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千山山脈上有一仙門大宗,千雪宗,今天是千雪宗新宗主雪千若上位的日子,只見宗門內賓客滿堂。
千雪宗弟子云亭卻沒有一絲喜悅,他被安排下山引路,專門領客人上山參與喜慶大典。
雲亭已經領了一波客人到山上,這時他正獨自御劍下山,忍不住埋怨幾句。「真是命苦,這麼喜慶的日子,就好像與我無關一樣,都沒有機會結識一下其他仙門大宗的女弟子,我這母體單身十六年的事何時到頭呀。」
雲亭注意到身上佩戴的宗門令牌散發着法力的波動,宗門令牌除了是身份的象徵,它還具備通訊功能。
現在這種情況,令牌自行散發法力波動,則是有同門弟子聯絡雲亭,才有此特徵。
雲亭半點時間也不敢耽擱,今天是新宗主上位的日子,半點差錯都不能出現。他取出令牌,注入法力,令牌里立即傳出執法弟子的聲音。
「千雪宗弟子云亭報告自己的位置,立即,馬上,原地等候。」
雲亭接受命令,當即報告了位置,腳踏飛劍回頭望着山上。
就連雲亭都不知道,他的一隻靴子其實是某位同門變化成的,此刻這位同門很納悶雲亭怎麼停下來了。
「莫非我這麼倒霉,要被捉回去,我好不容易逃出來的。」這隻靴子就要抹眼淚了。
雲亭剛回頭一會兒,立即看見幾道流光從宗門處流出,哪是什麼流光,是執法弟子的御空術,速度太快,像流光而已。
雲亭只能目視幾道流光射向山腳,嘴裏卻沒閑着,嘀咕幾句。「這便是元嬰道果的修為,這速度,三十里地片刻而至,我的媽呀。」
等了一會兒,雲亭回過神來,立即開始胡思亂想,咬着唇斜着眼。「難道來了什麼大人物?宗主上位,有仙神來賀也不奇怪,到底是什麼大人物來了我們千山千雪,值得執法弟子去迎接。」
變成靴子被雲亭穿在左足上的千雪仙宗弟子,叫做樊昭媱。她被自己名義上的父親囚禁在一座大陣中,樊昭媱僥倖脫離大陣。
現在樊昭媱被穿在雲亭的腳上,若是被她名義上的父親找到,那麼她將面臨死亡,這十八年,活得可太短了。
「難道雪千若已經發現我逃出了大陣?這可怎麼辦,雪千若已經是千雪宗宗主,整個千山千雪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莫不是這天要亡我樊昭媱。」
樊昭媱想到此處,心裏湧起對雪千若的恐懼,靈魂都彷彿被鎮壓於九幽之下,只剩永恆的黑暗。
樊昭媱心裏打鼓之際,反倒先開解自己。「死就死吧,十八年後又是一朵黃花大閨女。可我不想死呀,誰能幫幫我。」
樊昭媱心裏還在嘀咕,有兩位執法弟子已經從宗里趕到雲亭身邊,並停下身形,他們與雲亭一樣,現在的修為只能御劍飛行。
樊昭媱是千雪宗重犯,她逃離了千雪宗,這兩位執法弟子有任務在身,也着急勘察所有千雪宗弟子,對雲亭便沒有過多留意,用魂竅術掃雲亭一眼,沒有發現任何端倪,立即飛往了別處去。
雲亭看着兩位執法弟子離開,還未有任何提醒,心頭猛然一震,渾身法力騷亂起來,一股恐怖的氣息出現在雲亭四周,這股氣息雲亭認得,正是本宗執法長老之一,上官柳的仙道氣息。
雲亭不敢無禮,不管看沒看見上官柳,朝虛空一禮。「弟子云亭,恭迎上官長老。」
「上官長老都出動了?難不成是宗主上位出了什麼大事?」雲亭閃過幾個念頭。
「我的乖乖,上官柳可是神魄道果的修為,他既然出手,看來真出大事了。」
上官柳伸手向雲亭一招,雲亭的身體便不受控制被一股能量拖到執法長老面前。「說,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事情?」
上官柳都快氣炸了,他怎麼也想不通,樊昭媱一個末流修真者,真靈道果的修為,竟然可以從鎖妖大陣中逃離,若是讓樊昭媱逃出千山山脈,對整個千雪宗而言,所有千雪宗弟子的名聲而言,都會蒙上一層污點。
雲亭差點沒被上官柳的氣場嚇得流出兩條鼻涕。「弟子今天負責引領客人到宗門,都是御劍而行,興許地面有什麼可疑之處,弟子沒注意到。」
樊昭媱所變化成的靴子,內心裏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她也感受到上官柳的仙道氣息,這股氣息同樣在騷亂她體內法力,就快要維持不住變身法了。
樊昭媱咬牙堅持着,同時運行功法,盡量使體內法力正常流轉。「一分鐘,再過一分鐘我就維持不了法力了,我不想被現場逮到呀。」
樊昭媱的娘親樊荔荔因為和別的男人好了,後來生下樊昭媱。
對於給他雪千若戴了綠帽子的樊荔荔,樊荔荔自然沒好果子吃。在雪千若看來樊昭媱就是孽種,他上位成為千雪宗宗主,自然不能留下樊昭媱這個污點。
「娘親,媱兒想你了,很快就能來陪你了。」樊昭媱心裏在滴淚。
樊昭媱默數已經過去二十秒。
上官柳發現一道人影朝他而來,對方雖然修為不高,可整個千雪宗卻沒有人敢給這個少年臉色看。
「上官長老,在玩什麼呢?雲亭我認識,給我一個面子,別為難他。」
上官柳當即收了拘押雲亭的法力,按禮他還朝少年作揖。「少宗主知道的吧,我們千雪宗的污點逃出鎖妖大陣了,本長老這是在執行使命。」
少宗主雪萬淇拉雲亭到他身後,轉過頭對着雲亭的臉一頓扇巴掌,慢慢拉開與上官柳的距離。「痛不痛?痛就喊出來,你可是我看上的人,是誰都可以欺負你嗎?不是,只有我能欺負你,記住了,雲亭。」
上官柳心頭一震,仍舊看着雪萬淇在演戲,這出打狗看主人的戲。
「少宗主年少無知,我自然不會與他計較,現在還沒有樊昭媱的消息,逃哪裏去了?」上官柳眉頭一皺。
得於離開上官柳的身邊,樊昭媱大鬆一口氣不說,原本騷亂的法力,也在功法的運行下,慢慢回歸正軌。
「差點就暴露真身,讓我躲過這個劫,貴人竟然是便宜父親的兒子雪萬淇。」樊昭媱真想大聲告訴雪千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