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這個老嫗不對勁

第15章 這個老嫗不對勁

在西洋人的牙齒剛剛切入劉脈肌膚的一瞬間,西洋人的嘴裏突然冒出了彩虹色的星火,他一聲慘叫,身體彈出了數步開外,匕首也掉落在地。

只見,西洋人的嘴像被烈火燒過一樣,皮開肉綻,流出了黑血,尖牙也掉落了一顆,方才抓她的那隻手如烈焰灼傷,冒着白煙,脫了皮,血肉模糊,痛得他大口喘氣。

劉脈目瞪口呆,環顧四周,並未有高人相助。她摸了摸自己的脖頸,破了點皮,流出了一點點鮮血而已。西洋人到底怎麼了?

他盯着劉脈看了又看,眼睛裏滿是驚異,也燃燒着怒火,他在猶豫、在衡量,是不是繼續獵食眼前這個美艷的獵物,最終,他搖了搖頭,轉身輕輕蹬地,飛到房頂,倏地消失不見了。

怪物逃了。

劉脈長吁一口氣,緩了一會兒才回過神,小心翼翼地進入巷子裏查看,地上那個女子是個歌伎,被西洋人扭斷了脖子,挺可惜的,女子面容姣好,胸前也很突出,她輕輕將她的眼睛合上了。

這裏發生了命案,劉脈擔心被夜巡士兵很快就會查到,便快步離開巷子,來到長春街上,慌慌張張往北走了一百多步,距離大理寺門口越來越近了。

可依然心有餘悸,躲在一個角落裏穩定情緒,忽然,又一個人影從暗處閃了出來。

「仙女,宋流向你報到!」

宋起的聲音。

他終於從亂墳崗趕過來了,可惜還是錯過了英雄救美的時機。

劉脈定睛一看,果然是他,眼淚一下涌了出來,脫口罵道:「你個流氓,怎麼現在才來!」轉身偷偷將眼淚抹去了。

天太黑,宋起也沒看到她流淚,只顧上前,仔細看了又看,確認是劉脈,興奮道:「對不起,我來晚了。不過,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劉脈回過臉,冷冷質問道:「我哥哥的屍首是不是你拉走的,你把他怎麼樣了?」

「喂狗了啊。」宋起不假思索道,「亂墳崗那些野狗專吃腦殘。」

劉脈一拳就擊中了他的肩頭,正好是傷口位置,宋起疼得齜牙咧嘴,辯駁道:「仙女,我說得不對嗎?他沒把你當回事兒,你卻為他出生入死。」

「他現在到底怎麼樣?」

「放心吧,你的未婚夫我怎麼敢喂狗?交給燈神了,這個時間,應該已經復活了吧。」

劉脈終於憋不住了,滿眼是淚,梨花帶雨的,看得宋起心甚是心疼,勸道:「別哭了,女人一哭,我特么的就心軟。」

「你怎麼知道我們的計劃的?」

「害,我又不眼瞎,你們四個鬼鬼祟祟到處踩點,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肯定是大事,而且跟契丹人有關,跟都亭驛有關,跟大朝會有關,綜合一分析不就出來了?」

「宋流,你還真是夠聰明。」劉脈道,「不過,我可是犯了誅九族的罪,你不怕么?」

「我有病么不是?應該是沒救了吧,你有沒有葯啊?」宋起一本正經地憂傷,看上去有點滑稽又有點可憐。

「我有葯,你敢吃?」劉脈沒多想,隨口回道。

宋起的眼睛從她臉上緩緩往下漂移,落到了前胸上,嘆息一聲道:「敢……」

「流氓!死性不改!」劉脈臉漲得通紅,連續打了他幾拳,這回是換做左肩,不疼,宋起也不躲。這麼一用力,扯到了胸口的傷,不禁咳嗽了幾聲,吐出了半口血。

「仙女,你受傷了?」宋起關心道。

「沒事,被開封府的人暗算了。」

「誰?」

「應該是冬冷和春寒,江湖上頗有名號。」

「我會為你報仇的!」

「不用了,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劉脈低頭柔聲道,「還有,你的傷怎麼樣?去找蛇神了嗎?」剛才還凶神惡煞,現在突然又如此溫柔,宋起都有點被整不會了。

「不說這個了,趕緊想想怎麼出城吧。」

話音剛落,收屍人推著一輛獨輪車,從大理寺角門出來,向他們這個方向快速移動而來。

劉脈大喜,上前一問,果然有一個老者剛剛在獄中病死了,無親無故,典獄長便命收屍人拉去城北亂墳崗。

宋起和劉脈相視一笑,都明白該怎麼辦了。

劉脈賞了收屍人銀子,打發他走了,然後躲到牆角重新裝扮成老嫗,接着鑽到黑布里,和那個渾身惡臭的老頭躺到了一起。

宋起推著獨輪車向酸棗門走去。

天漸漸亮了,行人逐漸增多,街市開始熱鬧起來,城門也打開了。

躺在車上,劉脈悄聲道:「剛才你沒到之前,我應該是遇到鬼了。」

「神仙遇到鬼?那應該很有趣。」

「滾!我跟你說正經的。」劉脈頭往後仰了仰,倒看着他道,「那是個西洋人,很白,很兇,要非禮一個女子,我上前阻止,結果西洋人殺了她,便來欺負我。他速度極快,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到我身邊了,然後掐住了我的脖子,就要……就要親我,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嘴被灼傷了,牙齒也掉了一顆,抓我的手也燒破了,然後他奇怪地看着我,看了一陣,轉身跑了……」

宋起忙量量她的額頭道:「你沒發燒啊?」

「沒有。」劉脈打了一下他的手。

「那說什麼胡話?你的身體要燒到250度,才能把別人燙傷。那是不是腦子燒壞了?」

「我說的是真的。」劉脈氣得嘟起了嘴。

宋起看她那麼嚴肅,意識到事情沒那麼簡單,忽地停住了,將車子拉到道路一旁,道:「你怎麼不早說?先別動。」

說完便檢查了她的脖子,果然在側後方位置,有兩個牙印,尖牙僅刺入一點點。

那就奇怪了,如果西洋人是個嗜血妖,那劉脈如何能全身而退?真的是把他灼傷了?難道因為她是鳳族?

