄於鼓掌的派爾,現在竟能對付兩位高手,且不弱於陣來,但他們並未感到恐慌,他們在等待時機,等待隊長的命令。眼前的敵人雖強大,但並不是不可戰勝的。

「左腿剛要好,這又弄出一條傷口,回去要被耶華給罵死」即便在這種時刻,艾馬猴依然打趣道。

「你這個傢伙」羅納加顯然被新增的傷口影響到。不過他依舊笑著向艾馬猴說道「在不認真點,我可就只能帶著你的遺體回去給她看了」

「別說的那麼嚇人,我活的絕對比你久」艾馬猴回應道。

斬擊過後的派爾並未銜接其他的動作,他看向了前方的兩人,即便身上掛了傷,臉上依舊飽有笑容,派爾很是不解,但它看到了對方的決意之後,不會再打算放過他們了。

派爾閉上了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艾羅兩人注意到此時派爾的變化,它的四周空氣元素變得稠密,而身邊的正逐漸流失過去,突然意向到大事不妙。

「全體撤退!給我跑!」羅納加向後方的騎士們喊道。

而騎士們對羅納加的命令產生了短暫性的迷惑,為什麼要跑?派爾現在閉眼停在那裡也沒什麼動作?即便他們不理解,但也在不久后開始行動,可是逃跑的舉動被他們的自尊心牽引住,每一個人跑的都相當的遲緩,慢跑中還不忘向後看一看。

當然一切都晚了,不過幾秒鐘的功夫,派爾睜開了腥紅的雙眼,抬起了它的右腿,用力的向大地踐踏去。下一刻,大地由派爾的腳下為中心,向四周蔓延裂開,僅僅一瞬間。半里的地面向下塌去,如同大型的地震,而在場的所有人,被震倒在地,伴隨著空氣元素的恆壓,騎士們被震碎了五臟六腑,血液從七竅中流出。9位騎士當場死亡,掉入了大地裂縫的空隙中。

就連艾馬猴和羅納加,也咳出了一大口血。

「咳」羅納加趴倒在地看向了身後倒下的騎士們,臉上充滿了極度的憤怒「你這個該死的傢伙啊啊啊啊!」

而艾馬猴此時也有些暈厥,視線變得模模糊糊,看向前方的派爾停在原地,然後緩慢的向他走來,每一步都像是一個片段。

「哼,真的是強的像個怪物」「不對,你本身就是個怪物」即便如此,艾馬猴依舊笑道

但他並沒有一直躺在地上。

艾馬猴緩慢的翻了個身,用雙手撐起了身子,跪在地上,慢慢的又立起了左腳。右腳。扶著膝蓋緩緩的站了起來,之後他又看到地上的劍。。。

艾馬猴嘆了口氣,又蹲了下來撿起了他的劍。

他把劍舉在了天上,星光為他照亮,讓他看見了劍的正面的字,劍的正面刻著『耶華』背後刻著『小灰』,這都是他曾經發誓要保護的最珍貴的人。而現在,他要保護的人更多了。這一刻,艾馬猴又回想起了許許多多美好的回憶,嘴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下一秒,艾馬猴收起了他的甜蜜感,面容變得無比鎮定,他把劍立了起來雙手緊握,指向前方正慢慢走來的派爾「面對死亡我們要說,時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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