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借道學道
四月初七，微風！
暖陽初升，又是一日晴天！
「宜祈福求嗣，春耕，煞東南，忌遠行！」
一夜之游！
陳泰絲毫沒有疲倦之意！
這個世界元氣充足，而《十念通靈訣》更是增長神思的功法！
非是練氣，非是聚形，而是一念多思，凝練神魂，安神定性，心思通明！
日初而始！
世界又開始變得祥和起來，只要不去深山野林，正常的勞作出行，已然不會有什麼大礙！
陳泰很享受一襲道袍，清風徐來的雅興！
站在一塊山石上，注目遠眺！
卧牛山以西是茫茫的樹源海，那裡山高林密，藤蔓纏繞，人煙難尋！
再看向東邊，那裡才是人類的世界，雖然看不分明，但隱約的城池輪廓，一條南北走向的大河貫穿！
回頭再看道觀！
偏房灶台煙霧蒸騰，青驢姐姐正在準備早食，淡淡的哼唱聲，看起來心情不錯！
道觀門前的小菜圃，一朵擬人的小花靈，一邊起舞，一邊揮灑粉塵，細細水露鋪灑！
天賦咒法，《喚水咒》！
這一點陳泰還是很有些好奇心！
這個世界的靈物天生就有傳承的能力，喚水、控火，催眠，颳風，甚至是驅魂！
這些在陳泰看來，就是法術，但又不是法術，非是借神詭的韻律，道人也無法使用這些神奇力量！
道人和道士！
一字之差！
迥然不同！
道人，借道之人！
道士，學道之士！
前世的道觀供奉三清玄妙，以求長生超脫世俗！
頂上有三花，道非俗世人！
喜歡探尋宇宙、陰陽、萬物之奧妙！
講究天人合一，自然之道！
而這個世界的道人，全然沒有這種講究，道觀非道觀，借道非求道！
「哎！世界千千萬，真是讓人費解！」
這個世界他是學不到真正的法術了，神詭更像是一把隨身武器，只能借用，借神詭之力，才能勉強施法，更談不上長生之路！
「觀主大人，花靈已經澆完水啦！」
小花靈還非常的懵懂，對世俗的一切都顯得興緻勃勃，幹完活，滿臉期盼的看著陳泰，單純的孩子！
「你做的很好，辛苦你了！」
小花靈聞言，自然心情愉悅！
「觀主大人，姐姐吩咐我給你梳洗！」
陳泰自從當上了這驢神觀的觀主，瑣碎的事從來就沒有再操心過！
吃穿住行！
生活起居！
一切都是他的驢神姐姐負責，而他的師傅孟老頭都沒有這麼好的待遇！
這樣看起來，他的確有些不一樣！
「蒽，給我挽個髮髻，清爽一些就行了！」
別看小花靈才出生，其實很多能力連陳泰都羨慕！
比如它能隔空控物，一根根髮絲，在它們眼裡再是簡便不過，一絲一毫都不會有差錯！
再比如一個簡單明了的《凈身咒》，連哼唱都不需要！
咒法一閃，塵土盡去，沒有比這更方便的了！
小青之所以把這些事讓小花靈來做，是有意培養這花靈的能力！
很多神詭太過孤僻，無知無識，不願意社交，導致最後無有依託！
神詭一旦墮化，就是一個不可逆轉的過程！
總的來說，神詭珍惜，但也離不開凡人，兩者缺一不可，只看緣分如何！
「吃飯了！」
早食不多，一碟咸筍絲，一碗花豆粥！
淡淡的清香，讓陳泰很是喜歡這種感覺！
他自己吃早食！
自然也不能讓兩個神詭干看著！
神詭一日可食用三柱香，香品質越高，自然收益也是越高！
「以後一日三香，一餐一香！」
小青驢秀氣的眼神立馬就亮了！
「虧姐姐沒白疼你！」
陳泰沒有厚此薄彼，從腰間的香囊中抽出兩炷青靈香，一詭一炷！
驢神姐姐若有深意的看著小花靈！
「你有福了，一炷青靈香，可讓你穩住根基，不再遊離！」
一炷青靈香就是十點氣數，對於陳泰而言不算什麼，有投入，以後自然會有產出！
「吃飯！」
小花靈還是第一次食香！
那種飄飄忽忽，迷醉之情看著都讓人擔心會暈過去！
就連淡淡花葉上都有些顫抖！
果然食香如嗑藥，葯不能停！
雖然不能長期供養小花靈，但此時它尚且年幼，陳泰有意給它一個良好的心態，以後做起神詭之靈，也會更心善一些！
「有人嗎？」
「孟老觀主在家嗎？」
陳泰沒有打擾兩人食香！
起身走到山門前，打開了木門！
只見！
村民，抬著一竹轎子！
轎子上坐一個頭髮花白的老漢！
雙眼微眯著，好似有些疲累，受不住山路的崎嶇，額頭已經見汗！
後面還有幾個童子嘻嘻哈哈，有些散亂！
手裡捧著幾個紅布遮掩的禮抬，一看就是香燭供奉！
看來有事上門！
「陳道長，孟老道長在家嗎！」
