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壽會前夕

「哈哈哈哈，白莊主，四十大壽，可喜可賀啊，我老王來給你拜壽了，啊哈哈哈。」

「哈哈哈哈，王員外客氣了客氣了。」

王員外招呼身後的隨從遞上了自己的賀禮。

「白莊主，一點兒薄禮，不成敬意。」

「真是讓王員外破費了。來，張叔。」

白風清讓身後的張叔接過了禮物，順便帶著王員外一眾走過外院，穿進內院，走進正廳。

「對了，白莊主，聽說您兒子也和您同一天壽辰，我那禮盒兒里也有他的一份兒，請您替我轉交給他。」

「哎喲，您這不是又亂花錢嘛，真是，他一個小孩子過什麼壽。」

「欸，白莊主，此言差矣，貴公子也十二了，後面就得把他當一個大人來看了，送點祝福是可以的。再說也不是什麼貴重的物件，可不許推辭哦。」

「是是是，不過我得讓他來親自感謝您。張叔，去把月兒叫來，臭小子不知道又去哪瘋了。」

「好的，老爺。」

張叔走出正廳尋白若月去了，而白風清則將話題扯到跟著王員外一起來的王大少爺。

「大少爺，我沒記錯的話，您今年二十了吧？」

「白叔叔好記性，小侄兒春天剛滿的二十。」

「二十歲好啊，二十歲是個不錯的年紀啊。」

「唉，白莊主您就別抬舉我這傻兒子。我沒記錯的話，白莊主您二十歲時就已經名震四方。可是我這兒子，二十歲了，武沒學到多少，文也是個夯貨，經商又吃不進什麼苦，整天就在鎮上瞎逛，無所事事。」

王員外趕緊趁機會罵了罵自己的兒子，也算敲打敲打他。

「唉，爹。我不是從去年開始就改了嘛，您別著急呀，再說了當著我白叔叔的面，幹嘛揭我老底兒啊？」

「亦兒啊，我看你就是從小被慣壞了，當然，我的原因很大。可是你要明白，你這個年紀這個樣子已經是個紈絝子弟了。就拿你白叔叔的徒弟們來說吧，你倒是只見過三弟子，就是那位可欣姑娘，其他的男弟子你還沒見過，但我可是見過的，他們幾個樣樣都比你強，那是氣宇軒昂，大氣凜然。其中也不乏比你年紀小的，可是我看了都甚是喜歡。」

「爹，可是我......」

「欸欸欸，算了算了，王員外數落自家兒子幹嘛，人各有志，何故攀比呢。」

白風清眼見話題不對，趕緊出來打圓場岔開話題。

「欸，對了。剛才員外叫公子亦兒，我才發現我還沒有問過大少爺的名字呢。」

「哦，白叔叔，小侄兒單名一個亦字，亦步亦趨的亦。」

「王亦？嗯，好名字，好名字啊。」

白風清正在感慨王大少的名字，就忽地聽見門外好一陣嘈雜的聲音，待聲音越來越近，已有七人進了正廳的門，除了剛出去回來的王叔，其他幾個正是那師兄弟六人。

「爹！」「師父！」

六人朝著白風清作揖請安。

「來，這位是王員外，你們也認識。」

「王員外！」

六人齊聲喊了一句，也作了一揖，王員外立馬也起身還了一禮。

而眾人彎腰起身時，在人群中的熊可欣卻看見了王員外一側的王亦王大少爺，那個大少爺呢，正在痴痴的盯著她，雖然臉上好像有點拘謹，但還是直接嚇跑了熊可欣。

「師姐，你上哪兒去？」

袁一鳴跟著跨出門檻倚著門牆喊著師姐，只是熊可欣並沒有回頭，直接跑進自己的房間，關上了房門。

王員外看見這一幕，斜眼白了自家兒子一眼，正打算出聲呵斥，就聽見了林楓的聲音。

「喲，這不是王大少爺嘛？咋今天想著來咱家逛逛？不會是來找我賠衣服的吧？」

「是你們！」

王亦沒有去搭理林楓的嘲諷，反而是咬牙切齒悶聲說了一句，沒想到白若月一下就接了過去。

「沒錯，是我們，怎麼？還想再打一架？」

「月兒，休得無禮。」

王大少爺原本聽見再打一架時，心裡發怵，差點後退來著，結果聽見白風清的呵斥，突然才意識到自己剛才也太過於膽怯，便立在原地自己痛述自己，不再說話。

「欸欸欸，原來各位公子和犬子認識啊，好事兒好事兒。不過聽語氣，好像大家不太愉快的樣子，誰來給我老頭子說說前因後果唄。」

「你們誰知道啊？」

白風清問了面前的五位弟子，結果沒有人想要主動站出來的意思。

「江城，你來說。」

白風清直接點了江城的名字，而其他幾個師兄弟則是憋不住壞笑。江城也一臉無奈，如此這般的說明了與王大少爺的相遇故事。

「哎喲喲，白莊主，你看看，我這不是在您面前丟臉了嘛。我這傻兒子，欺負人沒欺負過，還找幫手一起去尋釁滋事，結果反倒被教育了。怪不得那天我看他偷偷摸摸的回家來燒了件什麼東西，原來是幾張布塊兒啊，唉，這真是，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了。」

「王員外言重了，我這兒子和這幾個弟子，也是調皮，把這事兒弄的，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嘛。」