「怎麼樣?」劉脈回想起剛才的那一幕,依然心有餘悸。

「沒事,皮外傷。」宋起道:「以後小心西洋人,尤其是晚上,尤其是眼睛炭黑、膚色慘白異常的、有兩顆尖牙的人,你這種身材的,最受他們青睞。」

「你說那個西洋人到底是人是鬼?」

「不是人,也不是鬼,是妖。」宋起說完,抬頭望了望身後這座繁盛的帝都,心情有點沉重。眼下,不僅狼人崛起,嗜血妖也現身了,燕王說得沒錯,汴梁這幾年湧進來不少西洋人,他們中必有異類!

從這方面來說,燕王安排宋起進開封府,也許另有深意。

「我說年輕人,你拉的到底是人是鬼,怎麼還跟你說話?」一個路人看到他和一個死屍對話,不解地問道。

「你才和死屍說話,你全家都跟死屍說話!」宋起凶道。

那人嚇得一激靈,慌忙跑開了。

劉脈噗嗤笑了。

「別笑,再笑就詐屍了。」

眼看就要到酸棗門了,出了這道外城大門,就安全了。

遠遠望見,城門下鐵甲閃耀,兵戈林立,明顯是加強了戒備和搜查。再細看,有個穿着開封府捕頭官服的男子,正在指揮查驗來往行人。

宋起將車子拉到路邊的大樹下,裝作休息,悄聲道:「冬冷在前面等着你。」

劉脈大驚,慌忙抬頭去看,宋起一把又給按下去了,提醒道:「注意,你是死屍。」

「就是他把我打傷的,不過,我的真面目他沒見過,在張家小店是一副面孔,現在又是一副。說實話,我的真面目,只有你見過。」劉脈說道。

「你不知道那廝是個色魔,他不用認識你的臉,看看你前面,就瞭然於胸了。」宋起撓著頭皮苦惱道。

「宋流,你們男人都這個德行嗎!我還以為你跟他們不一樣,誰知道一丘之貉,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夫子有句名言聽過嗎?

「什麼?」

「君子坦蕩蕩,辦事靠流氓。」

「又來!」劉脈翻了他一眼。

宋起掀開黑布,雙手托着她的腰。

「流氓,你幹嘛,別對我動手動腳!」劉脈嘴裏反對,但身體沒動。

「仙女姐姐,我把你翻過來,把你最容易暴露的特徵隱藏起來,難道你一個屍體,自己翻?」說完,宋起硬是將她翻了個。

劉脈便趴在車上,不再動彈了。

於是,繼續前進,很快就到了城門口。

不出意外,冬冷親自攔住了去路,上下打量了一番宋起和車上的兩具死屍,狐疑道:「你是天牢收屍人?」

「我不是。」

「那你押送著兩具打了天牢封條的屍體,幹嘛去?」冬冷面相兇殘,說話語氣也很硬。

「領導安排,我服從命令。」

「把你的證件拿出來。」

宋起將腰牌和收屍憑證遞了過去。

冬冷拿過去看了又看,還給了宋起,走近獨輪車,捂著鼻子掀開了黑布,看到那具女屍趴着,覺得有點奇怪,問道:「她為何趴着?」

「因為無顏見人,她臨終遺言就是不要再讓人看見她。」

冬冷繼續問道:「為何無顏見人?」

「說來話長。」宋起一副憂鬱的表情,嘆道:「這就要說到他們兩個怎麼死的了。」

「怎麼死的?」冬冷被吊起了胃口。

「哦,因為愛情。」宋起即興編道。

「愛情?你特么的凈胡扯。這麼大年齡了,還有愛情?」冬冷聽后大笑,身後那幾個爪牙也跟着笑。

「真的。這個老頭和這個老嫗本是幾十年恩愛的夫妻,可是老嫗遇見了一個少年,被少年的英雄氣概、英俊外表、聰明才智、絕世才華所吸引,深深愛上了少年,少年也傾心於老嫗,於是兩人產生了一段驚天地泣鬼神的忘年戀。唉,可惜了那少年,相差四十歲啊。」宋起硬著頭皮繼續往下編。

「真的假的?」冬冷驚奇道。

「千真萬確。少年為了和老嫗在一起,懇請老頭和老嫗離婚,老頭不同意啊,一怒之下,先殺了少年,再毒殺了老嫗,然後服毒自盡。一段凄美的愛情火花就這麼被掐滅了。」宋起悄悄抹了抹眼淚。

「我看,你就是那個少年吧。」冬冷笑道。

「不,不是,我哪有這個好命?能和這個老嫗談戀愛。」

冬冷檢查了老嫗的嘴,確實有血流出,正準備檢查老頭,宋起忙攔住道:「官爺且慢,這個老頭先是得了瘟疫,典獄長讓我趕緊拉走,你還是別碰他了。」

果然,一股腥臭撲鼻而來,冬冷捂住了口鼻,揮手道:「趕緊給我滾!」

「謝了!」宋起推著車子就走。

冬冷忽然眉頭一皺,大聲道:「等等!不對勁!這個老嫗有六十歲了吧,怎麼腿也不勾勾,曲線這麼好,還細皮嫩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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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鬼怪來聽我的演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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