抬子上的老漢，拂了一把額頭，有些急切的詢問！
陳泰的師傅平日多有下山，一直都是身輕如燕，仙風道骨的模樣，也難怪村民不知道他已經故去！
陳泰搖了搖頭！
「我師父昨日已經故去，不知道你們有什麼事，我如今已經繼承了驢神觀的香火衣缽！」
「呀！孟道長怎麼會先我而去，真是讓人惋惜！」
老漢拍了拍竹轎！
「放我下來，我有事和陳道長說！」
幾個青年這才小心翼翼的放下竹轎！
「您請說！」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明日村裡春耕，需要禮祭，本來想請孟老道長一行，如此惡訊，真是好生神傷，老了老了啊！」
陳泰點頭！
心中略思，就已經明白了什麼事！
這個世界祭祀很多，但重要的也就幾個！
春耕備種！
一年四季！
最是重要！
這關乎著一年的生計問題，由不得不重視！
神詭之靈，懂風雨之理，自然可以讓風雨更協調，讓春耕開個好兆頭，這些村民才會安心！
「陸老，我師父如今已經仙游，這春耕的祭祀就由我來主持，您看可行！」
老漢聞言點點頭開口道！
「青驢大人神力無邊，陳道長自小修行，我們怎麼會信不過，這件事耽誤不得，就如此辦！」
說完話，幾個童子這才鄭重的把禮台打開！
不多不少！
十炷黃靈香！
若在平時，這已經是道觀頗大的收入了！
小青驢都只能三日一炷香的過活，這十炷香可做一月之用，算是大禮相奉了！
「啊——呃——啊——呃。」
清脆之聲傳來，陳泰無奈苦笑！
果然好日子一過，驢神姐姐都已經不稀罕這些黃靈香了！
小青驢虛空踏足！
看得一群村民急忙恭敬起來！
小小山村全賴這個他們心中的神靈護持，沒有人會在神詭面前不敬！
「小泰，這些香就給小花靈吧，它遲早要接受鍛煉！」
陳泰想想也是！
這裡太小了，資源有限，若想成長，還是需要出門遊歷！
陳泰收下了禮奉，就等於接受了禮祭！
村民這才笑容洋溢的下山而去！
春耕備耕，今日他們還有得忙！
農具修繕，牲畜餵養，都需要精心準備！
「小花靈，你知道做為神詭的職責嗎？」
小花靈點點頭！
「那就好！」
「明日春祭，我會暫時配合你施展咒法，過些日子，我會讓村裡送幾個青年來，給你挑一個契約人，你需要慢慢成長起來！」
小花靈若有所思，似懂非懂！
陳泰其實挺喜歡這小花靈！
神詭之初！
其實沒有高下之分！
成長到什麼地步，全看道人和神詭的經營！
只要經營的好，未來未必會比那頭大水牛差多少！
要知道那頭大水牛也是這裡出去的！
今日還早！
陳泰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法！
想著道觀後院的竹林春筍不少，如今是當季，不挖些可惜！
「小青姐姐，挖筍去不去！」
小青驢懶洋洋的趴在一青草地上，微眯著雙眼，神遊天外！
「不去！」
那好吧！
「我去，我去！」
小花靈對什麼都很好奇！
一聽去後院竹林！
雙眼神采奕奕！
玩心大起！
陳泰也不再勸！
懶驢打滾，就算是只神詭之驢，天然習性很難去改！
這是天性使然！
「小花靈，那我們走吧！」
陳泰從儲物架拿下背簍和一把小葯鋤，收拾一番就準備去後山！
其實以前的道觀都是自給自足！
山上不但有菜地，還有很多野物藥材可尋！
除了香火寥寥，吃喝其實頗有些野趣！
小花靈坐在陳泰的肩頭晃悠著腳丫子！
嘴裡還時不時哼唱一些俚語小調！
也不知道哪裡學來的！
還蠻好聽！
「小花靈，你是什麼時候有自己的意識的！」
「我也不知道呢，我只是很喜歡搖曳自己的花瓣，尤其是月光充盈的時候，我就感覺高興！」
陳泰點頭！
當一種生物有了自己的喜怒哀樂，自然會誕生一種全新的思維，再進一步就是神識了！
也許有一隻無名大手在操縱一切，默默看著人世變遷！
他總覺的這些神詭的誕生沒那麼簡單！
竹林悠悠！
風一吹！
沙沙聲傳來，讓人心靈都覺得舒暢！
路過師傅的小土坑，幾顆小草已然冒頭！
這才一夜！
真是讓人唏噓！
果然求道如攀高峰，不到山頂一切都是空談！
何況這個世界根本沒有什麼長生的仙家法門，有的只是一時的借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