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刀狂無常

血谷，那個隱蔽的山洞，在瘋子離開不久，便傳出了動靜。

雷無常，終於做了一個夢，還是一個美夢，這對於從出生就沒有做過夢的他來說，難得程度不下於六月飛雪。雷無常盡情地在美夢中遨遊，游遍虛空，劈盡全部刀法，終於成就一代刀神，正當他痛快地哈哈大笑時，突然口中被塞了一個東西，而且還是一個很臭很臭的東西。

這怎麼可以原諒，堅決不能原諒。雷無常誓他要讓敢打斷自己美夢的傢伙知道什麼是雷霆之怒，什麼是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猛然間，雷無常從夢中清醒，睜開眼並沒有立即向四周打量，而是低頭看自己嘴裡到底是什麼東西。這一看不要緊，徹底把雷無常惹火了，還是滔天怒火。

看到那塞在嘴裡的東西，雷無常恨不得一頭撞在一塊豆腐上死了算了。太欺負人，實在是太欺負人了。堂堂一代刀神，哦，未來的刀神竟然被人塞臭鞋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啊——」

一聲悲天慟地的怒吼聲從雷無常口中傳出，像似一聲驚雷，震得整個山洞一陣搖晃，甚至血谷都動了動，聲音之中充滿了悲憤，震怒，暴躁，羞愧。

「鬼叫個屁呀！老子好不容易入定開始修鍊，你他娘地亂吼個屁呀！」龍仁頓時火冒三丈，一下子跳起來指著雷無常的鼻子一陣臭罵。

雷無常徹底怔住了，真得是被震住了。他還是第一次現如此有個xìng，而且嗓門比自己還要大的傢伙，一時間臭鞋子都忘了從口中拿出，就那麼瞪大著眼睛和龍仁對視。

龍仁是非常地生氣，非常非常地生氣，十六年來第一次修鍊就被那該死的混蛋一嗓子給破壞了。要知道這可是他的第一次，就像女人破瓜之痛一樣，如何不惱，正在享受修鍊的快樂時被人打斷，石人都會火，更不要說龍仁了。

過了好一會兒，雷無常才反應過來。反應過來的雷無常更是暴怒的無以復加，一把扯出臭鞋子扔出洞外，一雙牛眼又大了一圈，雙手握得咯嘣咯嘣直響，張口對著龍仁吼道：「你個臭小子，竟然敢讓老子吃臭鞋子，老子的一世英名都被你毀了，不殺你不足以泄吾恨。」

龍仁絲毫沒有被他的大嗓門和兇惡的樣子嚇住，反而把臉湊上去，一字一頓地說道：「看到沒，讓你吃臭鞋子是小事，我要讓你的臉變得讓你看見我這張臉都感覺到親切。」

雷無常神經本來就比較出大，看到龍仁那張爛蛤蟆臉絲毫沒有感覺到噁心或是震驚，依然叫囂道：「你當俺老雷是嚇大的呀！不就是一張爛蛤蟆臉嗎，有什麼可怕的！你就是讓俺變成你這樣，照樣能迷倒萬千少女！」

「呃——」龍仁一頭黑心，心中十分無語，人能夠自戀成這樣嗎？

看到龍仁錯愕的神情，雷無常心中一陣暢快，哈哈哈一笑，道：「快，把你這的好酒好菜都給我上上，被那臭婆娘追了一個多月，連一口安生飯都沒吃上！還愣啥，上酒菜呀！」

「沒有！」

「你當俺是吃白食的，你放心俺老雷從不欠賬，給拿著不用找了——」雷無常豪爽地說道，說著手伸進懷裡摸了又摸，看著龍仁那副你拿來的樣子，紅sè的老臉更是比猴屁股還紅，乾咳了兩聲：「咳咳，小兄弟呀，這次俺老雷出來的匆忙，盤纏不足，先給俺上份菜填填肚子，你放心下回絕對補上。」

「概不賒欠！」龍仁雙手一背，斬釘截鐵地說道。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出身世家大族的雷無常第一次有了這樣的念頭。感覺到肚中飢腸轆轆，雷無常在身上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一個金幣，別說金幣了就連銅幣一枚都沒有，不由地赧顏道：「小兄弟，你看俺實在是身上沒帶錢。你看能不能先欠著？」

「沒錢可以用東西來換嘛？」龍仁察覺到雷無常手上那枚烏黑的戒指有些與眾不同，因此提醒道。

猛然間，雷無常一把抱住身邊的那把未開鋒的黑sè大刀，好像害怕龍仁給他奪跑似的，搖著頭說道：「不行，無論如何也不能把它給你！哼，俺就是餓死了也不能把它給丟了。」

龍仁根本沒有看上那把毫不起眼的破刀，不在意地說道：「我看你手上的戒指不錯，你把戒指給我，我就讓你吃頓飽飯？你意下如何？」

「好！」雷無常絲毫沒有遲疑，扯下手上的戒指拋到龍仁懷裡。

龍仁心中十分驚詫，因為他感覺到那枚戒指和瘋子從莫老那裡偷來的儲物戒很像，本來以為他不會換的，沒想到他連猶豫都沒有，頓時對雷無常有了好感。

「這，這是jīng米？」看著碗中那妖艷如血般的粥，一向神經大條的雷無常的身子都抖了起來，朝龍仁問道：「小兄弟，你這jīng米是從哪弄的？」

「吃你的飯，哪來那麼多廢話！」龍仁呵斥一聲。

雷無常也覺得自己唐突了，實在是太驚訝了。jīng米，就算他雷家這樣的級家族也是稀有之物，萬金難買，不再廢話，一仰頭咕嘟咕嘟吞下肚，頓時感覺到全身暖洋洋的，一陣紅sè血光縈繞周身，不消片刻身上的傷勢十去仈jiǔ，神清氣爽。

