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撤退？

萊特看着正在觀察戰場的烈腓尼，他是這支軍隊的最高指揮官，雖然率領的第一防線被獸人衝破但是在士兵眼中只有烈腓尼將軍才能統帥這支軍隊。

作為一名第二防線的指揮官，隨着烈腓尼的到來，萊特也只能將這個位置讓給了烈腓尼，不光是士兵們的認同，還有就是烈腓尼出色的指揮能力，曾經打退獸人衝鋒腳步的陣型便是出自烈腓尼之手，而如今烈腓尼將軍提出撤退的命令，萊特知道烈腓尼這麼做是為了保存士兵，但是死守在北境是國王下達的命令，在沒有接到國王命令擅自撤退後果可想而知，其嚴重程度不亞於臨陣脫逃！

萊特此時眼神死死盯着烈腓尼，身為多年的摯友，萊特實在不忍心看着烈腓尼背負着逃兵的罪名，但是更讓萊特不解的是，既然熊人軍隊已經撤退如今只留下了由獅人艾巴達率領的精銳部隊，相信只要用重重兵力反守為攻，那麼這場戰爭就會由我們人類揮下最後的一筆。

萊特深深嘆了口氣，慢慢地給自己倒了杯羅松酒，然而有一個念頭在萊特腦海中久久無法揮舞……

而此時的烈腓尼注意到了獸人士兵出現了相比之下明顯的傷亡，許多已經因為狂化狀態結束的獸人因為虛弱期的削弱，再加上沉重盔甲的重量使在正在激戰的獸人士兵陷入了鏖戰。

就在萊特在獨自喝着悶酒的時候，不斷纏繞的疑惑和思緒不斷侵擾著萊特，此時的他很擔心在撤退之後烈腓尼會遭到怎麼樣的對待，雖然常年身處前線，但是王國內的派系敵對，貪污枉法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對於萊特來說都有個大致清晰的思路，而軍隊的地位的確是十分特殊的，每支軍隊的長官都有一定的話語權，在國王手中就有一支曾經由凱茲率領的帝國王牌。

但是違抗國王的命令所付出的代價是任何人都無法承受的，正當萊特還想再勸烈腓尼別撤兵的時候，此時卻驚訝的發現烈腓尼正對着自己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眼下的機會來了，獸人因為體力被消耗的出現明顯的戰損，而因為熊人軍隊的撤退更是給獸人原本鬥志昂揚的士氣狠狠敲擊。」烈腓尼知道現在撤軍還太早了，而眼下獸人軍隊雖然在不斷地後撤但是我軍的陣型已經隱約包圍了他們，在這種情況下撤退，急眼的獸人們很可能會瞄準在撤退產生的空檔衝散整個軍隊的陣型，而第二道防線便已經是最後一道防線。

但是此時的烈腓尼並沒有對撤退這一決定產生遲疑，因為一旦撤退，那麼獸人國內必將陷入質疑與仇恨的火焰當中，所以烈腓尼還是決定在一個適當的時機，在不引起士兵們的懷疑的情況下撤退，而這也是烈腓尼將軍最想看到的結果。

而此時烈腓尼需要的並不是解釋什麼，所要做的便是遵從老國王的命令，守住這片疆土，將野蠻的獸人驅除。

隨着人類軍隊這邊沉重的號角聲響起，烈腓尼和萊特也早已經披甲上馬，對於此行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擊潰獸人軍隊，而在關鍵時候烈腓尼會將軍隊的速度放緩讓對方的指揮官，也就是獅人艾巴達帶着差不多還剩下一半的獸人撤退，這也是整個計劃當中最難的一部分，既不能將自己的士兵無故犧牲，也不能將獸人部隊在徹底的包圍下被殲滅，因為在多姆爾帝國一支軍隊如果全滅而只有指揮官一人逃了出來，那麼在人類帝國的軍法上依然以叛逃罪論處，而這也是烈腓尼這麼做的原因。

前幾年雖然在和平條約的制衡下薩摩德帝國並沒有對人類帝國發起大規模進攻，而雖然邊境上時時發生獸人入侵的事件，但大多數時候老國王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最多派遣使者譴責薩摩德帝國這種行為，但並沒有在四大種族的環境下公開這件事，因為這裏面牽扯著多姆爾帝國的威望以及種種利益交錯。

而此時的戰爭已然演變成大規模戰爭，而早已經忍受多年騷擾的人類再也無法忍受了！為此必須向獸人帝國發起進攻。

騎在馬背上的烈腓尼將軍看着四周散落下來的雪花，深深地吸了口氣，眼下的戰鬥雖然人類憑藉着兵力上的優勢將獸人的軍隊的三個方位幾乎封鎖死了，而僅空出來的方向也正是烈腓尼準備給獸人撤退的路線，同時最大程度上避免了被逼無路的獸人進行的瘋狂反撲，哪怕烈腓尼的計劃能夠順利的進行下去，但這過程中烈腓尼估計會因為與獸人軍隊的纏鬥中而犧牲掉數千名，甚至上萬名士兵。

