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隨修

「我？氣運之子？」李立身張大了嘴巴，雖然他猜測到了面前的這位道長找上他是為了戰時自己覺醒的紅光，但他卻萬萬想不到他的朱雀血脈這麼濃厚，回想起自己將近三十年的人生，他搜腸刮肚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什麼奇遇與朱雀聖獸相關，祖宗十八代都是面朝土背朝天的普通農人，但面前這個活生生的仙人告訴他，他是天選之子，朱雀血脈。

李立身不再猶豫，不說丹火救下了他和軍隊性命，抓獲了邪人，單單看丹火的談吐見識就不是普通的修行者，李立身面向丹火，準備下跪拜師。但就在這時，丹火突然瞪大眼睛，彷彿見到了讓他無比驚恐的事情，大驚失色的丹火通體爆發出無比刺眼的金光，身後呈現出兩尊虛影，左方一尊金烏，右方一條蛟龍，但此時兩隻只出現在凡間神話的神獸卻沒有一分威嚴，而是彷彿承受了無比大的壓力的痛苦，丹火面上也不輕鬆，彷彿掙扎著一揮手，李立身只覺一股恐怖的大力將他掀翻，下跪拜師的動作也就此終止，丹火面上也呈現出如釋重負的表情，一把扶住石桌，大口大口地喘氣。

被掀翻在地的李立身也是驚慌不已，慌亂中問道：「師父，怎麼了？」聽到師父兩字，丹火好不容易緩和的面色驟然變得蒼白無比，急急說道：「將軍且勿拜師，也不要以師相稱在下，待老道緩口氣再向你解釋。」李立身只好站起身看着大口喘氣的丹火，靜靜等待。半晌之後，丹火終於面色緩和，卻問了個看似不相關的問題：「還未詢問將軍名諱。」「在下姓李，名為立身。」李立身答道。「李立身，李立身，為己立身，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這個名字看似簡單，卻承載了大氣運，大因果。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果然果然，能有朱雀血脈的怎麼會是常人。」丹火喃喃道。丹火喝上兩口茶，說道：「李小友，老道也不隱瞞，將剛剛的事情告知於你，到時如何抉擇看你自身，老道雖已初窺輪迴之道，但到現在依舊沒有弟子，由此，老道見到你時堪稱欣喜若狂，以為自身道統有繼，於是將你帶來，欲要收你為關門弟子，傳承老道一身本事，但老道卻忽略了一點，我們現在的天地是為五位仙帝所佑，因此天地輪迴會護佑聖獸血統的生靈，而你繼承的還是極其濃厚純凈的朱雀血統，由此你的氣運堪稱滔天，老道氣運菲薄，難為師尊，承擔不起你的那份氣運，也承受不起你的一拜，當時你有下跪之勢時，老道見到的是一尊朱雀在你的體內向我鳴叫，你可能願意拜師，但朱雀可不願拜，你那一聲師尊，足足化去了老道百年功力方才化解那滔天之勢，你也不必因此自責愧疚，越是如此，越是說明你體內的朱雀血脈濃厚，越是能成大器。如果你不嫌棄老道，可以喊一聲丹火道友，從此我們可以以同輩相稱，老道依舊可以引你入修行之道。」

李立身也不是愚昧之人，聽到這裏哪裏還不懂把握機會，稱呼道：「那在下就得罪了，多謝丹火道友傳道之恩。」丹火也一笑：「那李道友就自今日起，在老夫這洞府內修行吧，在下祝願道友早日結成金丹，走上大道。老道只希望李道友將來有了子嗣，能讓老夫收為弟子，給老夫留下一份傳承。「李立身道：「丹火兄放心，犬子小女有丹火兄教導，那在下自然是求之不得。」

