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密探伊始
「回令主，因為很多人都死得過於精準，屬下懷疑很可能是虞將軍泄露了消息。」
既是娘家人，又是心腹，鐵宏話說的很直白。
「明日你即着手大量招募新人，我這邊的話，看看能不能找幾個閑人補充一下。當務之急是把缺額儘快補滿，絕不能丟掉已有的暗線。」
鐵綰綰目光微閃，並沒有接過話頭。
「遵命，屬下告退。」
鐵宏略有些黯然，躬身離去。
片刻后，鐵綰綰也離開閣樓，去往居室預備安歇了。
今日心神頗疲倦，香湯定要沐浴個痛！
把風的李雷，遠遠瞧見令主過來，忙發出一聲哀怨的貓叫，向蒙面人魯大石預警。
魯大石充耳不聞，他已怒火萬丈！
這處宅院看似平常，其實暗含九宮八卦陣。雞窩狗舍與別處大不相同，以至於其頻頻撲空之餘，還有些暈頭轉向了。
此時他與鐵綰綰只隔了數十丈，正向一間精美的居室探頭探腦。
接下來的故事過於俗套不值一提！
次日清晨，丫鬟們工作都有失專心致志，交頭接耳地交流着神秘的寵物失竊事件。
她們不知道的是，主子鐵綰綰亦有了一件難以啟齒的心事！
一向雄軀挺拔的魯大石，今日有些佝僂，很老實地站在隊伍最後一排，低眉順眼地聆聽鐵綰綰的講話。
「你們全都是突出的健兒，本令主絕不會看錯！現在你們面前，有一個工錢翻倍的機會，加入光榮的探子行列，前途就是一片光明。」
鐵綰綰少有的慷慨激昂，負手踱了兩步，繼續說道:「事實上，前邊幾年雜務的考驗，就是為了磨鍊你們的耐心，工錢五年一發，是為了打磨你們的意志。這兩樣，正是一名成功探子的基準！願意晉級探子的，現在就可以辦理登記造冊，併當場發放紋銀三兩。」
話音未落，恍然大悟的魯大石已衝鋒在了亂糟糟隊伍前列，兩手牢牢把住負責登記的書記桌案。
「報告書記，我叫魯大石。年方十八，體健貌端，忠厚老實，無不良嗜好。」
夜半僻靜的小徑上，魯大石迎風狂奔。
他領鐵綰綰嚴命，務要在三日之內趕到元東將軍莽韜府邸，與安插在內的暗線接洽。
如能成功取得密報返回，即獲十兩巨獎！
魯大石除了嘀咕沒有馬匹代步外，幹勁十足。
看似風險重重的探子一職，幾乎是為他量身定製。
三百多年的逃亡血淚史，魯氏後裔已構建了很具體而微的逆蹤系統。
包括但不限於精巧的人皮面具、各種熟稔專業的方言、斂息秘法、變幻嗓音的技巧、飛爪和煙幕彈丸等。
他在鐵綰綰麾下，就從未以真面目示人，着實掩飾住了其超出一眾俗男的高階容姿。
過於英俊，有時也是一種令人煩惱的負擔！
至於目下他本身的實力，也是可圈可點。
天生神力的他，已將本很大路貨色的煉體術推至大圓滿境界，武力值達到人階武者頂峰。
只要不是碰上那些地階的變態，他就是大爺！
莽韜，元東郡第一猛將。此人憑着地階後期修為，常以手中一桿金槍親冒矢石、披堅執銳，勇冠三軍。
麾下有十萬之眾，部將黃元普、韓巨浪等都是一跺腳威震四方的豪傑，即便虞舟一代名將，名義上也是其部屬。
虞舟出自元東世豪，是虞家新一代領軍人物，其人不但是地階戰將，更精擅謀略，直逼無雙謀士級別。
這兩個天之驕子，聯手取代了大瀚王朝在元東的統治，裂土稱霸。
「合作無間，肝膽相照的生死兄弟！呸，本大爺此行，幹什麼來了？」
二者底下的暗流洶湧，魯大石不以為意，反有種絕妙的刺激感。
這就是其鍾愛的亂世！
「風刮臉兮侖水寒，壯士凱旋就陞官！」
疾馳在無人路上的魯大石，文思如泉湧。
鐵綰綰宅院後園，臘梅妝冬色。
「大小姐，那個特別猥瑣的傢伙，看着就是前日的蒙面蟊賊！小婢不明白大小姐為何不予懲戒，反而派給重任。」
梅花樹邊，一個清秀可人的婢女，哪壺不開提哪壺。
「大膽，軍機大事，豈容你一個奴婢議論！」
果然，佳人臉色一沉，加以怒斥。
派給重任的那狗才，能在任務中光榮殉職的話，再好不過！
魯大石潛伏在一片密林中，打量著不遠處一座府邸。
莽韜府邸一如其人，氣勢豪邁，佔地好多畝。
高大的重重屋宇間，精銳的衛隊剛猛地巡邏著，濃郁的元東第一猛將的部下的氣息瀰漫。
「這些菜逼，大爺一隻手就可以打三百。」
魯大石嗤之以鼻，默默計劃着下面的行動。
第一步至關重要，他要拿着一幅寫着『元東擎天柱，萬民保護神』的對子，光明正大地進入府邸歌頌。
這種夜半謳歌，莽府極為歡迎，第二日便會滿城傳揚。
他需趁機在府中留下暗記，內線看到后便會出來密會，交出線報給他帶回。
除了內線的嘴臉不大好看外，計劃進行的很完美。
「大哥，你多保重，小弟這就回去交差了！」
魯大石有力的虎爪，緊緊捏住內線的臂膀，與之依依惜別。
元東郡六府，朵桐、塔毒、眉、虎勢、區葉、法震。
以這居中的眉府轄地最廣、最為富庶繁華，戶口三百萬，莽韜最精銳的五萬勁卒，駐紮於此。
既已拿到密報，自然要四處轉悠一番，刺探其中馳名的酒樓、賭場等記在心底，是一名合格探子的天職。
魯大石出了密林，裝模作樣地往來路奔騰了里許，便一個大拐，朝東挺進。
一座怪石林立的尖峰，山頂有雲霧絮繞，在蕭瑟的冬風中，孑然俊逸。
山陰一塊巨大的突出岩石底，十餘名莽府衛士圍成一個半圓，刀劍齊出，朝圈中一高一矮兩個身影殺去。
高大的那個滿臉胡茬，一副農夫打扮，老實巴交的面容，正是探子的最好偽裝。
此人將手中兩桿短槍一合，化作一桿丈二兇器，擊退三人的同時，還挑飛了襲擊身邊蒙面女子的兩柄長劍。
「很有兩下子！」
趴在百丈外荒草叢中觀戰的魯大石，心中暗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