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以身抵債
天才蒙蒙亮，蘇念就被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了。
「蘇姑娘，蘇姑娘。」
院子外面，婦人帶著哭腔的嗓音也傳了進來。
過了一會，蘇念穿戴整齊的打開房門，隨意的朝牆角瞄了一眼。
沒人！
拿出鑰匙開了鎖，院門一打開，一個婦人就沖了進來，跪了下去。
「蘇姑娘，蘇姑娘，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小虎，他快不行了。」
婦人滿臉淚痕，不是劉氏又是誰。
隨著婦人一起進來的，是個年輕的男子，他雙眼通紅，懷裡抱著個五六歲的男孩，也要跟著跪下去。
蘇念連忙攔住了他，「到底怎麼回事，小虎他怎麼了。」
雖然在問他們，蘇念卻還是親自查看小男孩的情況。
男孩已經陷入昏迷，怎麼叫也沒反應。
她摸了下男孩的額頭，觸手滾燙。
蘇念神色凝重，連忙替男孩號脈。
果然是驚風！
當摸到那薄弱的脈搏時，蘇念一顆心微微下沉。
普通的驚風，很多家長可以自行處理，但是小虎的情況非常糟糕，已經命在旦夕。
「昨天半夜，小虎突然發熱，因為太晚，家裡就用土方子替小虎退熱，眼看著快好了，誰知小虎突然全身抽搐，口吐白沫，我們當時就要來找蘇姑娘，但是還沒出門，小虎就好了，就都鬆了口氣。」
「哪知，哪知……」說到這裡，男人的聲音多了些更咽，「還沒過多久，小虎就開始上吐下瀉……」
蘇念奪過他懷中的男孩，疾步往屋裡走：「什麼都不用說，吳二哥，你去打桶井水送進來。」
「吳嬸，廚房裡有熱水，你去提一桶。」
「好，好……」劉氏和吳興遠被嚇得六神無主，完全不知道怎麼辦，聽到蘇念的吩咐，連連點頭，轉身去辦。
蘇念一手抱著男孩，一腳踹開房門，快速的將男孩放在榻上，將他身上的衣服全部脫了，便開始施針。
吳興遠的話雖沒說完，但蘇念卻知道，小虎的驚風絕對不止出現過兩次。
否則，到不了這麼危險的程度。
劉氏和吳興遠分別提了一桶水進了屋子。
劉氏抹了把眼淚，小心道：「蘇姑娘，小虎她沒事吧，你這麼厲害，一定能救小虎的對不對。」
蘇念正在全神貫注的施針，沒有理會她的話。
劉氏捶著胸口，一臉悔恨：「都怪我，都怪我，若是我早點送小虎過來，也許就不會這樣了。老天爺啊，你一定要保佑小虎平安無事，否則，我哪裡有臉去地底下見我那可憐的媳婦兒。」
吳興遠一言不發的站在旁邊，通紅的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床榻上的男孩。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
小虎原本蒼白的臉色恢復了些紅潤，緊閉的雙眼也睜開了，虛弱的喊了聲，「蘇姐姐……」
劉氏和吳興遠一喜，雙雙圍了過來，「小虎，你終於醒了，嚇死奶奶了。」
蘇念收了銀針，將帕子用井水打濕，放在小虎的額頭上。
然後用溫水替小虎擦拭全身。
「我去煎藥，你們在這裡盯著小虎，他高熱還未退下，額頭上的帕子要不時的拿下來用井水打濕，然後敷上去。」
做完這一切，蘇念吩咐著吳興遠和劉氏。
這個時代，普通老百姓用不起冰，也沒這個條件，所幸夏季井水夠涼，用來冰敷額頭緩解不適足矣。
蘇念煎好葯端過來，讓吳興遠給小虎喂下。
喝完了葯的小虎在榻上躺了會，精神好了大半，跳下床又開始活蹦亂跳。
蘇念另外又抓了兩副葯讓劉氏帶回去，另外特別叮囑劉氏以後再遇到這樣的情況，一刻也不能耽擱，必須馬上就醫。
這次是運氣好，若是再晚一點，極有可能造成不可逆轉的腦損傷，成為痴兒。
嚴重一點，甚至會出現死亡。
吳興遠和劉氏連連點頭，對蘇念更是千恩萬謝。
——
旭日東升。
忙活了一早上，蘇念去廚房弄了兩張雞蛋餅，用盤子裝著放在廚房外的石桌上。
然後又轉身回去端稀飯，拿筷子。
然而，等她從廚房出來后，神奇的發現放在桌子上的雞蛋餅沒了。
一點渣都不剩的那種。
蘇念面無表情的盯著那個空盤子看了好一會，又轉身折回了廚房。
沒多久，她端了一碗飄香四溢的酸湯麵走了出來。
在吃的上面，蘇念從來不會委屈自己。
兩塊雞蛋餅算什麼，哪有酸湯麵開胃爽口，色香味俱全。
吃完面，蘇念慢條斯理的拿出帕子擦了擦嘴和手。
「看夠了沒有。」
她不經意的朝院子里唯一一棵樹的方向瞄了一眼。
半晌過去，沒人回應。
蘇念哼哼兩聲，抄起桌上的盤子就砸了過去。
「哎喲。」隨著一聲痛呼，一個少年捧著盤子踉蹌的晃了出來。
這個少年生得風華無雙，一雙鳳眼流轉著瀲灧的光芒。
不是昨晚那個重傷將死的美少年，又是誰！
在耀眼明亮的日光下，這個少年的五官更加的清晰奪目。
蘇念揚眉：「我都打算找人替你收屍，沒想到你命挺大的，居然還活著。」
少年好脾氣的說道：「我若是真的就那麼死了，豈不是白白浪費了姑娘的好葯。」
蘇念盯著他懷裡的盤子：「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也不瞞姑娘，我這個人怕死得很，能活著，絕對不去找死。」
蘇念呵呵一笑，怕死。
她還沒見過哪個怕死的人，會把自己弄成那副鬼樣子。
「姑娘的醫術這麼好，一定有個了不起的師父……」
蘇念現在只想趕人：「盤子還我。」
少年止了話題，將盤子往桌上一放，緊跟著後退兩步，嘻笑著道：「那個抱歉啊，我本來是打算只吃你一張的，哪知太好吃了，一時停不下來，所以就沒了。」
蘇念輕抬眼皮：「無妨，給錢就行了。一張一百兩，兩張兩百兩，再加上昨晚的診費，葯錢，一共給兩百五十兩。」
少年：「……」
二百五！
你這不是罵人嗎！
還有，什麼餅子要一百兩一張？
樊樓都沒這麼貴！
少年：「我沒錢，不過，我可以以身抵債。」
「……」蘇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