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創末祭典5

第9章 創末祭典5

今天是創末祭典的開幕典禮,從今天開始為期兩個月都是祭典的進行時間,除了從古至今留下的宗教祭典儀式外,各式各樣、五花八門的比賽將會在開幕儀式后開始進行,包括比武大賽。

比武大賽因為歷年來參與的人數眾多,獎品也最為豐盛,所以每次都是祭典中最令人注目的賽程之一,但除了比武大賽外,為了更親民,另外還會準備給生活系冒險者或者是各類型非武學及魔法方面的人民參與的大大小小的活動及遊戲攤販或者是各種族的風味小吃等,讓所有人都可以同歡的祭典。

此時,在伊托克廣場所舉行的廚藝競賽便是一項,廚藝比賽意如其名就是比自身廚藝,雖然只是街頭的小比賽,但因為祭典會聚集各國的人民也同樣會聚集各國的廚師,於情於理想要一較畢生廚藝高下的人大有人在。

也因為依照慣例,每一年在創末祭典內廚藝大賽得到冠軍的人基本上都會被某個國家的高層所相中並聘請為府里的廚師,再者此次鄰近學院之都賽恩,所以能看見很多比賽選手都是賽恩學院的學生。

而此時在比賽場外人群旁的一角,佇立著一名比場內比賽其他選手還要更吸睛的人影──

銀白色的長發用一條金色的細線高高的綁起露出了美麗白皙的頸部,一身黑白兩色相間的褲裙及腰間、頸上的黑色蝴蝶結綢緞更增添了他雄雌不分特色,細緻妖孽的五官此時正平靜如水的望著比賽選手們發起呆,金色的深邃鳳眼有些迷茫卻有股打從內心的冷艷。

這名絕色的人已經站在那裡很久很久了,打從那人站在那裡開始就在也沒有動作,靜靜的看著比賽就像是在發獃沉思一樣,讓人嘆為觀止的面容,卻不敢進一步的破壞那幅美的如同一幅畫般的景色。

望著周遭的人群,殘蒔的心思其實已經飄的老遠,過去的他是不可能會放任自己像個藝術品一樣的被人觀賞指點,他出門一向都會掛著面具來遮掩自己過份美麗的容貌,可是這次他卻沒有,應該說自從那孩子死後,他就一點都不在意任何事情。

正確來說,在他一個人的時候,他才會像這個樣子,一個人靜靜的發獃並且專註的思考一個問題──這世界的神都不懂得公平如何寫。

這是事實也是疑問,如果祂們知道公平是什麼的話,就不會選擇讓他們逃過一劫,就不該讓奇迹出現在他們身上,他們可是……不念舊情就殺了無辜的伊絜翼,為什麼奇迹不是出現在那個孩子身上。

他們復活……更正確的說法是他們根本就沒死,當他從混沌的黑暗中醒來時的第一眼,他以為他會看見伊絜翼怨懟的眼,但他看見了卻是自己看了好幾百年的熟悉臉孔,說真的到現在他還不敢相信自己嚴肅的父親居然會有那麼擔心他的一天。

從醒來的第一天他就開始思考自己為什麼還活著,為什麼他們還活著,戰靈如果被破壞掉體內如同人類心臟的器官,通常都是死路一條,但醒來后他的『心臟』卻還好端端的待在他身體里,他明明在那天被那個人用鐮刀穿過心臟了……

依戰靈族現有的技術被破壞再造是不可能的事情,死去的生命無法用外在的力量去挽回,這個道理戰靈也是一樣,從未聽說過有戰靈『心臟』被破壞后還能復活的案例。

他們的復活到現在還無法找到答案,但對殘蒔來說那一點重要性都沒有,當他知道自己還活著的時候,他的心只閃過了一個念頭──

他無法親口對她說聲對不起了。

自此,當他在床上躺了三個月到可以自由下床並且繼續處理有關宰相甚至是國師或者是國王的工作時,他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上天宣判了無辜的人死刑,卻讓兇手出現奇迹,這說什麼都不合理。

但是他有他的責任,在曄幽他們心情因為親手殺死伊絜翼卻換來不對等的白費結果而低落自責的時候,他一個人背起尋找那些試圖殺害他們的人的消息,讓塞納-馬恩省里恩繼續步上軌道,繼續身為一國宰相該有的樣子。

他的母親曾說自己很太冷漠,其實不只是自己的母親,很多很多知曉這個事情的人都說他無情,都說他對於伊絜翼只不過是玩具般的興趣,玩具消失了再換一個就好的心態,說他根本不是真心喜歡那個契約者。

對於那些言論,他通常都是一笑置之,然後私底下把那些人用自己最合理的方式偷偷處罰他們,之後繼續當那個無情無義的宰相,處理好每一件大大小小的國事,然後──

只有在一個人獨處的時候,開始發獃思念起那個無辜的少女。

有時候他都會想,如果自己真能像丟棄玩具一樣的心態去看待伊絜翼這個人的話,或許對他來說是好的,那麼他就不會在散步時看見那間伊絜翼曾待的店懷念起她的喜好,就不會每天的夜深人靜一個人到城外看彼岸花懊惱花與葉依然錯過,就不會老是坐在宰相府的花園涼亭中想念那個人的一顰一笑,就不會一個人偷偷的到那片黑色的彼岸旁堆了個無名墓,每天折下三朵三色彼岸隨身攜帶好讓他懷念他的小二,並且天真愚蠢的等待著她來他的夢裡找他。

