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她在看我

凌晨二點時分，柳影月背起包出了門。

說實話，如果不是自己被牽扯進去，柳影月才懶得出門調查，畢竟他不會去做任何無益的事情，因為麻煩。

就在柳影月臨近粉紅爵色公寓時，隱約能看到公寓上方，有道紫色暗光籠罩着。

那是在墳地才能看到的暗光，陰暗，詭異，總覺得有什麼危險的東西隱藏在其中。

「難道那殺人的東西，一直就沒有離開過？」柳影月騎着電動車，緩緩接近。

除了詭異的暗光，還能看到幾個人影在公寓外徘徊，雖然看不清，但不難猜到是封鎖公寓的警務人員。

「站住！什麼人！」

隨着柳影月逐漸靠近公寓，兩旁漆黑的巷子裏，忽然響起叫喊聲，隨即出現一群人的腳步聲靠近。

「吱~！」

柳影月連忙停下電動車，沒等他反應過來，蹲守在巷子裏面那群人，打開手電筒照準了他，同時快步而來將其包圍住。

「就知道會遇到麻煩，早知道應該向黎叔要份申請。」柳影月雖然心裏抱怨，但還是一言不發地從電動車下來。

可就在他準備打開背包，打算拿出證件時，所有人立馬掏槍警告。

「不許動，你是幹什麼的？最好別有危險動作。」其中有位聲音年輕的警員對柳影月警示道。

刺眼的光芒照得柳影月睜不開眼，可擔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趕緊說道:「別誤會，我是勇氣基金會的。」

一聽到柳影月說出這個機構，準備向前控制他的警務人員立馬停住，並放低了槍口。

「勇氣基金會？並沒有收到基金會的通知啊，你半夜不睡覺來這裏幹什麼？不知道這附近已經被封鎖了嗎？」那人說着，慢慢靠近了柳影月。

隨着他的靠近，柳影月才看清那人是位樣貌清秀，眼神堅毅的年輕警員，他穿着標準的警用防暴服，胸口有個攝像記錄裝置正對準自己。

柳影月也沒有任何隱瞞，直接了當地說道:「調查浴室殺人事件的。」

「嗯？調查？」年輕警員狐疑地打量下柳影月，繼續問道:「有沒有證件？」

「有的，在背包里。」說着，柳影月在准許的前提下，打開了背包，將自己的臨時證件遞給了年輕警員。

接過柳影月的證件，年輕警員仔細查看，在確認無誤后，不禁笑了起來:「你還只是個實習成員？」

雖然只是平常地微笑，但柳影月總覺得這個笑意里，多少有些譏諷。

「趕緊走，這件事不是你一個實習生能隨便打聽的。」年輕警員將證件還給了柳影月，隨後招呼其他人給他放行。

這個結果是柳影月意料之中的事情，確實，實習生還沒有許可權插手這類事情。

在目送柳影月走後，另一位警員詢問道:「隊長，就這麼放他走了？這勇氣基金會是什麼機構啊？」

年輕警員看着柳影月離去的方向，淡淡地說道:「一個慈善機構，但具體的，最好別打聽。」

說完，幾人十分默契地退回到巷子內，一切又陷入寂靜，好似剛才的事情從未發生過。

第二日，柳影月一直睡到了下午，一臉慵懶的他還是對昨晚的算命網站耿耿於懷。

他總覺得自己的身世或多或少，有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可是，自從高二那年被黎叔帶出精神病院，就立馬轉了學，過去的學校黎叔不肯說，他也就很難調查往事。

可能身邊的人也有相同的疑惑，所以他們都疏遠柳影月，排擠他，甚至欺凌他。

後來上了大學，情況才有所好轉，不過柳影月也認識了一些奇怪的朋友。

或許還是好奇心作祟，柳影月又打開了電腦，企圖再嘗試一次，結果，他發現那個網站打不開了。

無論如何刷新，還是重新打開，都是一片空白，網址也變成了詭異的4444。

難道被和諧了？柳影月很是不解，但腦海里不由冒出了一個想法，或許這個網站只出現在午夜。

就像動漫《地獄少女》裏的契約網站一樣。

「難道只有成為基金會的正式成員，才能有調查清楚的可能。」

想到這柳影月不免頭疼，目前為止，轉正的條件太難了。

因為勇氣基金會並非是外界眼中，關愛兒童，弱勢群體，和輕生者的慈善機構。

實際上是解決超自然事件的神秘機構，裏面的正式成員，被稱呼為收容師。

只要出現對人類社會有危害的生物，都會被他們收容控制，必要的時候，還會將其毀滅。

一年前，柳影月剛畢業黎叔就把他騙了進去，說是月薪二萬，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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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富。

