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買車，彷彿再回少年時
「川哥~~」葉思文看懂了故事。
她嗲嗲一聲川哥，就小鳥依人的靠在趙子川身上，「這個醜女人就是騙子呀。」
「好搞笑嗷……他們騙你，卻幫你賺了這麼多錢。」
「唉，對了。」
葉思文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天真無邪的樣子，舉著愛馬仕就奔紅姐去了，「醜女人，背過愛馬仕么……川哥送我這個包可是鱷魚皮的，你摸摸，可滑了……」
摸你大爺！
紅姐氣炸了，甩頭上了車。
她怕挨揍，車沒啟動之前，一聲也不敢吭……車跑起來了，她就伸出腦袋，沖葉思文罵，「騷蹄子，你才是醜女人，等我撕你嘴！」
「摸你奶奶！」
「切。」葉思文一臉不屑。
她都懶得多看紅姐一眼，只想著趙子川……回身，她滿眼期待的問，「川子，你是不是想刺激騙子，讓他們玩命的生產盜版，替你開市場？」
「嗯。」趙子川沒否認。
他搓了一下鼻頭，思量著說道，「這伙騙子，有點資本……我打算，先用他們開市場，再設個局，讓他們資金鏈斷裂，吃下他們的廠。」
「媽耶。」葉思文幾乎想到了騙子的下場。
也感受到了，面前男人的諱莫如深……這一刻，在魔都的見聞，像幻燈片一樣在葉思文腦子裡過了一遍。
葉思文忽然覺得，那個15歲的孩子，可能會迸出不尋常的精彩。
「騙子碰上你，也是人生一大悲哀。」
「不過，他們活該。」
是活該……前世，萬幸萬幸是雪地棉賣的不好。
要是賣的好，希望正燃的時候，設備壞了……那一次一次的維修費，得像跗骨之蛆一樣，能吸幹了西蘭村！
「不說他們。」趙子川不會被仇恨亂了節奏。
他掃了一眼葉思文，調侃道，「帶你倆上街，買一花襖……」
這會兒的富春縣，三蹦子帶個篷，加兩條裹了坐墊的長條椅子，就是優質計程車。
葉思文嫌棄了，風衣撩起，白毛衣也挽起來，才坐下。
「川哥，配個車唄。」
趙子川一下就笑了……還信誓旦旦的，要一起干。
這能幹么？
他故意說道，「自行車能配一台……不過只能是二手大梁，你會掏襠么？」
葉思文白了趙子川一眼，又可憐兮兮的看向田馨，「妞子，要不，你先退給我十萬塊錢？」
「我想買個車。」
田馨一句廢話沒有，「給你買票？」
葉思文和田馨之間，應該是達成了某種共識……她聽到『買票』二字之後，抱著臉，嘟著嘴，委屈死了也不再提買車的事。
「破點行嗎？」趙子川一開口，像春日驕陽暖化了寒冬。
葉思文一下就笑了，白毛衣弄髒也不管，跑過來就坐在趙子川身邊，「破行，有就行。」
趙子川說，「麵包。」
葉思文剛露出的笑臉，又垮了。
「啊。」
她小女孩子一樣，揪著衣角，可憐兮兮的說，「都不擋風，可冷了。」
「北京大吉普？」
「行。」趙子川掃了一眼外頭，差不多快進縣城了。
他說，「村裡人說話，有時候特難聽……你保證，不在西蘭村耍脾氣，就買一台大吉普。」
「保證！」答應了趙子川，葉思文還衝田馨吐舌頭。
沖葉思文『質樸』的感覺，趙子川也不好誆騙……到了縣裡，他先奔了汽修廠。
「喲，稀客啊。」技校同學，許國良。
許國良的父親，是老汽修廠的……後來去技校當了師父。
許國良子承父業，也有一手絕活。
他滿臉油黑，像斑點狗似的，顯的牙齒更白了，「趙廠長什麼指示？」
趙子川掃了一眼老同學的境況，直接問，「大吉普，有人賣么？」
「喲，還真有。」許國良指了一下西邊，一拆零碎的車架子。
他說，「4手大吉普，又擱了一冬天，有點寒顫……我6000收的，你要，加一千塊錢配件。」
「我給你一萬二，讓它能見人。」說著，趙子川沖葉思文一怒嘴，補了一句，「這姑娘開。」
許國良一下就樂了。
「好咧！」
他用黢黑的手指，蹭了一下鼻頭，「沖這姑娘，我搭半個月工給你拾掇。」
「後頭有一輛破麵包，你先開著？」
「行。」
老同學見面，挺愉快的事，卻被不愉快打斷了。
嗡一聲，一摩托衝進了修車廠。
車技不錯……在趙子川、許國良身前來了一個龍甩尾，穩穩噹噹的停了下來。
騎手是個二流子。
他下車，把頭盔丟給了後座小弟，沖田馨一聲哨，「兜風啊。」
這筆一定覺得自己可帥了。
他扯了一下皮夾克，從懷裡掏出了zippo，用凍紫了的手，花哨一甩，火著了。
小弟也恰到好處，把煙喂到了他嘴裡。
咋說呢。
打火機是苦練，抽煙是剛學的。
就這樣的貨色，趙子川、許國良加上村裡那個王長青，他們仨，一人一隻管鉗子，能揍一個連。
老了。
趙子川懶得搭理，沖許國良搖了搖手指，「鑰匙，我還有事。」
嘩啦一聲。
許國良把鑰匙丟了過去。
他做生意的，不想惹是非，趁機招呼二流子，「兄弟，你的車什麼毛病？」
「沒毛病。」二流子叼著煙，奔田馨就去了。
趙子川有些煩，眉頭一皺，往前走……誰知，異變突生。
街邊上，三輛麵包停下來。
紅姐應該是剛被禍害過，披頭散髮、面色潮紅。
她瞧見葉思文，激動的不行，腦袋撞車門上也不知疼，破馬張飛的喊，「就那個小賤人，給我撕爛她的嘴。」
「還有那個男的。」
萬萬沒想到，二流子先上了。
這二流子，真楞……他好像看不見對面有十幾個人，扯開褲腰帶就往上沖，「忒么的，跟誰倆炸毛呢？」
許國良樂了，拎著扳子走到趙子川身邊，「咋整啊。」
趙子川忒無奈。
富春縣特小，也倍兒安寧……只要不動手，你打幾個電話，我打幾個電話，對著嚷嚷幾句就完事。
可現在，已經動了手。
躲不掉了。
趙子川心裡堵得慌，卻也只能接下許國良的扳子，「還能咋整，熱鬧一把唄。」
一句話，彷彿再回少年時。
倆人拎著扳子，像風一樣沖了出去。
打起來了，什麼左勾拳、迴旋踢，通通忘了……就是挨揍之前，狂輸出，挨揍之後，先抱頭。
打服為止。
愣么？
愣。
三五分鐘吧，完事了。
趙子川擦著鼻血站在人堆里，一瞧血呼啦的場面，心裡更煩，抬腳就踹在二流子腚溝子上，「你是個傻子吧？」
二流子瞧出誰是閻王，沒了氣焰。
趙子川也懶得理。
他沖騙子團伙那個紅姐，一指，「做生意的，求財，你忒么是求死啊……來，站過來說，想怎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