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降月雀

禍降月雀

三個月前,一場妖雨悄然而來...

街邊戲台,一靈婆站在那台上,腳下,是銅盆里燃燒著的紙符,台下,是爬服一片瑟瑟發抖的百姓。這場妖雨,可謂是詭異至極,一月不絕,三月不斷,夾帶著萬縷怨氣,引起水患,帶走周澤百姓萬千生命,百姓皆認為是百鬼索命,人人自危。

可,周澤水鄉地處月雀山腳下,風景宜人,土地肥沃。世代受鳴澤門庇佑,百年間從未出現過此等禍患,再說這鳴澤門,為當今五大仙家之一,實力仙資更是不必多說,自妖雨以來,今鳴澤門掌門唐琦風已經命眾弟子下山救濟百姓,降妖除魔,鳴澤門大開正門,這才讓受難的百姓有了容身之所。

可問題卻偏偏出在此處,這妖雨來勢洶洶,鬼魅異常,怨氣衝天,可鳴澤門派人找了一圈竟不知這妖雨是為何而起,如此,周澤百姓沒有辦法,只能認為是衝撞了哪路神仙,才再藉此搭檯子,做法事,祈求各位神仙的原諒。

再說這月雀山也好不到哪去,原本是山清水秀之地,如今卻以衍變為窮山惡水之地,鳴澤門早已亂作一團,唐琦風坐在桌前,兩隻手指捏著腫脹眉心,他已經兩夜未合眼了,窗外依舊是狂風暴雨,狂風掀起窗子,雨滴肆虐而來,撲濕了唐琦風面前的書卷,濺入冰冷茶水中,引起裡層層漣漪。

「哐!」屋門被人猛的撞開,只見一人跌進門來,然後艱難的轉身關上屋門,唐琦山鬆開了眉間的手指,看向來人問到:「可有結果?」

來人三步並作兩步,上前行禮后回答說:「景中師兄查遍了附近,除了三十年前,夢常鶴一家滅門,死了二十餘人以外,周澤水鄉再無任何大批量死人的事件,而且,就算是來索命,就算二十餘人全部化為噬剎,也不可能掀起如此大的波浪,造成如此大禍,弟子愚笨...」來人「哐當」一聲跪在地上,雙手行禮,「沒能查出原因,沒能力解救周澤水鄉的百姓。」

唐琦風長長嘆了一口氣,此事詭異,又怎麼能怪罪這群孩子,他搖搖了搖頭,擺了擺手,示意麵前之人起來:「百姓可都安定了?」

「是,景中師兄找到一處高地,可以暫時免受水患清擾,已經將百姓悉數轉移到那邊去了,吃食用具朝廷已經派人來送了,預計明天就可以到了,藥師已經去了,我們的吃食應該還可以堅持一段時間。」

「如此,就好,你下去吧,我去看看你師娘。」唐琦風說著就要從椅子上站起,不知是不是站的太猛了,唐琦風竟一陣恍惚,又重新跌坐在椅子上,來人見狀,趕忙上前攙扶,唐琦風擺擺手,笑笑說:「興許是最近太過勞累,這身子骨才出了這點毛病,我沒事,你放心吧。」

秋鸞殿,女弟子們端出一盆又一盆的腥紅的液體,地面濕滑,其中一個女弟子腳下一滑,摔倒在地上,那盆中的液體便和地上的雨水摻雜到一起,流向各個角落,屋內,早已沒有了叫喊聲,只剩微弱的呻吟和沉重的呼吸聲。

床上之人,臉色蒼白,面情痛苦,汗水打濕了鬢角的烏髮,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滑落,洇濕了一大片床單。

「夫人,您再加把勁,就快出來了」藥師焦急的說道。

「來人,來人!去沖點紅糖水,給夫人喝下,夫人已經沒有力氣了。」另一名藥師揮手說道。

唐琦山看著進進出出,聲色緊張的眾人,心中更似熱鍋上的螞蟻,他想直接衝進去,可這女人生孩子,他一個大男人進去像什麼樣子?他只能在夫人門口來來回回的轉,可越轉心裡卻越急躁,屋內燭火映照出了唐琦山來來回回的身影,衛梓瀅本就痛苦不堪,看到不停虛晃的影子更是心煩,她艱難的抬起胳膊,張開乾涸的嘴,指著屋外的身影到:「去告訴.....告訴...唐琦風,讓他....消停.....點兒,看.....看的我....心煩。」