開始柳影月以為會和他們一樣，成為收容師，拿着錢錢騙騙妹子，灑脫地過日子。

但很遺憾，那些正式成員或多或少，都有着異於常人的能力，而他，除了不會對鬼怪產生恐懼外，一無是處。

儘管是個廢物，但柳影月還是被分配到了a組，以守夜人的身份實習。

所謂的a組，就是一家叫天使之淚的殯儀館，組長和館長都是黎叔。

還是實習生的柳影月，還沒資格和其他a組成員見面，更不會有兩萬的月薪，那瞬間柳影月感覺像被坑了。

但是不要緊，給多少工資干多少活，黎叔給八千，柳影月就選擇日常躺平，沒事在收容師的群聊里，水群吹牛逼。

要不是這次遇到屍體被毀，被牽扯到浴室殺人案里，他柳影月還是那個高陵一絕，英俊摸魚俠。

在簡單收拾過後，柳影月盯着鼓鼓的背包發獃了會兒，打開了群聊。

「我告訴你們，只要煙霧鬼事件再發生一次，我指定能將害我的鬼東西抓住。」

隨着柳影月剛發出了這段話，很快有人開始說話，並對他進行了嘲諷。

【大佬】摸魚的木木說：「哎喲喂，真好笑，誰不知道那些死屍就是你毀的。」

頓時，群聊里就熱鬧了起來。

【成員】臣服屍姐說：「喲，戀屍柳又開始吹牛逼了。」

【大佬】摸魚的木木說：「我敢肯定，他看管的屍體還會出現狀況的，絕對沒有什麼煙霧鬼，就他乾的。」

【成員】9527說：「笑死了，明知道鬼魂是bug一般的存在，還敢讓鬼背鍋，坐等摸魚廢物被抓。」

【大佬】摸魚的木木說:「你這句話多少有點指桑罵槐了。」

【成員】臣服屍姐說：「當初a組的組長也是瞎眼了，讓沒有能力的人進來，還是個戀屍變態。」

【大佬】騷雞說：「因為蛆最適合待在茅坑了，整個基金會的人都清楚，a組是毫無前途的分部。」

【大佬】摸魚的木木說：「唉，這個浪費資源的分部，早該整改了，搞不懂基金會為什麼這麼仁慈。」

這些人的言論無不在激怒柳影月，但他已經關閉了群聊。

在七點準備出門前，他打開雙肩包，拿出了一盞古舊的油燈檢查。

這燈看着沒什麼特別的，可它是柳影月花了三天時間，才從鬼市裏淘來的青魂燈。

賣燈的老闆告訴過柳影月，青魂燈是靠屍油燃燒的冥燈，一旦點燃方可與鬼魂接觸。

真假暫且不知，只知道缺陷是屍油太少，暫時只能使用一次。

檢查過後柳影月將燈放了回去，隨後背起包，去到了殯儀館。

可是剛來到殯儀館的保安室，就看到一位年輕小伙在裏面，此時正玩着手機。

年輕人說叫王浩，是黎叔剛招來的畢業生，不光身材高大，他渾身的肌肉，健碩到將原本寬鬆的保安服撐得緊身起來，就好像成年人穿上了中學生的衣服。

這下柳影月心裏可不舒服了，這明顯是黎叔想找人代替他。

柳影月並未給他多少好臉色，在簡單認識過後，王浩他也識趣，趕緊掏出煙遞給柳影月

「我看你挺成熟的，就管你叫哥了，哥，今後多多照顧下。」

柳影月接過了煙，打火機啪嗒一聲，徹底打破了尷尬的肅靜，藍黃相間的火苗也燃起了柳影月的情緒。

「我叫柳影月，去年大學畢業的，別看我留了鬍子看起來有些老成，其實咱們差不多大，叫我阿影就行。」

王浩咧嘴笑起來：「那怎麼行，你比我大，又早一年在這上班，怎麼也得叫你柳哥或者月哥吧。」

柳影月象徵性地微笑了下，說道：「隨便吧，你既然來這上班，那你知道要做什麼工作嗎？」

「知道，就熬夜看院唄，說實話要不是工資高，我才不會在這麼恐怖的地方工作呢。」

果然，剛大學畢業的年輕人，思想絕大部分都是很簡單的。

柳影月故意試探性地說:「守夜人的工作是看管屍體，除了偶爾會有些奇怪的狀況發生外，並沒有什麼難度的。」

王浩獃獃地注視着他，咽了咽口水：「奇怪的狀況？難道有人會溜進來對屍體做些什麼？」

感覺他有些會錯意，柳影月帶着壞笑又暗示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你意想不到的東西存在。」

王浩哦了聲，若有所思會兒后，說道：「剛才我見到黎叔在處理一具女屍，五官是挺清秀的，但估計也就變態會對屍體動心思吧。」

柳影月一聽，心裏不禁盤算，:「難道公寓又有受害者了？正好，正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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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要找黎叔。」

