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偵探的工作

「怎麼搞成這樣子？」

達特利心裏很是驚奇，格尼斯躺在牧神與耕種教會在科靈市分部的「綠野教堂」里。

科靈市主教，位階7的「植物學家」，圖安斯閣下正在為他檢查身體。

格尼斯的後背上有一個焦糊的拳印，附近都是淤青紅腫。

「我也不知道啊。」格尼斯語氣很無奈，「我昨晚在監視那個夏爾·菲爾德的家，背後面來人，一拳就打暈了我。」

「沒看見人？」達特利的眉頭已經皺起來了。

「沒有，速度太快了。」格尼斯回想起來還是有點不可思議。

「雖說我當時有點犯困，但那個神秘人的實力絕對很強，他還拿走了我身上的槍袋和其他東西。」

聽到槍袋都被拿走了，達特利愈發嚴肅起來，「今晚我過去看一趟。」

圖安斯·比特是個白鬍子老頭，穿着一身綠色的主教長袍，拿着銀杖就往格尼斯的傷處戳去。

劇痛從傷口傳到腦袋，但格尼斯只是咬牙硬撐，沒有發出聲音。

之後一股清涼由銀杖傳導過來，緩解著疼痛感。

但隨即劇痛再度襲來，那種清涼化作利刃在骨肉間移動。

格尼斯頭上冒出了汗水，瞳孔變大，仍然忍受着。

「嗯，肩胛骨碎了幾處，我用根須靈質暫時將其固定了。接下來這些天服用一些促進癒合的藥劑就好了。」圖安斯主教將銀杖收了回來。

「謝謝了，主教大人。」格尼斯緩過來，出聲道謝。

倒是達特利有了意見，問：「主教大人，為什麼不用魔法儀式？」

「藥劑太慢，永恆之葉很缺人手。」

一向平和的圖安斯主教將銀杖在地上頓了頓，嚴肅地說：

「魔法儀式不是萬能的，你從神明那裏借來的力量，永遠是有代價的。」

「別忘了，《牧神紀事》上所有的東西都是真實的。」

「『崇古龍裔』仍舊活躍，再想想異變和龍化的後果，達特利！」

「你不能因為你沒有經歷過，就認為它們不存在。」

面對主教大人的怒氣，達特利只能低頭，「銘記您的教誨，閣下。」

一旁趴在長桌上的格尼斯臉色複雜起來。

達特利接着問格尼斯：「還丟了什麼東西？」

「三張金紙鈔，一瓶生長儀式材料，和煤油火機。」

不知道為何，格尼斯隱瞞了他從男爵家拿走的匣子，和他身上那塊沒有被拿走的懷錶。

「回頭寫個條子，我拿去警察署那邊報銷。」達特利很在乎自己的隊員，「既然是為作為調停人查案丟的東西，那麼讓科靈市報銷一下也是應該的。」

格尼斯的心情更複雜，只能裝作若無其事地點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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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工作，找工作！

