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喵

漆黑的宇宙。

一道金光閃過，神聖凱莎忽然出現，她下意識地抬手擋眼，因為在她的前方，有一顆即將爆炸的超新星，散發著熾烈的光芒。

神聖凱莎很快適應環境，掃視四周，見到了被控制的蕾娜。

瞬間，她想通了很多。

抬手一招，一塊小型隕石飛來，神聖凱莎坐下，淡然地翹起腿，面色平淡，不驚不怒，說：「確實超出了我的理解。」

「你對虛空的蔑視……」

「誰？」神聖凱莎問。

「我是……」

「你不是卡爾」

「我是……」

戴著骷髏面具的身影，還沒回應，忽然消失。

「卡爾，來吧，解釋解釋。」

神聖凱莎說。

下一秒，卡爾的幻體出現在神聖凱莎面前，他謙卑地行了下禮，保持著對凱莎的敬畏。

「我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神聖凱莎詢問。

「在你們的宇宙思維里，時空是一個穩定的概念。但我覺得，時空是不穩定的。」卡爾就像是正常學術交流，為神聖凱莎解釋。

「嗯。」

「你們通過調節蟲洞，從空間的一點，到另外一點。虛空恰恰相反，不改變您的位置，我改變了空間的位置。」

「所以我理論上還在地球上空？」

「姑且可以這麼理解。」

「很令人憤怒啊。還有那蕾娜，我們不會使用這種方式來控制他人。」

「所以凡人尊敬你們，神就不一定了。」卡爾抱著手說。

「眼前這顆超新星，還有不到1分鐘就炸了。」神聖凱莎問。

「是的。」

「的確可以把我炸掉。」

「希望吧。而且，莫甘娜提出用大時鐘，把您的碎片分散到已知宇宙的各個角落，她認為您有聚合能力，如果聚合，至少保證3億年做不到……就像是華蘇王，事實證明是可行的。」

卡爾解釋道。

「死就是死，為什麼碎了還要聚合呢？我不害怕，死了就應該好好休息，你說的空間不穩定的這塊知識，還是頭一次聽說，真的很嚇人，給我一些時間，我得慢慢消化……」

「只剩下30秒了。」

「對不起，凱莎女王，您為什麼不試圖逃走，還要穩穩坐在這裡等死呢？」卡爾疑惑不解，儘管他布置了許多手段，防止凱莎逃離。

「逃？逃哪去？我可以手起刀落蕾娜三代神體，她也就萬劫不復了，不過，我不這麼做。來吧，我反而想看看……你們怎麼，把我的正義摧毀……」

神聖凱莎張開雙手，走向超新星。

卡爾身影消失，下一秒，被控制的蕾娜同樣消失，而那顆超新星瞬間崩潰，碎裂成無數小塊，恐怖的能量向四周宣洩，一道光環先向四周擴散。

宇宙在這一刻，都彷彿被點亮了。

哪怕是四代神體，神聖凱莎仍感受到了絕倫的熱量，她閉上眼睛，坦然地接受死亡，在這生命最後一刻，她的腦海陷入幻燈片似地回憶。

不是成為天使之王，讓正義秩序遍布宇宙。

而是還年輕時，她被華蘇帶到天宮，相知相戀，那段對神而言很短暫的甜蜜時光……神聖凱莎嘴角微揚，「這就是你當時的感覺嗎？」

「不是。」

「卡爾那傢伙很有一套，差點沒趕上啊。」

蘇華忽然出現，他用光粒炮把自己打了過來，但因為卡爾的封鎖科技，他遲了一分多鐘，在超新星爆炸前一刻趕來，擲出黑死劍。

可見那顆已經爆炸的超新星，被一圈黑色區域包裹。

神聖凱莎睜開眼，見到一臉戲謔的蘇華，怔了下，目光掃到超新星那邊，露出瞭然之色，「果然，還是被你擺了一道。」

「見到我，就這個表情嗎？」

