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大軍出動

林滄對於失傳的古老丹方有着無比濃烈的興趣，這也是他年紀輕輕卻能擁有如此出眾的煉丹術的原因。

一連五日，孫默和林滄都沒有踏出丹房一步，成日都窩在書架前破譯古籍，飲食起居都由僕從照料。

葯園的工人們並不知道倆人在忙些什麼，於是開始傳起緋聞來，以至於雲起城中都漸漸流傳起林滄收了個男寵的傳聞……儘管這不是事實，但孫默和林滄的關係也的確變得十分要好，全因共通的愛好——解譯。

「主子！出大事了！」林三匆匆闖入丹房。

林滄很不滿林三打擾了他和孫默的思路，呵斥道：「慌什麼？有話快講。」

「這……」林三使着眼色，想要林滄支開孫默。

「阿默不是外人，直說。」林滄不悅道。

林三見孫默如此受寵，心中很不是滋味，隨後道：「剛剛收到的消息，欽差大人王粱在白河州遭遇刺殺，隨行人員無一生還，外界瘋傳這是岳乘風不滿朝廷居中調停所為。」

「什麼！岳乘風這是瘋癲了不成？居然做出這等自掘墳墓之事！」

林滄大為震驚，他與岳乘風也是相識，彼此間印象也甚是不錯，難以想像對方此時竟做出這般瘋狂的舉動。

「霍岩大人已到了雲起城，急邀您入府議事。」林三道。

林滄隨後收拾一二，捯飭好衣冠，前往霍岩在雲起城的別苑。

林滄臨行前特意向林三叮囑道：「我出去的時候，葯園裏孫默最大，要是他受了一點委屈，回來我整死你們。」

「是。」林三恭順地說道。

「阿默，好好休息，等我回來繼續。」林滄出門時向孫默眨眼笑道。

「慢走不送……」孫默頓感一陣惡寒。

孫默大喇喇地往椅子上一倒，撇嘴道：「你還杵這幹嘛？出去吧。」

林三氣惱不已卻又無可奈何，只得乖乖退下。

孫默立刻拿來石板，輕聲喚道：「月玫姐……」

「以後你別盡與那男人鑽研些沒用的玩意，省得耽誤了咱們的正經事。」月玫立時從石板中顯身出來，言語中帶着些許不滿。

「放心吧，月玫姐，我一定盡全力救你脫身。」孫默握拳道。

「嗯。」月玫頷首，這幾日她也在暗中注視着孫默的生活，發現他確實樂於助人。

孫默幫助林滄破譯古書，從未要求過分文的報酬，月玫也徹底相信孫默救她脫困后不會要挾於她。

石板上記錄的後半段內容十分複雜，並且與前文聯繫甚少，孫默極難破譯。

大半日過去，孫默沒有獲得一絲進展，甚至連頭緒都沒有，這令他很少沮喪。

「怎麼回事呢？一點收穫都沒有，我完全想不到這上面還會記錄什麼內容……」孫默灰心地揉着頭髮，面前的書桌上散落着上百張白紙，上面寫着他推斷的譯文。

「不要着急，咱們慢慢來，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月玫安慰道。

「沒有連貫的詞句，甚至與前文沒有絲毫關聯，這不可能啊！肯定還有我沒注意到的地方……」

孫默有些著魔了，這些天他的大腦都處在超負荷狀態，現在一卡殼，整個人的狀態瞬間就要垮掉。

月玫見孫默的狀態愈發不對勁，立刻施展光明法術，令孫默活躍的神經舒緩下來，她可不希望孫默變成一個瘋子。

「你現在很需要放鬆一下心情，不然會崩潰的。」月玫道。

「你說得對，我得放鬆一下了。」

孫默隨即走出丹房，在葯園中四處閑逛一陣，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不覺心情大好。

如今的葯園大小管事監工們都已聞聽孫默的事情，見到他時都是一副諂媚問好的姿態，回頭就背地裏嚼舌根。

入夜時分，林滄從城內返回，見孫默不在丹房，立刻差人喚他回去。

「你和霍大人商量了些什麼事？」孫默問道。

林滄也不避諱孫默，如實說道：「戕害欽差視同謀逆，皇帝震怒，已下了旨意，允許霍岩調動青雲州官軍進剿岳乘風。霍岩已召集了許多武者，他想邀我助其一臂之力，我尚且猶豫，沒有答應。」

「岳乘風殘暴不仁，實在該殺！」孫默一提及岳乘風便是刻骨仇恨湧上心頭。

「我想起來了，阿默你就是從白河州逃難過來的。我雖然曾與岳乘風見過幾面，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在他的治下生活多年，應該對其所作所為頗有了解，跟我說說如何？」林滄問道。

「別的我不清楚，白河州的武者從未將我們當人看，平日裏就是極度壓榨。內亂一起，更是肆意殺戮劫掠……我們沒辦法逃難到青雲州來，可岳乘風還不肯放過我們，居然派人半道截殺！我是僥倖得生，一路上屍橫遍野、血流漂杵的慘像，直到現在我一想起來便不寒而慄！」孫默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知道了……我就答應霍岩，助他殺了岳乘風，替你和那些死難者報仇。」林滄道。

「真的嗎？謝謝你，林大哥。」孫默無比感激地說道，只要岳乘風死了，他便能徹底安心研究石板，而後毫無遺憾地回家。

「別這樣，你我可是知音之交，回頭我就給你煉製一爐丹藥，助你踏足武者之列。」林滄笑道，他就是這樣一個快意恩仇的人。

隨後三日，雲起城集結了大量州府軍隊和霍岩統率的武者，大新王朝許多充滿正義感的武者也受霍岩賢名感召，紛紛投來充作義勇。

林滄這幾天也沒再鑽研古書，而是在孫默的陪同下煉製了大量丹藥、炮製了許多藥品，他不僅僅是個煉丹師，還是個醫術了得的藥師。孫默在旁也學到了不少震雷大陸的草藥知識和些許煉丹法門。

到了大軍啟程的時候，孫默和林滄都有不舍之感。

「霍岩有個手下患了傷神之症，這瓶葯就由你送去，你正好也順勢結交些人脈。」林滄將一瓶葯丹交到孫默手裏，他已將孫默視作兄弟，處處為他着想。

「好。」孫默點頭道。

「等我回來，好兄弟！」

「一定！」

孫默望着林滄離去時的背影，兩行淚悄無聲息地滑落，來到這個世界五年，還是頭一遭感受到了家人親友般的關懷。

十五萬青雲州大軍和八萬武者散勇浩浩蕩蕩地向著白河州進發。

此刻的霍岩佔據着來自朝廷的名分大義，又兼各方豪強仗義相助；反觀白河州剛經內亂，武者勢力打得兩敗俱傷、本土軍隊七零八落，根本不可能是青雲州的對手……可以說霍岩已經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只等大軍一到，摧枯拉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