但已經大致形成半包圍的優勢也是很明顯的，對於遠程火力的鋪蓋效率也比之前提高了幾倍，而對於獸人來說要麼在衝破這層層由長矛組成的鐵網，而且在衝鋒的同時更是會遭到來自其他方位的遠程襲擊，如果是迫不得已艾巴達是不會選擇讓自己手下的士兵遭受如此大的損失，而現在唯一的出路恐怕也只有人類還沒及時封鎖的方向了。

哪怕此時獅人艾巴達內心對於貪婪的人類十分厭惡的，但是對於將自己陷入這種險境的熊人首領，艾巴達可是咬了牙如果能活的回去一定要在部落會議上將略佔上風的熊人一族拉下神壇，而不光是艾巴達這麼想，此時跟隨在艾巴達身邊的還有狼人、狐人種族的首領，此時的他們都是率領着自己部落中的勇士一起對抗人類軍隊，不曾想在半路被熊人斷了後路！

此時狐人的首領咕噥不清地似乎說了一句獸語，可就這麼一句卻把在場的其他幾名獸人首領給愣住了，於是都心照不宣地思考着熊人軍隊的撤退的目的倒底是為了什麼，而作為此次獸人軍隊的最高統領，艾巴達也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看來以前我們獸人失敗並不是原因的，並不因為我們不夠強大……只是因為我們在不斷互相殘殺的時候，我們共同的敵人已經悄悄強大了起來，甚至在那場戰役中精靈和矮人竟然聯合圍剿我們獸人的精銳王師！」

艾巴達面色威嚴地看着其他幾名部落首領，「而如今敵人竟然將鋒利的刀口抵在了我們的喉嚨，最可怕的是我們依然覺得那並不是最糟糕的事。」

「現在我宣佈此次擊潰人類防線的戰略失敗，現在我們需要將部隊想辦法逃離人類部隊和可惡的熊人一起給我們士兵設下的圈套。」

在座的各位都表示同意，對於熊人的背叛和人類近在咫尺的威脅使他們這些獸人不得不緊密的團結在一起，看着眼前施令的獅人艾巴達，在各自對視一眼之後，獸人首領竟然異口同聲地說道，「願聽從指揮！」

有的時候獸人體現出了驚人的團結，而這種爆發出來的力量足以摧毀所有阻擋他們前進的障礙！

「獸人的勇士們！今天的恥辱將被雪恥，隨我衝破人類的包圍，來日我等必將回到故地報仇雪恨！」艾巴達向下方無數目光堅定地獸人士兵們，隨即從口中爆發出一陣獅吼，緊隨其後的是其他獸人的憤怒的吶喊！此時的他們這些士兵已經受夠了人類煩人的炮火和法術，在這些遠程打擊下，而獸人卻始終近不了那些人類火槍手和法師的身，此刻無形的怒火就這樣被艾巴達給徹底點燃，不僅是為了釋放出這種憤怒的怒火，也是為了自身的生存！同時這也是獸人如此強大的原因所在。

緊接着在獅人艾巴達的率領下就在即將衝出包圍的時候，而早已經在此等候多時的烈腓尼和萊特正打算將獸人陣型的中間部分狠狠切開，而這也是為了在削弱獸人有生力量的同時也是為後面的撤軍進行的鋪墊。

「火槍手，射擊！」

「法師準備吟唱火球術！」

此時人類的火力在從火槍手射出的第一槍開始就沒斷過，劇烈的槍響回蕩在白茫茫的山谷，隨之而來的便是一名處在隊伍後方的狐人弓箭手被一槍奪取了生命。

而此時艾巴達命令全軍全力衝鋒，而衝鋒的目標並不是那些佔據着地理優勢的人類士兵們，而是眼前逃生的希望，而此時不可避免的騷動發生了，整支獸人軍隊瞬間便分成了兩節，處在前方的由獅人、狼人、狐人這些速度在雪地中移動較快的士兵組成，而處於隊伍最後方的是負責在正面戰場上抵擋火力的牛頭人士兵們。

逐漸與隊伍脫節的牛頭人首領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不甘心地發出了一聲牛頭人特有的號令，而此時聽見的牛頭人正不斷朝着首領聚集，身披重甲的牛頭人手持着厚重的盾牌，而這些更是他們為什麼能在火力兇猛的戰場上還能存活下來的原因，而在此之前獅人就曾經單獨找過弗力頓，這名牛頭人首領談過卸掉這些厚重裝備提高速度的事情。

但是這些曾陪伴自己多少年，一起出生入死的盾牌和鎧甲使固執的牛頭人士兵根本不願意拋下它們，甚至有的牛頭人士兵還向首領表示哪怕自己被敵人殺死，也不願意拋下這身厚甲，對於這些不願意脫下這些沉重裝備的牛頭人士兵們，弗力頓首領也實在沒有辦法，只能將願意和不願意分成兩組。

但是聽見首領的號令，在前一頭的牛頭人士兵大部分也都掉頭和落在隊伍後面的身後的同伴站在了一起，對於牛頭人而言同伴就是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