蘇華聳了聳肩，走到神聖凱莎跟前，笑著說：「我剛剛見到了，你在笑，是在懷念我們的過去嗎？現在見到我本人，就反倒不開心了？」

蘇華伸手，想撫摸凱莎的臉頰。

神聖凱莎後退一步，躲過了蘇華的手，面色平淡，「夠了。我們之間的感情，早就消失了，還是埋在回憶里，不要放出來的好。」

神聖凱莎很抗拒，盯著蘇華。

「你這樣，還挺讓我傷心的。為了見你，我可是冒著被終極恐懼發現的風險。」蘇華也不惱，打量著神聖凱莎，彷彿回到一萬多年前。

神聖凱莎成為新的天使之王，氣質變化很大。

蘇華甚至生起重溫舊夢的慾望。

神聖凱莎當然不會順遂他，眸光閃爍一下，好奇道：「終極恐懼，你當年就是因為它，才借我之手假死的嗎？一直以來，我以為你們是杞人憂天。」

「差不多吧，終極恐懼很可怕。」

「但是現在嘛，對它多了些了解，雖然可以輕易毀掉我們，甚至是已知宇宙，但也只不過是個『熊孩子』，什麼都不懂，很容易騙。」

蘇華笑著解釋，神態輕鬆。

神聖凱莎嗯了一聲，不再言語，對蘇華口中的「終極恐懼」，不太感興趣，她與蘇華等人分歧之一，就是虛空生物是否存在。

「沒話說了？感情破裂后的夫妻，就是這樣可悲。」蘇華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就是蘇華明明擁有過後宮，現在卻跟沒有一樣的原因。

一萬多年，大部分後宮成員，都熬不過去。

而現在仍活著的後宮里，屬於「神」的生命層次，心態早就變了，就算再見到蘇華，估計也只是「故人」，讓她們繼續做後宮，幾乎不可能。

神聖凱莎這種，是動了真感情的。

但要炸掉蘇華時，身為神的凱莎，依然沒有猶豫。

「還是小姑娘好。」蘇華這麼想。

「沒什麼好談的。我並不抗拒死亡，就這麼落幕，也未嘗不可。」神聖凱莎繞過蘇華，繼續前往超新星，在最後一刻，她想近距離研究黑死劍。

「……」

「本來想過來看你笑話的。」

望著神聖凱莎的背影，蘇華忽然自言自語，「但看到你接受死亡的那一刻，好吧，有那麼一瞬，彷彿回到初遇你時，一見鍾情的感覺……」

神聖凱莎停下身形，回頭看向蘇華。

「雖然你不懂情趣，還死犟著自己的那套理論。但想到就這麼見不到你了，還真捨不得。既然神聖凱莎接受死亡，那拋棄了神聖的凱莎，就留下來……」

「跟我一起見證，無與倫比的未來吧。」

蘇華笑吟吟地看向神聖凱莎。

「你想做什麼？」神聖凱莎心中悸動，問道。

「虛空引擎，重新定義。」

蘇華調動虛空引擎，作用在神聖凱莎身上，只見神聖凱莎身影變淡，幾近消失，一點點金光飄散出來，隨即凝聚，漸漸成型，神體同樣凝實。

「還好你的神聖原子，記錄了一切數據，不然我現在，還真無法解析。」

蘇華伸出雙手，接住成型的金光。

幾秒后，一隻臉上帶有金色的布偶貓，出現在蘇華手裡，她仰著腦袋，盯著蘇華，露出了人性的驚訝表情，「喵？」

「莎莎，不想親眼見證一下終極恐懼嗎？」

蘇華給她名字都想好了。

雖說當年被凱莎炸掉，在蘇華算計之中，但那種感覺挺五味雜陳的，現在凱莎變成貓，陪在自己身邊，算是變相的懲罰。

「……」

「莎莎」咬了口蘇華的胳膊，咬了半天，氣消了些，轉身看向「神聖凱莎」，那具神體沒一點變化，甚至仍連接著基因系統。

而此時的「莎莎」，只具備凱莎的暗信息。

「該走了，不然會被懷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