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她懂，卻走了

這話有點狂，也只是有點。

趙子川畫了各個品類的鞋137款，97款包，12款褲子，9款女裙……且，他詳細標註了用料、工藝，以及生產標準。

這些圖樣，是出世的，未出世的，世界知名設計師的心血。

也是趙子川的財富。

前世，他悉心研究了無數個日夜，才從這些經典設計之中，做出變化、改良，生產出自己的產品。

值得一笑的是……經典設計，從趙子川手裡出來，就是一堆廢紙。

不過，趙子川把這堆廢紙，裝訂成了武林秘籍。

「這本秘籍，將申請知識產權，受專利保護。」

「成么？」

助理拿著『武林秘籍』，手上微微顫。

前段時間，她剛參加了巴黎時裝周，記憶猶新。

眼下。

趙子川圖上展示的設計，絲毫不遜色巴黎時尚，甚至有超越！

助理壓不住心中震撼，驚愕的眼神看著趙子川，「這些優秀設計，足夠出版一套時尚周刊……噱頭爆起來，你就是殿堂級設計師。」

「那時的西蘭，就算不如老牌奢侈品，也是時尚界新貴！」

「這，太瘋狂了。」

趙子川抬手打斷，睥睨的姿態，把三頁紙遞給了助理，「再看這一份新聞稿。」

新聞稿頭一句，『x設計師，將畢生心血用在了設計上……他厭倦了『國外時髦國內土』的惡意評價，致力於讓國貨煥發生命力。』

一句話，西蘭就不凡了。

至少鑲嵌了『愛國』的標籤。

讓助理真正拜服的，是另外一段話。

新聞稿說，『盜版，並沒有讓x設計師憤怒，反而讓他意識到，設計只是設計，不能穿在腳上。』

『所以，x設計師決定，公開設計，助力國貨走出國門。」

『望業內同行，守望相助，砥礪前行……打破『洋時尚』，壯我大夏雄威！』

「噱頭？」助理心顫不已。

助理知道那一份設計稿，將會產生多麼大的影響力……它的專業性一旦公開，再憑這一句『打破洋時尚，壯我大夏雄威』，就如太陽一般，散發出驚人的領袖之光，它會成為大夏設計領域的精神圖騰！

稍加引導，興許會掀起一場狂潮！

要知道，『洋垃圾』是焦點，而愛國是最熾烈的人間激情。

「公開它，是不是損失太大……」

趙子川再次抬手，打斷了助理的話。

他說，「這時尚雜誌，究竟有多大影響力，那是未來的事。」

「虛的，咱不提！」

「就說眼前，設計稿、新聞稿加上抽獎活動做營銷，去賣三元及第狀元紅，能不能在青少年心裡，點燃一團火！」

「比94年，姜萬勛那2000w的廣告費又如何？」

說到這，趙子川似乎平復了情緒。

他沒在跟助理說什麼，而是看向了田馨，「專利、商標交給你了……一星期之後，新聞稿見報。」

「注意事項，附在設計稿最後幾頁。」

說完，趙子川又看向葉思文，「設計稿列印十二套，要逐頁錄像，留下多種時間證據。」

「跟東來叔說，把西蘭村要裝vcd，發大財的消息，傳出去。」

葉思文早已是滿眼崇拜……她對趙子川的安排，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拽住田馨就往院外跑。