「小兄弟，俺叫雷無常，你可以稱俺老雷或者雷大哥。」雷無常介紹道。「對了，還不知道小兄弟叫啥！」

「龍仁！」

「龍兄弟，能不能再給一碗，俺還沒喝飽！」雷無常直言道。

龍仁心中好笑，此人倒是直腸子，感覺到很合得來，又給他端了一碗，剛轉身又見碗底，看著他殷切的目光，龍仁又盛了一碗。咕嘟咕嘟三下五除二又沒了。一連三碗雷無常都不好意思在開口了。

「對了，龍兄弟這是哪裡呀？」吃飽喝足了，雷無常才問道。

「死亡秘地，血谷。」

「死亡秘地？竟然是死亡秘地！」雷無常一下跳了起來。「就是那個號稱有進無出，十死無生的死亡秘地。也沒有說得那麼誇張嗎？」

「是呀，你沒死。但是你出不去！」龍仁應道。

「怕啥，在哪活不是活！管他在哪呢，只要能練刀法就行！」雷無常一把提起拙刀，一提氣心中一驚，竟然無法調動體內元力，扭頭朝龍仁問道：「龍兄弟，這是怎麼回事？」

「你中毒了唄！不過，雷大哥不要驚慌，等俺那瘋子兄弟回來就給你解毒！」龍仁安慰道。「對了，雷大哥，你怎麼闖進這死亡秘地啦？」

「哼，還不是被那臭婆娘逼得。」提起這事雷無常就來氣，氣呼呼地說道。「俺老雷眼中不揉沙子，見到一個小子欺男霸女氣憤不過，一刀把他給砍了。沒想到那婆娘不分青紅皂白二話不說就朝俺殺來。俺一鬧之下就把她給打了，誰知道她竟然不依不撓，從中州一下子追到南域，又碰到那小子的師傅。誰知道那小子不咋地，他師傅恁是厲害。沒辦法就開始逃，結果一頭扎進來了。」

「雷大哥真是厲害，竟然能夠和莫老爭鬥！」龍仁由衷地贊道。

「莫老？你說的是那個白頭駝背老頭。」雷無常眼神突然變得銳利，中肯地道：「那老頭確實厲害，一身實力竟然達到了氣宗巔峰，竟然還是神秘的魂祭師。俺老雷不是他的對手也正常，哼不過在等幾年他肯定不是俺的對手。」

「對了，雷大哥你回來了，那位白衣姑娘呢？」龍仁問道。

「那婆娘俺老雷也不知道，不知道為什麼那老頭竟然拋開我朝她一直追下去了，似乎那老頭和她苗家有什麼淵源，好像認出了她家的功法。」雷無常瞥了龍仁一眼，道：「龍兄弟，看你模樣應該剛滿十六歲吧，實力竟然達到了氣王中期巔峰，厲害，厲害。」

「小弟就是再厲害也無法和雷大哥相比呀，雷大哥一刀出風雷動，威勢驚人，才是真正的強者。對了還不知道雷大哥達到了什麼境界？」龍仁心中好奇道。

「嘿嘿剛剛到氣宗中期！不過再配上俺這把狂刀，就是氣宗後期的強者俺老雷也敢一戰！」說話間雷無常渾身散出驚人氣勢，只見他道：「等俺身體養好，定要再會會那老頭不可！」

「雷大哥的刀法倒是很厲害，小弟佩服的緊！」龍仁想到那一刀的氣勢，嘆道。

「不是俺老雷自吹，中州誰人不知俺老雷『刀狂』的名號！」

忽然，龍仁神情變得凝重，盯著雷無常直看，看得雷無常疑惑不已，問道：「龍兄弟，咋啦？」

「龍大哥，我說，我是說如果我知道死亡秘地的出路，你願意助我們一臂之力共同逃出去嗎？」龍仁認真道。

「什麼？龍兄弟你知道死亡秘地的出路。你的意思是你能夠走出死亡秘地？太好了，太好了！」雷無常驚喜莫名，哈哈大笑。「俺就說嘛天無絕人之路，吉人自有天相。走，快走——」

「雷大哥且慢。」龍仁止住急匆匆要出洞的雷無常，說道。「雷大哥聽我說完。我雖然知道出路，可還有一大難題未能解決，若是不能解決那人依然出不去。」

「那人是誰？」

「白頭駝背老人——莫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