「亦兒，聽見沒有，你白叔叔在給你開脫呢，還不給各位公子道歉？」

王大少爺立在原地沒有答話，眼裡好像滿是不服氣。

「欸，不用，這兒子輩間的打鬧，讓他們自己去處理，也許一起玩玩就好了。咱們啊，不插手好些。月兒啊，你肯定沒把這件事兒放心裡吧？來，和王少爺握個手言個和。」

「好嘞，爹。」

白若月走到王大少爺跟前，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搖了搖等著王少爺的手。王亦也是萬般糾結，不過轉念一想，有這麼個台階下，也是極好，便伸過手去搖了搖，算是了了恩怨。

「好了，就這樣吧，林楓。帶上王大少爺，和你們師兄弟幾個一起玩玩，我和王員外聊聊天。」

「是，師父。走吧，王少爺。」

林楓幾人走到王亦身旁一邊兩個，手都搭在他的肩膀上，推搡著把他帶出了門外，王大少也是第一次了解到進了賊窩是什麼感覺。

「王員外，書房請。」

白風清帶著王員外進了書房，隨手就又閉了房門。

「王令史，怎麼樣，情報是否有誤？」

「白將軍，我的線人確實是打探到對方有動手的意思，至於為什麼他們的部隊沒動，我也不得而知啊，現在也無法去找線人確認，只得先提醒邊關做好防備了。」

「線人可靠嗎？」

「你是怕他投敵傳遞假情報？應該不會，我還是對他比較信任的，再說傳這種假情報的意義又何在？」

「也是，因為這件事，我有點操之過急了。」

「唉，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也好，至少先把這兩天開心的度過。來來來，王員外，我這兒有幾幅書法大家的字，一起來看看。」

「好啊，白莊主。」

「哎呀！」

白風清突然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頭，似乎對他自己十分不滿意。

「怎麼了，白莊主？」

「剛剛叫我兒子來不是打算當面謝謝您來著，怎麼什麼都沒幹，就讓他出去了呢？哎呀，我這真是糊塗。」

「欸，多大點兒事兒，現在不去想這些，我啊，對你那幾幅字畫更感興趣。」

「哦，哈哈哈哈。」

二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笑聲充滿了整個書房。

而在袁一鳴、莫子凡的房裡，林楓帶著他的四個師弟趴在窗口只露出幾雙眼睛盯著外面。

「大師兄，這樣不好吧，人王大少爺好歹也是個客人，這第一輪就讓他來找我們，不太好吧。」

江城對林楓的做法有些不認可，結果只是得到了林楓一個輕蔑的笑。

「二師弟，你真以為我是要他和我們玩這麼幼稚的遊戲嗎？過一會兒你就明白了。」

林楓並沒有解釋這樣做的意義，只是提醒大家小聲一點，悄悄的看著外面。

沒過一會兒，袁、莫二人房間的斜對面，也就是熊可欣的房間，從裡面走出一個左手提壺右手拿瓢的女子，這正是白若月的三師姐。熊可欣走過正廳外的走廊，路過門口時，偷偷朝里瞧了一眼，發現那王少爺不在，便舒了口氣，走到水池邊，往水壺裡灌滿水，澆自己門前的花。

「欸欸欸，隱蔽隱蔽，角兒來了。」

房間里林楓瞧見王大少爺已跨進內院的門，趕緊用手壓低趴在窗口的眾人。

王亦走進了內院門，腦里卻是思緒紛飛，原本他是不打算接受這種遊戲的邀請，可是也不好拒絕，並且自己又對這些地方根本不熟，更不好肆意亂闖別人的屋子，王大少爺正想到這，打算放棄尋找時，卻看見前方有個女孩正在澆花。

他從背影一看，就知道是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可欣姑娘。本想上去打個招呼，可是又被自己的理智攔住，但最終還是沒理智到頭，朝熊可欣走去。

「可欣姑娘。」

王亦在離熊可欣五六步的地方停下來，喊了一聲。熊可欣一聽聲音，便知來者是誰，直接縱身一跳，從花的頭頂跳上走廊，正打算跨進門時，又被叫住。

「可欣姑娘，別走，我只是想問問你看沒看見白公子他們。」

「我沒見到過我師弟他們，你可以去對面找找。」

熊可欣回了他的話，只是依舊沒回過頭來。

「哦，好的。謝謝姑娘。在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望姑娘接受。」

熊可欣沒回話，但也沒進屋。

「姑娘可不可以不要一直避著我？」

「那王大少爺您能不能不要一直纏著我？」

熊可欣的話讓王大少直接語塞，隨後她又繼續說道。

「我明白王少爺您對我的心意，但我沒有這種與你一起的打算。」

「我可以改啊，可欣姑娘。我知道自己是個紈絝公子，沒什麼大志向，也沒什麼優點，甚至說全身都是缺點，但這些我都可以為了你去改變。我也已經在改變了，你再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會變得讓你刮目相看的。」

「王少爺，請您以後別再說這種話了，我不願意聽見有人因為我而去刻意改變些什麼，我承受不起。當然，我肯定期待您更加優秀的樣子，只是希望您別被其他人束縛住了，這樣不好，也不自在。還有，我的心上也已經有人了，您沒機會，放棄吧。就這樣，謝謝。」

熊可欣說完，便進了屋子關上門。

王亦則在原地失神了許久，突然像是忘記了自己為什麼來到這兒的，自己原本的打算是什麼，只是偶然間瞥到了水池旁的葫蘆瓢，便走過去不知所以然的拿起來，舀起水，走到花兒旁邊，一朵一朵的仔細澆灌。澆完后，放下水瓢，恍惚的走出內院。

而在房裡的諸位，袁一鳴正在給莫子凡述說自己為受到拒絕的王亦感到可惜，白若月和江城在討論藏在熊可欣心裡的那人是誰，只有林楓在為自己花心思故意撰的局，但卻沒有得到好一點兒的樂子而感到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