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一 大老闆
「好啊！」沙樂天微覺詫異：「多麼大的客戶？」
「這個…具體我也說不清楚，反正是做大買賣的，應該很有錢。」
「做大買賣的？和你熟嗎？」
「怎麼說呢…我們通過電話，但是還沒見過面。」胡易思忖了一下，詳細解釋道：「我在莫斯科跟著一個賣褲子的老闆幹了很多年，關係處的就像一家人一樣。老闆聽說我要回國，就叮囑我回來後去見見他的小叔，說不定可以找份不錯的工作。」
「你老闆的小叔？在湖山嗎？」
「對。我老闆是浙江人，年紀和咱差不多大。他們是家族企業，一大家子人全都是做褲子生意的，只有他小叔上完大學后一直在做什麼股票期貨之類的投資工作。據說早先挺坎坷的，最近幾年才慢慢做大起家，在全國各地開了好多家公司。」
「哦，玩兒金融的。」沙樂天納悶的喝了一口茶：「一般來說，搞這些投資生意還是在北上廣深之類的一線大城市比較好，咱們湖山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他一個浙江人，怎麼會跑來這地方發展呢？」
「聽我老闆說，他小叔最早在南方混的很辛苦，幾年前二婚娶了一個家裡很有背景的湖山女人，所以就跟著回到咱這裡了，算是入贅吧。」胡易搖頭笑笑：「甭管當初是怎麼發跡的，反正人家現在也算富甲一方了。」
「聽著挺不錯呀。」仇凱喜道：「既然如此，你去他那裡謀份差事不好嗎？他肯定不會虧待你吧？」
「我老闆也是這麼說的，可是我對股票期貨什麼的一竅不通，還是考慮考慮再說吧。」胡易轉頭看看沙樂天：「他小叔在電話里倒是很熱情，還約我去見面聊聊。正好你不是想拉存款嗎，跟我一起去唄，你們都是搞金融的，說不定有共同話題。」
「嗐，我一個銀行小職員，根本沒資格與大玩家坐而論道，一張嘴就露怯。」沙樂天忙擺擺手，繼而笑著沉吟道：「不過嘛…跟你去見見世面也未嘗不可，就當是向前輩虛心討教了。」
「就是嘛。」胡易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還早，咱們現在就去，不耽誤晚上吃飯。」
說罷他順手撥了個號碼：「付叔！哎，您好！對對，哈哈，只有幾個小時的時差，已經倒過來了。我想去看看您，不知道現在方便嗎？好，好的，我知道那地方。對了，有個朋友跟我在一起……嗯，好嘞，我們大約半小時後到。」
掛斷電話，胡易從仇凱店裡挑了兩提好茶，出門上了沙樂天的車：「吉星大廈，你認識嗎？」
「認識。」沙樂天伸手將空調擰到最大：「那地方是個寫字樓吧？他們公司叫什麼？」
「不清楚，他在湖山有好幾家公司，好像也都叫吉星什麼的。」胡易聳肩一笑：「我只知道他叫付全。」
「吉星系？好像聽人說起過，這兩年在投資圈裡挺有名氣的。」沙樂天略一猶豫：「既然你跟這位付總也是初次見面，我還是暫且不要提存款的事了，先認識一下，以後有機會再說。」
「沒關係吧？」胡易不以為然：「他跟我老闆一家子人關係最親。至於我老闆嘛，不誇張的說，前段時間莫斯科市場出事，多虧我幫他保住了幾百萬的貨，他絕對把我當自己人。」
「你們之間當然沒問題，但我畢竟是個外人。初次見面就冒冒失失的提存款要求，未免太唐突了。」
「嗯…你考慮的也有道理。」胡易點頭笑笑：「到了看情況再說吧，
隨機應變。」
吉興大廈地處繁華路段，兩人一路閑聊，走走停停把車開到了樓下。剛熄了火準備下車，沙樂天忽然向前探了探身子：「等等！」
「怎麼了？」胡易將剛打開一半的門關上，順著沙樂天的視線向對面停著的一排車望去。
「那是我們行長的車。」沙樂天指指其中一輛黑色奧迪A6，滿臉疑惑的仔細瞧了瞧：「沒錯，裡面坐著的是行長的司機。」
「行長？」胡易茫然眨了兩下眼：「行長不在銀行裡帶著，到這兒來…幹什麼？」
「誰知道呢。」沙樂天訕訕皺了一下眉頭：「莫非…也是來找付總的？畢竟是大客戶嘛。」
「不會這麼巧吧？」胡易笑道：「那咱怎麼辦？上去看看？」
「不不，還是先等一下吧。」沙樂天低頭看看錶：「畢竟是上班時間，在外面碰上領導太尷尬了。」
兩人坐在車裡干坐了一會兒，正百無聊賴間，胡易坐正身子伸手一指：「哎，你們行長的車走了。」
沙樂天抬頭一看，那輛行長專車駛出車位轉了個彎，緩緩停在了大廈門口。片刻之後，大廈的玻璃門一開，宋可軍昂首闊步走了出來，身後還緊緊跟著一位儀態氣質出眾的女子。
「那就是你們的行長？別說，儀錶堂堂，挺有派的。」胡易饒有興緻的摸著下巴：「喲呵？後面跟著的是女秘書嗎？長的挺好看吶。」
「我們行長沒有秘書。」沙樂天定睛瞧了瞧：「那女的也是個行長，支行行長。」
「哦——他倆人看著倒是挺般配的。」胡易眯起眼睛注視著二人走到車旁，微微挑起半拉嘴角：「感覺關係不一般。嗯，八成…嘿嘿，有點兒事兒。」
「這你都能看出來？眼夠毒的嘛。」沙樂天哈哈一笑。宋可軍身後那女人是環山路支行的行長曲小芸，行內關於他們倆的緋聞由來已久，據說前任辦公室主任黃興國就是因為一次不慎撞破二人的好事，所以才被借故打發到風險管理部，由廖磊接替了他的位子。
不過今天兩個人出現在這裡應該是為了公事，即便神態親昵也沒什麼可八卦的。沙樂天沒功夫琢磨他們之間的秘密關係，看著宋可軍和曲小芸上車走遠，這才開門下車，與胡易一起走進了吉星大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