「走，一塊看看去。」柳影月略帶高興地朝停屍房快步而去。

「我艹，原來變態竟然在我身邊。」身後的王浩雖然吐槽了一句，但也跟了過來。

剛踏進停屍房的剎那間，陣陣寒意在走廊里吹來，冷得柳影月不禁打了個哆嗦。

這種寒意可不是空調吹出來的冷風，而是種來自未知方向的陰冷。

很快，當柳影月來到停屍房外，隔着一塊大型的玻璃窗，看到了黎叔在裏面工作。

黎叔他是四十來歲的模樣，滿臉鬍渣臉龐消瘦，容貌卻有點風流倜儻般的帥氣，身上依舊穿着那件褪色的風衣。

看柳影月和王浩前來，黎叔趕緊用白布將女屍的身軀遮掩住，這是他尊重死者的舉動。

就在他剛打開門出來時，柳影月連忙詢問道：「黎叔，這難不成是爵色公寓的第十四具受害者吧？」

柳影月清楚，之前的屍體早就因為遭到毀屍，被黎叔提前收拾好轉移了出去，要不是女屍身上有相同的傷口，柳影月才不會確定。

可是，聽說粉爵色公寓的住客，不都搬走了嗎。

黎叔沒回答柳影月，只是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木製煙斗，煙倉里塞滿了煙絲。

柳影月見此，抓緊拿出打火機想替他點燃。

但是黎叔並未湊過去，而是習慣性地拿出了火柴，很快，他嘴裏的煙霧，緩緩升起和刺眼的白光纏繞在一塊。

此時他的神情也有些短暫的黯然，這和平時開黃腔時的不正經形成強烈對比。

這幕看得柳影月有些不明覺厲，好似他的內心埋藏着一段，從未沒提及過的往事。

「你他娘還有臉來這裏，上次要不是我幫忙，你小子指不定在哪所號子裏，給人當娛樂項目。」

忽然，黎叔冷不丁地破口大罵。

柳影月嘿嘿一笑，奉承道：「可不，要不是黎叔你替我扛着，我真完蛋了，但是吧，這真不是我的錯。」

誰知黎叔拿煙斗敲下柳影月的頭，並怒道：「少他娘扯淡，你明明是玩忽職守，還敢在報告裏寫什麼煙霧鬼？」

「我丟，老東西，你這多少有點個人恩怨在裏面了。」柳影月揉了揉腦袋，繼續說道:「不是公寓的住客都搬走了嗎？怎麼還有受害者？」

黎叔白了柳影月一眼，冷哼道:「又是聽靈異論壇里瞎扯的吧，那裏雖然被嚴密封鎖了，但住客普遍都是學生，一時半會兒也搬不出去。」

聽到這，柳影月簡單哦了聲，他並不是可憐受害者，只是擔心事件會越來越嚴重，自己可能會遭到監視。

簡單沉默會兒，柳影月向黎叔申請調查的批准，並且希望得到現在公寓住客的詳細資料。

可是黎叔並沒有答應，他緩緩地嘆了口氣。

「影仔，我警告你別瞎搞，這件事有我們來解決，而且兇手已經被鎖定了，在他歸案前，再給你次機會，好好跟王浩守夜，你要是再給老子出差錯，咱倆都得完蛋，聽明白沒有？」

柳影月隨意噢了聲，沒當回事。

黎叔見狀，無奈地說道:「你啊，就是茅坑裏點燈…」

沒等黎叔說完，柳影月猥瑣一笑，強行接話:「姐夫泡小姨。」

黎叔可沒慣他，想拿煙斗接着咂去，可柳影月身子一閃，躲過去之後邊往外走去。

而始終一言不發的王浩此時臉色發白，默默地跟了過去。

走出建築物外，柳影月看了看遠處已經升起來的毛月亮，迷離的美感中夾雜着一股陰暗。

數只烏鴉毫無規律地在上空遊盪，他突然有預感，今晚可能會發生點什麼。

王浩在這時才開口問道：「柳哥，黎叔他只是殯儀館的館長，怎麼能隨便動屍體呢？」

他的這句話讓柳影月大感不對勁，難道他不是基金會的新人？而是正兒八經來殯儀館工作的？

柳影月點了根煙猛嘬起來：「他不光是館長和入殆師，更是協助警方破獲了許多兇殺案的老東西。」

「那，那你說這世界上真的有鬼嗎？守夜人會不會遇到靈異事件？」王浩的聲音此時有些發顫了。

「人對鬼的恐懼源自內心。」柳影月手放在胸口習慣性地捏了捏，繼續說道：「只要控制恐懼，任何邪物都不會存在的。」

話說完了，見他還是沒有好轉，柳影月便遞給他根煙。

「來，抽根煙，還有挺長的時間要熬的，精神下。」

接過柳遞過去的煙，王浩還沒點燃就開始嘬，想必他已經被嚇得精神緊張了。

「可，可是，剛才出來前，那個女屍好像在看着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