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出院
林矍伸手握住綠卡，眼神帶著敵意，僅在一念之間，他就能做出令自己後悔的事情。
他看著手中的綠卡，進行著思想鬥爭，幡然醒悟。
林矍意識到即使廢了他的異能卡，那雪龍的異能卡也拿不回來了。
「你走吧，別再來找我。」
突然的反目，讓聶晨有點觸不及防，他怎麼也沒想到林矍會因為一張沒有任何作用的異能卡跟他發脾氣。
「那……改天我再來看你。」聶晨很識趣的離開了，本來想讓林矍加入異能聯盟的計劃也隻字未提。
林矍拔去了針管，用紙巾按住，來到窗前吸了一大口新鮮空氣。
看了看樓下的車水馬龍，突然覺得沒有平日里的那般恐高壓迫，畢竟連萬米高空都上過，這二十餘米算的了什麼。
想到這裡，林矍又開始反思起來，反思自己是不是情緒太激烈了，畢竟聶晨從始至終都在保護自己的安危，而且沒有他，自己也沒機會接近千肢雪龍。
「好餓。」一陣飢餓感趁虛而入，已經昏迷了兩天的林矍打開手機看了下餘額，還剩兩百多塊，看來下半個月得啃土了。
換下病服，穿回原來掛在架子上的衣服，林矍大肆擺動雙臂，活動起了筋骨，感覺躺太久導致的疲憊迅速衰減。
他揣了揣口袋，發現沒用完的黑刃煞羽還留在口袋裡，這下好了，都省下坐電梯和打車的功夫了。
收拾好所有的行裝，林矍用異能觸發了黑刃煞羽的羽翼，然後從窗檯一躍而出，化作一道黑光離開了康泉醫院。
從沒住過院的他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出院手續。
……
沙院小吃，林矍點了份經典的炒米粉加蒸餃組合，既美味又實惠。
此時，已經是下午的六點，正是飯點，這家沙院小吃開在紫洛異能中學旁的一條衚衕口。
除林矍外，其他桌落座的全是穿著紫色校服的中學生。
異能中學顧名思義，就是主修異能，副修文化課程的院校。入校條件只有兩個，年滿14，並且自持異能卡。
在這個異種潛行的社會，從事與異能相關的工作一直都很有前景，這個行業除了危險，薪資是比普通行業高出一個層次的，而且還有五險一金。
不過，光是它的門檻高度，就足以拒絕大部分人想要在這行分一杯羹的想法。
除非世界上最後一隻異種被消滅，否則異能的行業永遠不會出現就業困難的狀況。
著一身白襯衫的林矍在這家小飯館顯得有點突兀，周圍都是學生，就他不是。
那些學生普遍喜歡把異能卡掛在腰上，這是他們炫耀的資本，也是身份的象徵，他們大多都是綠卡階段，藍卡階段的絕對是班上的尖子生。
突然，走進一名沒掛異能卡的學生，他戴著一副方框眼鏡，短髮，怯聲怯氣的點了一份炒飯。
然後，他開始犯難了，沙院小吃座無虛席，他的目光不停的在整間店游掃，想要尋得一方清靜。
林矍一直觀察著呆站著不知所措的學生，他覺得這個少年格外的吸引他。
「喂，這邊，這邊有空位。」林矍高伸手打著招呼，那名學生猶豫了片刻，最終向林矍妥協。
也正巧，林矍的經典套餐也在同時上桌，那學生瞟了一眼桌上的炒米粉和蒸餃，很快就將頭扭向別處。
林矍掰開一雙一次性筷子，遞給面前學生，然後將蒸餃往前推了一些，放在桌子的中間。
那學生十分錯愕的接過筷子，像是很久沒有接受過別人的善意一般。
「吃點，墊墊肚子。」林矍說著，揮了揮自己的筷子，然後扒了一大口炒米粉入嘴，一口氣幹了三分之一。
「吃啊……怎麼不吃啊？這吃蒸餃……多是件美事。」見少年沒有動筷，林矍又勸道，此時，他的嘴中還含著因太燙，沒有咽完的炒米粉，有些口齒不清。
少年抿了抿嘴，終於動筷夾了一顆蒸餃。
這時候，林矍又說話了:「咦？你怎麼不沾花生醬？」
「額……好。」少年將即將入嘴的蒸餃又重新放在醬碟中輕沾了一下，最終入嘴，其實他不怎麼喜歡吃花生醬，只是不知道怎麼拒絕林矍。
看著少年規範的吃蒸餃方式，林矍滿意的點了點頭，又扒了一口炒米粉然後問道:「你看人家，都把異能卡別在腰上，為什麼你不別？」
「我……我只是……一張……黑卡。」少年支支吾吾道，一隻手伸進了口袋。很顯然，他的異能卡就在那個口袋當中。
「哼～」林矍輕笑一聲，果然不出他所料，異能師界的卡色鄙視鏈一直都有存在，這鄙視鏈在學生時代尤為嚴重。
但，即使是同樣的異能力，異能卡升級需要的異能儲備也不一定相等，所以，這條鄙視鏈本來就是不公平的。
「你的異能是什麼呢？」
「遲滯……空間。」
「幅度呢？百分之幾。」
「百分之二十。」
聽到百分之二十，林矍吸了一口冷氣，瞳孔微微放大。
遲滯空間屬於空間型異能，能力是製造遲緩目標感知與行動的範圍性空間。
一般來說，持有這種異能的人在黑卡階段普遍都是百分之十左右的遲緩幅度，眼前的少年居然有百分之二十，這無疑是代表著更高的潛力。
但，有潛力對於異能師來說不一定是好事。
越是有潛力的異能卡，越是難以升級，而像這類沒有攻擊性的異能，更是對卡色等級有著更高的要求。
打個比方說，一個黑卡二十幅度的遲滯空間，與一個綠卡二十幅度的遲滯空間，非要選擇一個的話，大多數人肯定會選擇綠卡。
因為等綠卡到了紫卡的等級，黑卡可能才快升到藍卡，再往後的等級差只會越拉越大。
擊殺異種是升級異能卡的主要途徑，像他這種沒有攻擊性的異能，擊殺異種肯定不會有效率，也再次提升了升級的難度。
「轉學吧，不要再與異能扯上聯繫，我並不是想打擊你，這是我對你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