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轉眼十年已過，李立身正在嘗試凝結金丹，旁邊是皺着眉頭的丹火，一天一夜過後，李立身苦笑着睜開眼，丹火也苦笑一下。李立身的天賦超乎丹火的想像，從踏入修行開始，便以恐怖的速度開始修行，雖然由於年紀過了最佳修行年紀，失去了胎中的一口先天之氣，但他的體質堅韌無比，吸納天地靈氣的速度快的髮指，彷彿是靈氣爭搶著要進入他的身體，僅僅用了一年時間便從一個毫無修為的普通人踏入了化海境後期，丹田中的靈氣之海彷彿大到無邊無際，海上呈現著各種異象，想起李立身丹田中的異象，丹火又皺起了眉頭。一般來說，只有天才中的天才化海境中才會有這異象出現，李立身出現異象丹火不奇怪，但奇怪之處在於異象居然不是朱雀之象，李立身的異象是一把看起來粗糙無比的三尺竹劍，彷彿是農夫為孩子玩耍所隨手削出的一把劍，但偏偏在劍柄上刻着一根羽毛，雖然沒有任何註釋講解，但丹火第一眼看到時就感覺這是一根朱雀之羽，到底是什麼樣的劍才能讓朱雀之羽心甘情願地被刻在上面，但偏偏在丹火印象中遠古十大神兵，六大劍派的鎮宗神劍沒有一把是竹質的。李立身身上處處都是矛盾，明明擁有着火神朱雀的血脈，卻偏偏在火屬性的術法上天賦不足，反而在木水屬性上遊刃有餘，明明天賦可怕，但九年過去了依舊無法凝聚出金丹，每次在凝聚到最後的時候，未定形金丹都會莫名其妙地離開丹田，然後化為一隻朱雀再沖回丹田，但回到丹田后不是如同正常修士一般定丹田，護大道，而是化為靈氣回到無邊無際的靈海中，讓丹火和李立身都束手無策，縱使丹火絞盡腦汁也無法讓那隻朱雀金丹留下來。

「欸，罷了罷了，可能是時候未到，難以突破。」丹火無奈說道，「李道友，如今你也算是遇到瓶頸了，以我所見，你不如下山吧，待時機到了，自然能夠順其自然地突破。」就這樣，年方不惑的李立身背着一大袋丹火贈與的金銀財寶，騎着丹火的玄龜坐騎回到了家鄉，見到了丹火所說被朝廷照顧的很好的父母。雖然年方四十，但在走上修仙之道后，李立身的容顏卻基本不變，依舊是上山時的三十歲模樣。又是十年過去，李立身已是知天命之年，雖然戰功累累，但錯過了按功分賞的李立身已沒有合適的官職可居，在他的要求下，朝廷只能無奈的給他了青竹城的城主一職，而不是如宰相所言暫空職，待年邁的兵部尚書退休後繼尚書一職。

「小公子，該下來了，夫人在喊吃飯了，當心又被老爺關禁閉。」小公子旁邊看護的管家無奈地催到，聽到禁閉二字，無法無天的李家獨子打了個冷戰，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唯獨怕父親的禁閉，不為別的，關在書房裏，雖然依舊有吃有喝，但父親依舊會來書房正常理政讀書，那時自己除了讀毫無趣味的書本無事可做，還要小心翼翼地不能打擾父親，否則說不定禁閉時間又要延長。上次就是因為在對街的雲華家玩時和雲華把他娘的嫁妝偷出來玩結果弄丟了一支鐲子，不管自己怎麼解釋是不小心丟的，父親依舊是叫他往師父像前跪了半天，再往書房關了兩天的禁閉，後來聽說父親給雲家的寡婦賠禮道歉，不顧拒絕賠了一大筆銀子，而雲華除了給他娘揍了一頓啥事沒有，反而自己給父親關了兩天禁閉，念了半天經。還是師傅好，小公子想到。那個白頭髮白鬍子的師父每次來的時候都會給自己帶來好多好多好吃的東西，還有很多用來泡的藥材，每次泡完葯浴都舒服的不得了。心裏雖然如此想到，身體卻不情不願地從石獅子上下來，被管家接住，老老實實的回到城主府去吃飯。

【作者題外話】：沒想到吧，主角可不是李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