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閑散中心

陳濤朝著外面走去。

此時，天已經黑了。

陳濤在路上慢條斯理地走著。

忽然，一個精壯漢子來到陳濤跟前。

陳濤站定身形，此人，感覺此人有點熟！

他看到陳濤，很局促，趕緊從煙盒抽出一支廉價香煙：「陳廠長，抽煙！」

陳濤看了看對方，將煙接了過來。

「陳廠長，我叫牛高，跟著胡曉兵混的！」

提起胡曉兵，陳濤大約猜出他要幹什麼。

陳濤將廉價香煙含在嘴裡，牛高趕緊劃了根火柴點燃。

「有事說事！」

牛高不好意思地道：「陳廠長，我能問一下，您廠子的貨是不是只供給胡曉兵？」

陳濤吐出一口煙霧：「你什麼意思？」

「陳廠長，我想從你手裡直接拉貨！胡曉兵心態黑了，你給他每盒抽二分，他只給我們一分，您放心，要是我從你手裡拿貨，你每盒只給我一成！」

都是老油子！

陳濤再抽了一口煙：「你這樣做，胡曉兵會不會找你麻煩！」

牛高趕緊道：「不會，陳廠長，您不知道生意有多火爆，我們的餅乾拉到村裡，一會，就被村民搶光了，所以，您僅僅靠胡曉兵，每天賣不出多少！」

這也正是陳濤所想。

所以，他才讓楊正陽搞來一份地圖，他要重新做個規劃。

「那我問你，你每天能賣出多少盒？」

「陳廠長，十萬盒，至少十萬盒，我表哥有個車隊，最近這段時間閑著，我和我表哥合作，一個村子一台車，這個車隊有十輛車子，一輛車子每天走兩個村子，十輛車子每天就是二十個村子！」

牛高怕陳濤還不答應，說得唾沫亂濺！

「好，明天你來拉貨，每盒還是提成兩分！」

牛高沒想到，陳濤還給自己兩分，高興地握著陳濤的手：「陳廠長，您一視同仁，這麼做生意，肯定能做大！」

「你叫牛高？」

「對，我叫牛高，你去宣傳一下，只要是正陽縣本地人，誰都可以替正陽食品廠銷售餅乾，每盒提成都是兩分！」

「真的？」

「當然是真的！」

「我還有好多兄弟，我馬上去告訴他！」

「好，記住，是正陽縣本地人！」

牛高趕緊點頭。

牛高走後，陳濤拖著疲憊的身體朝著家裡走去。

陳濤並不知道，此時，在梁小艷家裡，正上演著一場鴛鴦戲水。

魏東海氣喘吁吁地從梁小艷身上下來，躺在床上，抽出一支香煙，鬱悶地點燃。

「你真喜歡陳濤？」

魏東海吐出一圈煙霧。

梁小艷枕在魏東海的胳膊上：「是。」

「你是喜歡他的人還是喜歡他的錢或者他那個當大官的舅舅？」

「都喜歡！」

梁小艷的一雙嫩手摟著魏東海的脖子。

「可是，他已經結婚了！」

「我不在乎，再說，她那個老婆，雖然長得不錯，但，傻兮兮的，根本配不上他！」

「呵呵呵！」魏東海一口香煙噴在梁小艷的臉上：「那也比雞好！」

魏東海本以為梁小艷會發怒，可令他沒想到的是，梁小艷只是笑了笑。

「你罵我是雞？對，我就是雞，我是一隻有理想的雞！」

「以前你怎麼不喜歡他？」

「以前他不是廠長，沒有一個有權的舅舅！」

魏東海臉都綠了，快速地起床穿上衣服。

他做夢也沒想到，他的女人會喜歡上陳濤。

可是，能有什麼辦法！

是人，都喜歡攀附權貴！

自己能攀附，她怎就不能？

「你幹什麼去？」梁小艷靠在床頭上，用被子捂著自己上身。

「你都成雞了，我還有待在這裡的必要嗎？」

「我勸你，和他關係處好點，對你有好處！」梁小艷叮嚀道。

「謝謝！」

魏東海從梁小艷家出來，哐當一聲將門關上。

要是以前，他會帶領一幫小弟，殺向陳濤家裡，將他拎到門外，打得他跪地求饒。

現在，他不敢！

人那！

小人物遇到大人物只能妥協！

魏東海走後，梁小艷立刻起床，換上時新的衣服，塗了口紅，抹了粉，再噴了一點香水，出了家門，朝著小區的閑人中心走去。

八九十年代，窮人基本上沒有什麼娛樂，唯一的娛樂，就是閑人中心。

空閑的時候，許多人待在一起，拉拉家常，說說閑話，這家長，那家短的說一通。

陳濤家門口，就是一個大的閑人中心。

梁小艷踩著碎步，走向閑人中心。

對女人來說，梁小艷是騷狐狸，但對男人來說，梁小艷絕對是寶貝，晚上睡覺，意Yin的寶貝。

許多女人都知道梁小艷騷，緊緊地看著自己家男人，生怕和這個騷狐狸和自家男人有什麼勾搭。

梁小艷今天的打扮放在八十年代，那絕對是新潮的。

「你看，是小艷！」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眼裡放光。

「是有怎麼樣，又不是你的菜！」一歲的大嬸笑著道。

「嘿嘿！」

「你只能看看！」

「我聞聞也行！」

「你大膽！」

「一會啊，我悄悄走到她身後，聞聞她身上的香味，你說，她身上怎麼那麼香呢！」

「那是香水！」

這時候，一個女人悄悄地道：「劉嬸，聽說，這個梁小艷現在和陳濤勾搭在一起，好幾個晚上，陳濤都睡在她家裡！」

女人話還沒說完，那個劉嬸就道：「我也聽說，陳濤早上起來還給她倒尿盆呢，可憐了秀敏，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

「唉！」

「我要是秀敏，早和那個廢物離婚了！」

.......

許多人嘰嘰喳喳地議論著。

「劉嬸，忙呢？」梁小艷踩著碎步來到劉嬸跟前。

剛才那個男人果真溜到梁小艷身後，像狗一樣，聞她身上的味。

「是小艷那，小艷，今天晚上真漂亮！」劉嬸誇獎了一句：「你手裡提著什麼？」

「雞腿，百貨商店買的！」梁小艷不害臊地道。

「你真富裕！」

「我那捨得，我是給濤子買的！」梁小艷不害臊地道。..

「濤子？」所有人愣了。

「秀敏家窮，平時吃不飽飯，你看，濤子最近都瘦了，我買了這幾隻雞腿，給秀敏送過去，讓秀敏給濤子煲個湯喝！」

此時，徐秀敏抱著青青就站在不遠處。

她聽見梁小艷嘴裡說出濤子兩個字，有一絲不祥的預感。

幾個閑話中心的人並沒有發現徐秀敏就在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