門又一次被打開,唐琦風原本佝僂著的身子如彈簧一般猛的綳直,他疾步上前向裡面張望,想看看屋裡的情況,卻被面前的人拉開了好幾十步,直到推下台階才站定。

拉他之人送開了手,後退一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唐琦風還想上前,卻被攔住了,唐琦山有點生氣了,於是沒好氣的問到:「你幹什麼?」

「師娘說了,掌門您,在外面轉,惹的師娘她心煩,是師娘讓我來來開您的」

話音未落,一聲啼哭響起,唐琦山再不顧面前阻攔,幾步衝進屋內,徑直走到衛梓瀅身邊,一臉心疼的坐在床邊,為她拭去額前的汗,竟然略過藥師懷中的孩子,孩子的哭聲更響了,衛梓瀅虛弱的笑笑,指指唐琦山身後的孩子,唐琦山這才想起來還有一個孩子沒看,趕緊站起身,走到藥師身邊抱起孩子,又坐回衛梓瀅身邊。

「多好看的孩子,阿琦,我們有孩子了。」衛梓瀅笑著說到。

「是,是啊,我們,我們有孩子了」唐琦山看著懷裡的孩子,笑容越發燦爛,眾人不想再打擾這溫馨時刻,便悄悄退去了,可笑著笑著唐琦山臉上的笑容卻突然僵住了,懷中的孩子睜了眼,那雙眼睛里,是一抹妖艷的紅

「瀅兒,這孩子,怎麼會有雙血瞳?」唐琦山抬起頭,眼中充滿憂慮的看向衛梓瀅,不知怎的,他心裡突突的覺得這水患和這孩子脫不了關係,確切的說是和這孩子體內的東西脫不了關係,看著懷中的孩子,他猛的想起那古籍上寫過的一句話來:「三輪紅月極陰地,邪靈焚魂歸位時。」

唐琦山站起身,走到窗邊,拉開一扇窗子,頓時猩紅的月光從窗子中傾瀉而來,唐琦山抬頭望去,只見三輪猩紅的月亮掛在天空之中,散發出詭異的紅色,放眼望去,四周如同被浸入了染缸,入眼處,皆是妖艷的紅,門口,一弟子的聲音響起:

「掌門,暴雨以停,可是周澤,月雀山附近突然出現眾多邪靈作祟。」

唐琦山的眉頭皺了皺,看向衛梓瀅道:「夫人,你先好好休息,我得出去一趟,你速速讓尚草帶人下山支援景中,一定要保護百姓安全,我去趟後山,馬上回來。」唐琦山一個飛身,消失在血色之中。

衛梓瀅看著身邊的嬰孩,孩子不知何時已經不再哭泣,轉為咯咯咯的笑聲,衛梓瀅看向身邊的咯咯笑的孩子卻沒有絲毫覺得可愛,相反在如此之境之下,確是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後山,鎮山洞內得和長老癱坐在地上,嘴角掛著一抹鮮血,面前的無身境不知何時裂開了一條縫隙。

「長老,可是那邪靈突破了封印?」唐琦山上前兩步扶起得和長老。

「沒錯,如今魂焚之魄以有一半突破封印,掌門您一定要速速找回,再將其封印,不然天下將大亂!咳....咳咳..」鮮血從得和長老嘴角滲出,他緊緊握著唐琦山的手道。

唐琦山眼中的光暗淡了下去,沉默了片刻開口到:「不用找了,夫人剛剛誕下一女嬰,那女嬰有雙血瞳。」

」什麼?」得和睜大了眼睛,握住唐琦山的手又緊了幾分「掌門您是說,魂焚之魄附身到了您剛出身的女兒身上?」

「沒錯」

「這這這,魂焚要是有離在人間,尚可找回再次封印,可附身到一個剛出生的孩子身上,還是有仙根的孩子身上,如果貿然殺了這孩子,魂焚汲取嬰孩純凈之氣,又有仙根滋養,必定和這另一半一起,到時候全部魂焚之魄突破封印,捲土重來,天下必將打亂,如今,如今也只有將魂焚之魄封印在那孩子體內了。」

得和長老看了看唐琦山繼續說到:「只是封印需將八十一顆鎖魂釘打入那孩子體內,而且這孩子最多也只能活二十餘年,命長的話二十五六歲,命短的話十七八就會離開人世,到那時魂焚與他便是一體,同身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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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長相思君長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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