出了院，葉思文抱住了田馨，歡騰的直跺腳。

「我差點就表白了，太燥了！」

「你知道么……他窮的叮噹響，卻用驚世駭俗的手段撕裂了春秋，挑戰著世界群雄！」

「而且，我看見了可能性！」

「他太帥了！」

田馨理解閨蜜花痴又誇張的激動……見姜萬勛時，她也這樣。

沖閨蜜一笑，她調侃道，「那你表白啊，要是不好意思，我幫你說。」

「喝點酒，拿下他。」葉思文一揮粉拳。

儘管緊張的一直舔嘴唇，眼神依舊堅決，「先找個借口……對，跟他說，我要出那本時尚雜誌。」

「成，你看著辦。」田馨故意看了一眼手錶。

「我可沒時間陪你。」

「安置好vcd，我還得進京弄一下專利、商標……時間還挺趕。」說著，田馨拿走了設計稿，且頭也不回道，「列印，我替你做了，回見。」

「唉！」葉思文應了，卻一眼也沒看田馨。

她眼裡著迷，盯著院里高談闊論的趙子川，痴痴想著『怎麼拿下他』。

就這模樣，田馨只得說一聲傻妮。

她坐在大解放的車斗里，一眼瞭望天邊，看那被夕陽熏紅的雲，孤聲呢喃，「不熟悉就還行，能矇事。」

「熟悉吧……就不好說了。」

「反正，我一眼就看出來，你是故意的。」

「你想賣個破綻，讓人覺得你是個激動昂揚的年輕人……至少，不能讓姜萬勛覺得你是個老狐狸。」

「你還想要，一個根本不可能存在的，草根和億萬富豪的平等合作。」

「想要純粹的，事業上的支持，而不是誰的欣賞。」

「那你，想我幹什麼呢？」

自言自語著，田馨從設計稿最後，找到了專利、商標那幾頁。

她看見用『西蘭』二字做變形，製成的n種商標，輕輕摩挲著，「你想讓我去京城，找強東。」

「想讓我，用vcd做誘餌，吸引騙子團伙。」

「對……vcd技術一旦升級，老款將被淘汰……騙子要是中了套，斥資投入vcd裝配，或許，真會斷了資金鏈。」

「行。」

趙子川不知道，一個在星空下呢喃的姑娘，幾乎看透了他的心思。

他、助理正守著一條鹵牛脖子，把酒言歡。

助理叫成橙，34歲，一個女兒的媽媽。

她把一隻摩托羅拉8900，一張名片放在桌上，「姜總說，得跟你這小心眼說清楚。」

「公司，不是一言堂，就算要一個億，也得有書面資質。」

「還有，這手機是一賀禮，朋友祝你旗開得勝。」

成橙的語氣，是調侃的。

但她心裡，是道不盡的驚訝……一個草根，竟跨過層層壁壘，扶搖直上，成了姜萬勛的朋友。

趙子川心知肚明，卻不吃這一套。

他笑道，「姜總是想知道……怎麼才能有設計稿、新聞稿這樣的營銷吧？」

「當然。」助理成橙，她也吃透了趙子川的性格。

她不來虛的，一本正經道，「姜總對『雙稿』營銷讚不絕口。」

「但他也說，『雙稿』能掀起驚人的熱度，但這不是永恆的……維護、甚至拔高熱度才是關鍵。」

「西蘭要有配得上，對得起『雙稿』的產品。」

「也需要一個有影響力的，社會支持。」

趙子川笑了下，拿起了摩托羅拉8900……田馨用的就是這個，這個，也是前世趙子川渴望過的寶貝。

但現在……

下翻蓋。

帶個屏幕。

能存一百多個號碼。

就這一文不值的功能，也配在時代稱雄？

趙子川在手機上啪嗒啪嗒的按，存下了田馨的號碼之後，說道，「移動存儲一旦研發成功，立刻去談影片授權。」

「用大夏13億人做噱頭，用盜版影碟做輔助，以單部影片、單次銷售即分紅一分的價格，去跟好萊塢、國內電影廠談。」

「明白么……先取代了影碟，再用影卡，迫使vcd市場全面升級。」

「另外，給盜版一個回首掏……從新品上市那一天開始，就宣布，用戶可憑正版千燕vcd，以舊換新。」

「再一個……漢卡時代快結束了，跟盜版vcd一樣撿錢的項目，可以啟動了。」

說完，趙子川一笑。

他奚落的眼神盯著助理，把手機遞了過去，「問一問姜總，這一番話，值不值二百台座機。」

「外加一條柏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