不管是生氣也好、悲傷也好、快樂也好,只要能見到她,那麼他就可以將身上的三朵各色的彼岸花送給她,小二最喜歡彼岸花了,所以他希望可以求得她的原諒,不要再生他的氣,勉為其難的讓她叫聲二十,雖然他還是喜歡她親昵的叫他小蒔蒔,軟軟帶點撒嬌的聲音每次都讓他不免會心一笑,想念她再次的向他撒嬌求饒,但她卻從未出現在他的夢中。

很沒用是吧,很虛偽是吧。

他自己也知道這樣很沒自尊,可是他無法控制自己,他老是這樣,不管再怎麼精明能幹,不管再怎麼以大局做設想,他每一次都會後悔然後因為自己做的決定而痛苦,都忘了自己該為自己做選擇,但不管再怎麼痛苦,他都必須要遵守和月亮的約定。

他從小規劃好的未來的計劃中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了她的身影,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明明母親安排給他很多更出色的女人,但他卻鍾情於她,就算驕傲如他無法確切的知道她是否喜歡他。

不過……現在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人死了不會復生,就算現在再怎麼後悔都來不及了,現在的他只能私底下用著宰相的特權,尋找著這大陸所有黑髮的新生兒,如果是自己他有把握可以認出伊絜翼靈魂的味道,只要找到她,不管用什麼方法他都要她在自己身邊長大,並且彌補他所虧欠於她的事情。

就算那個人已經不再是伊絜翼。

雖然他也曾經愚蠢的想過,或許……她還活著,但人類被刺穿了心臟就如同他們被破壞一樣,雖然下意識的不想承認她的死亡,可是他卻無從用任何事實去左證他的想法。

他到現在所經歷的一切都告訴著他,他們用了一個喜愛的靈魂去交換一個陌生的願望,對任何事情都很有把握的他,唯獨在那次做了錯誤的判斷,是第一次卻也讓他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

直挺挺佇立在人群中的他,金眸倏地眨了眨,眼裡的茫然在冷靜的思緒回歸后瞬間消失蹤影,這是他給自己最大的極限,只在一個人的時候想她。

眨了眨眼看了看四周,看起來廚藝比賽今日場的冠軍已經出爐,他沒有很注意看比賽會場,因為他感覺到有股不重不輕的力道從自己的腹部傳出,低下頭看著撞到自己的白髮人影。

就身高來看就像是個七、八歲的孩童,是被人群衝散而跟家人走失了嗎?下意識的伸手扶起那孩子的肩膀,在看見孩童的面容時先是興味的揚起眉,白色細緻的短髮伏貼在頰邊,不同於正常人的蒼白膚色顯露著濃厚的病態,小小的臉蛋上掛著遮臉的半臉面具,但吸引殘蒔的並非這些,有些貴族或者想掩藏自己身分的賞金獵人及暗殺者都會掛著面具。

讓殘蒔感到有趣的是那名孩子左臉下的花紋,如果他沒記錯應該是……

伸手才想要觸碰那孩子的臉蛋時,眨眼的時間原本在自己懷中的孩子已經出現在另外一個人的手裡,慢條斯理的抬起頭望著眼前抱著那名孩童的人影,殘蒔再度的揚了揚眉。

他不是……

抱著孩童的男人並沒有看著絕色的殘蒔一眼,反倒是先關心起抱著自己腰的孩子,輕聲的說:「怎麼了?你出來找我嗎?身體不舒服就不要出來了,難道是餓了?」

孩童沒有出聲,只是緊緊的抱著男人的腰搖頭,就像個鬧彆扭的孩子要人安撫一樣。

「我事情也處理完了,是冠軍喔,可以跟老師交差了呢……好、好,我知道你困了,你睡一下晚一點我們在去吃飯,我抱你回去。」男子搖頭失笑並輕易的抱起孩童,任由他縮在自己的懷裡。

安撫似的拍了拍懷中孩童的背,男人才抬起頭看著面前的殘蒔說:「真是好久不見了,舍弟給你添麻煩了,很謝謝你照顧舍弟,這孩子還有病在身,很不好意思我們要先回去。」

然後也不等殘蒔響應,二話不說的抱著孩童離開,而致始至終都將男人跟孩童的互動看在眼裡的殘蒔,看著將孩童安頓好后才看著自己並且簡單說句話就離開的男人。

果然他沒有認錯,是之前在魔族遇見的那個在大使館實習的男人──希艾斯?卡緋恩特的樣子吧。

不過,先不說那孩子的身體異常的冰冷,不像活人擁有的溫度,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孩子不是魔族,卻同時也讓殘蒔開始思考起塞納-馬恩省里恩前些日子是否有新生兒誕生又或者那是屬於居住於外地的戰靈族呢?

因為剛剛在接觸他的那一剎那,殘蒔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很細微的熟悉力量,那是只有身為戰靈才會擁有的一股力量──戰靈力。

那個孩子……是戰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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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與影的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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