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農家燒酒

天剛晌午的時候龍薇薇的二叔、二嬸回來了，一身莊戶人家的打扮，草帽、雨衣，兩腳泥，鋤頭、籮筐還有鋤把上掛了只打來的野兔。

看到龍薇薇二叔很高興：「薇薇回來了，快把兔子剝了，給薇薇做個野味。」

紅燒野兔，風乾的山雞，老豆腐加上竹筍乾，二嬸下廚龍薇薇在一旁幫忙，時候不大幾個菜端了上來。

酒是山裏人自家釀的米酒，甘甜清香，二叔給每個人都倒了一碗。

「薇薇晚上不走吧？」二嬸怕龍薇薇喝酒開車不安全，問了一句。

「不走，」一旁的阿婆不等龍薇薇回答搶先說道，「回來一趟歇一晚再走，好好陪陪阿婆。」

「好！」龍薇薇爽快地答了一聲，對着二叔舉起了酒碗。

酒很醇，菜也香，一碗酒下肚梁三感的微微有點暈，忙推辭不再喝了，二叔笑了：「年輕人，我這自家釀的酒好，喝了口不幹頭不痛，就是酒勁兒太大，從沒有人喝過三碗。」

龍薇薇笑道：「二叔，三子是客氣，他若是喝起來只怕要把你家酒缸喝見底。」

梁三忙擺手不讓她往下說，奈何二叔已經聽到了耳里，哪裏還理會梁三的推辭，奪過碗去又給倒了滿滿一碗。

「喝，孩子，能喝酒好，當年我跟大哥在東湖區陪那些王八蛋喝酒，天天喝呀，胃都喝出血，那酒不行，都是酒精，跟咱自家釀的糧食酒沒法比。」

「對，」龍薇薇插道，「聽說那時候人家都叫二叔酒神，到現在還有人總提二叔喝酒的事兒呢。」

「唉！老了。」

二叔有點感慨，端起滿滿一碗酒跟梁三碰了一下，一仰脖灌了下去，這下把梁三嚇到了，這個是白酒呀，一下一碗還不喝死人？

「喝呀！」二叔看梁三端著碗不喝有點不高興了，「我龍家的人哪有不喝酒的。」

梁三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心說：我啥時候成龍家的人了。

看二叔的意思是把龍薇薇剛才的話當真了，真要跟自己拼拼酒量。

喝吧！捨命陪君子！

梁三端起了酒碗，另一隻手不由自主地摸了一把腰間，登時覺得精神一振，頭腦一下子清醒過來了。

看看桌上幾人，龍薇薇看着他的眼神裏帶着擔憂，又像是希望他喝下去能在二叔面前臉上有光；二嬸只顧端著飯碗吃飯，可能對二叔跟人拼酒見的多了，已沒了新鮮感。

老婆婆可能怕梁三第一次登門喝多了，還一直的勸：「孩子，別聽你二叔的，不能喝咱就不喝。」

「喝，阿婆，我沒事。」

梁三端起酒碗一飲而盡，又把碗放到了桌上，這次親自抱起了酒罈：「二叔，這次我來倒酒，咱爺倆喝個盡興。」

二叔很高興，拍著梁三的肩膀哈哈大笑：「哈哈哈，好小子，二叔喜歡你，跟二叔當年差不多。」

提起了當年，二叔少不了又是一番感慨，酒在傷感與懷舊中不知不覺又喝了幾碗，這幾碗酒下肚后二叔明顯得就多了，眼神也擰了，話也說不利索了。

「當……當年我跟大……大哥在東湖……東湖區那……那叫威……威風，區……區領導都……都常跟我……我倆喝……喝酒，厲……厲害吧……」

「厲害，」龍薇薇笑嘻嘻地附和著，「東湖誰不知道酒神呀！」

「也……也有叫……叫我酒……酒鬼的，哈哈哈……」

二叔拍著桌子頭晃個不停，看得二嬸飯都吃不下了，對梁三道：「看，你二叔又喝多了，一喝多久沒提當年的事，可能顯擺了。」

「沒……沒顯擺，都……都是真的，不信你……你去問問……」

二嬸沒好氣地懟了他一句：「我去問，問誰呀？」

「問……問雷五，問……問你五哥去。」

雷五是二嬸的五哥？

梁三沒醉，這句話聽得清清楚楚，一開始沒仔細看二嬸的長相，這會兒細看二嬸與那雷五還真有幾分相似，長臉，薄唇，唯一區別的是雷五有一雙鷹眼，二嬸沒有，二嬸給人一種很隨和的感覺，特別是看自己丈夫的眼神里都帶着幾分敬佩幾分疼愛。

既是雷五的妹妹為什麼不去雷五那裏找點事做，何苦在這荒山野嶺里刨土疙瘩。

想起了兩夫妻從田裏光腳回來的場景，梁三很是不解。

看看龍薇薇，龍薇薇沖梁三微微點了點頭，意思是說二叔說的是真話，二嬸真的是雷五的親妹子。

「再……再喝，今……今兒喝個痛快……」

二叔還嚷着要喝酒，二嬸勸不住他，對着龍薇薇二人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好了！」一直沒說話的老婆婆拍了一下桌子，把二叔嚇了一跳，「不喝了，讓孩子吃點飯，晚上再喝。」

老婆婆聲音不高，卻把二叔鎮住了，訕訕地對梁三笑了笑：「你……你阿婆不讓……不讓喝了，你吃……吃飯吧，我去……我去睡覺了。」

說着顫巍巍地站起來踉踉蹌蹌地奔后屋去了，龍家三人應該是見慣了二叔醉酒，各自吃自己的飯沒人去管他。

梁三擔心道：「二叔沒事吧，要不要……」

「沒事，」老婆婆拉長了聲音，擺着手示意梁三坐下，「他喝多了就這樣，睡一覺就好了，沒事，你吃你的。」

梁三隻好坐下來繼續吃飯，可喝了一肚子酒哪裏還吃得下去，坐在那裏想着二嬸與雷五的關係出了神。

吃完了午飯，二嬸與阿婆收拾了桌子，梁三幫忙打掃了一下，這會兒卻不見了龍薇薇。

過了好一會兒才見龍薇薇從車裏鑽了出來，從車裏出來的龍薇薇竟然換了身衣服，短袖短裙換成了一長衣長褲，腳上也換了雙運動鞋。

「走，三子，我帶你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