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山上村落
清晨天微微亮,在些許薄霧中,程望背著包下了大巴車,司機大叔說前邊山路還沒通車,只能步行,程望看了看手機上的導航,還好離白村就剩兩里地的腳程。
在司機大叔抱怨當地政府行政效率多差多差的嘮叨聲中,程望已經背起背包,準備向第一次幻境中見過的山中村落前進。
看了看手中導航,程望自言自語道:「白村嗎?」
「白村!小哥你也去白村嗎?」清爽的女聲在耳邊突然響起,程望嚇了一跳,扭頭剛想應道。
卻發現竟然是上次見過的那個旗袍少女。
許向宛也反應過來,指著程望驚訝道:「啊!是你!很香很香的男生!」
程望腦海中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
很香很香是什麼鬼設定?
程望撓撓頭無語道:「我有名字,程望,你呢?」
少女很大方道:「許向宛。」
程望朝許向宛身後看了看,有點驚訝道:「就你一個人?」
許向宛攤了攤手:「張師兄要陪你那個陸隊長整理案宗,下午應該就能趕過來。」
程望先是乖巧的點點頭。
忽然猛地反應過來:「陸隊也要來?」
他可是提前請好假的,要是在這碰上了,那就說不清楚了。
「你們那個陸隊長不來,就我們龍虎山的道士會過來看看。」許向宛似乎對程望很感興趣,一直盯著他的臉看個不停。
程望被注視的有些不自在,連忙轉移話題問道:「你們為什麼會來這?」
許向宛兩眼微眯:「程小哥,這個問題,我也想問你。」
程望連忙扭頭不去看她,斷斷續續解釋道:「我…我…我是偶然…知道這個地方的。」
許向宛拉長調的「哦~」了一聲,笑嘻嘻道:「我之所以會來這,是因為那些黑傘的樣式,讓我想起了青嶺山的安子宴。」
程望瞳孔緊縮,猛地抬起頭盯著許向宛:「你知道……安子宴?」
許向宛依舊笑嘻嘻的看著程望:「程小哥,看來您也知道的不少呢。」
…………………………………
「所以,安子晏可以說是你師傅的師叔?」程望從包里拿出一瓶水遞給她。
「嗯嗯。」許向宛大方的接過來。
出人意料的毫無防備呢。
程望心想道。
「我還以為你也是龍虎山的道士。」程望撓了撓頭。
「啊!其實,我是最後一代青嶺山弟子,打小就住在龍虎山道門裡。」
「嗯?那你相當於是?」程望想起放在上衣口袋裡的青銅令牌。
「你連這個也知道?!」許向宛湊近程望好奇的掏出了一個白玉雕的令牌,「其實我就是青嶺山道門門主哦!」
青銅令牌似乎有微微的顫動,這讓程望一點疑惑。
兩人邊走邊聊,村莊的輪廓逐漸映入眼帘。
薄霧籠罩,青磚瓦房在山中如同一處桃花源般的仙境。
程望呆了呆:「真美。」
許向宛只是一笑:「真香呢。」
程望猛地扭頭看向她,許向宛笑眯眯的,一服人畜無害的樣子。
程望卻莫名打了個顫,心想:這姑娘不會有什麼奇怪的癖好吧?
剛進了白村,就有一個長相猥瑣的青年上來搭訕:「喲,城裡來的大美女?認識一下唄,我叫張虎。」
明顯把站在一旁的程望當成小透明。
程望忽然伸手緊緊抓住猥瑣青年的手腕。
那張虎眼神輕蔑:「你是她爺們?不過如此嗎?」
程望低著頭輕笑:「她是我朋友。」
逐漸增加手上力度。
張虎疼的嗷嗷叫:「放開!放開我!」
程望抬起頭,眼神中少有的帶著冷漠:「所以,你可以滾了嗎?」
鬆開手,張虎一臉痛色的落荒而逃。
許向宛走到程望身邊:「剛才很帥氣呢。」
看著臉紅的程望,許向宛笑道:「謝謝你啦,我的朋友。」
進了村,時不時有些村民警惕的看著程望二人,好像在擔憂著什麼。
在薄霧繞繞的普通鄉野風景之下,隱隱約約有著幾分詭異。
村子不大,不一會便看見了村委處的牌子。
這是一間頗有年代感的屋子,老舊的木門,腐朽的頂梁,斑駁的牆皮,布滿鐵鏽的辦公桌。
辦公桌前有一位頭髮微白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似乎忙於工作,埋頭沒有看見程望二人。
「您好?」程望試探性的開口。
中年人好像被嚇了一跳,猛地抬頭看見來者是兩個穿著就像城裡人的年輕人,不由疑惑道:「你們是?」
許向宛很是直接:我是青嶺山的道士,想問問你們這最近有沒有什麼邪乎的事?」
微微一愣,中年人好像有點不安道:「難道城裡邊又出事了?」
程望眼色一閃,輕微的向許向宛眨了眨眼睛,許向宛怔了一下,然後疑惑的點了點頭。
回憶著幻境中安子晏弔死的那棵樹,程望眼神凝重的看著中年人:「我想知道村子裡邊是不是種著一棵百年槐樹。」
中年人如同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猛地站起身來,氣沖沖道:「你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我有權不回答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
程望還想說什麼,卻被許向宛生生拽了出門。
「你幹什麼!」程望對著面前這個一臉自然的女生緩吼道:「你知不知道那個消息對我很重要?」
許向宛只是笑著看向他:「你知道安子晏的很多事?」
程望扭頭還有些氣憤道:「至少我知道他在白村的遭遇。」
許向宛忽然大笑起來。
程望一臉茫然:「你…笑什麼?」
許向宛邊笑邊好奇道:「你知不知道槐樹長什麼樣子?」
程望臉猛地一紅,尷尬道:「我……記憶中應該見過。」
這兒的記憶自然是是指幻境中的回憶。
許向宛指著村委處大門前方不遠處的一棵大樹道:「那這麼大的槐樹你看不見?」
程望的第一直覺不是尷尬,而是頭皮發麻。
幻境的回憶與眼前的現實逐漸匹配。
儘管滄海桑田。但還是有些東西沒變,比如這棵依舊魁梧的槐樹。
許向宛注意到了程望的異常,疑惑問道:「怎麼了?」
程望聲音發著抖,抬手緩緩指向那棵槐樹,極為艱難的從嘴裡擠出一段話:
「安子晏,就是從這弔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