夏爾穿上自己最規整的那套正裝，也就是去接小琳娜的那一套。

灰色的襯衫，黑色修身小馬甲，筆整的長筒褲，嘖，朝氣蓬勃的好青年。

再把小禮帽一戴，裝飾一根纖細的手杖，真不錯。

原主的身體的底子挺好的，真不愧是大家族的貴公子，不斷地進行基因選擇性優化，相貌就是好。

首先，先把小琳娜給安置好。

已經和安德魯太太說好，今天下午讓她帶着小琳娜去參加銀橡樹街某些家庭的下午茶會。

他自己就能去那些偵探事務所面試。

夏爾很自信自己的能力足以勝任一個偵探的工作。

靈魂融合所帶來的探知，陽光結社的「傲慢」先生，還有文化底蘊豐厚的異世界知識，雖然大部分都忘了。

這些都是超出常人的能力，拿到職場上就是獨一無二的核心競爭力！

夏爾感肯定，他能給僱用他的偵探事務所帶來巨大的改變和收益。

畢竟是驕傲的吃貨國人，對世界的美好和美食一樣信心滿滿。

直到。

第一家，科靈市警察署對面的「大偵探傑夫事務所」。

溫和柔美的接待小姐抱歉地說：

「真是不好意思，我們這裏的偵探人員已經滿了，不再招聘。」

第二家，蒸汽與機械教會附近的「秘密偵探事務所」。

市利的老闆看了他一眼，就說：

「我們需要老成穩重，圓滑世故的偵探，不是喜歡偵探小說的年輕人。」

然後趕人。

第三家，煤氣管道公司隔壁的「金甲蟲私人偵探事務所」。

一個老偵探直接說：

「小夥子，想要當偵探，就得先跟人學習與一下偵探的工作訣竅。一周10個銀幣，只要兩個月，我教你如何快速進入偵探行業。」

氣得夏爾無話可說，直接走人。

我是來上班的，不是來教錢學習培訓的。這不就成了那些，說着交錢培訓保證工作，實則騙一波就跑的求職陷阱嗎？

見多識廣的好處就在這兒體現了。

看着外面西方古典風格的建築，夏爾升起了一種利用知識賺大錢的心理。

龐氏騙局說不一定可以讓他拿到豐厚的第一桶金。

但，騙到了錢，也要跑得了人啊。

萬一騙到了中高位階的靈能者，找到你就是那麼一兩天的事。

夏爾想想只能作罷。

一位打扮得體的男士看見夏爾從金甲蟲偵探事務所出來，迎了上去。

「噢，先生，請問您的困擾得到解決了嗎？」

夏爾搖搖頭。

「當然，有點時候，生活中就是有那麼點不如意。我是說，如果金甲蟲偵探事務所不能滿足您的需求，我們完美偵探事物所很樂意為您提供最優質的服務。」

這位先生的話讓夏爾有點無語。

我是來找工作的啊，不是出來當撒錢的大肥羊。

「先生，我目前的苦惱就是，我需要一份偵探的工作。」夏爾說出事實，希望他知難而退。

這位先生聽到這句話，又仔細端詳夏爾的面容，就更為積極了。

「我們完美偵探事務所正缺少您這樣有才華的偵探，您不如加入我們？」

他的話讓夏爾心裏一喜，真的有人一眼就看中我。

當即表示，「當然可以。」

這位在競爭對手門前拉客戶的布倫達先生是完美偵探事務所的僱員，但並不是偵探。

據他所說，完美偵探事務所與其他偵探事物所不同，好評度非常高，尤其是那些貴夫人，更是忠實擁簇。

夏爾覺得也是，貴婦人無非就是貓咪丟了，丈夫出軌。這些事情簡單得很，報酬還高，很正常。

完美偵探事務所與別的事物所裝修也不一樣，綠色的植物盆栽，淡黃色牆壁掛着類似於印象派的畫作，空氣中還瀰漫着一股清香。

前台客廳里是個嬌小玲瓏的短髮女孩，正在翻著書頁。

這裏讓人感覺極為安心。

布倫達先生帶他去到老闆辦公室，老闆是個發福的禿頂中年人。

他地中海式的頭型抹上髮蠟，整整齊齊地梳理過，表示這是他最後的倔強。

布倫達俯身在他耳邊說些悄悄話，老闆的目光在夏爾身上遊走一圈，點點頭，摸出5個銀幣遞給布倫達。

夏爾坐着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倒是覺得完美偵探事務所的老闆大方慷慨。

得到好處的布倫達先生滿懷笑意地拍了拍夏爾的肩膀，口中說着：「好好乾，年輕人。」

夏爾也禮貌回應。

啪地一聲，門被關上，老闆開口道：

「年輕的先生，請問您的家鄉是群山公國嗎？」

「是的。」對於這個問題夏爾沒必要遮遮掩掩。

「我早就聽說群山公國的少女樣貌出總，和那兒產出的絲綢一樣柔滑。」禿頂老闆說着也打開了他那隻玳瑁鋼筆，在紙上書寫。

「但，我一直不曾相信。即便是昆特拉爵士在他的《群山見聞錄》裏，將山嶺之民的少女吹得天花亂墜，我認為昆特拉爵士也只是作為作家的藝術加工而已。」

老闆將那張紙推給他，一份標準的雇傭合同，底薪10個銀幣。

「可在你的身上我確實見到了山嶺之民少女的影子。」

「嗯，比我年輕的時候要帥氣不少。」

夏爾看着這份雇傭合同，只覺得幸福來得也太快了吧。

也就無暇對禿頭老闆最後那句自誇進行一番吐槽。

合同是真的，底薪也比別的偵探事務所翻了一倍。

但從無人問津，到突然願意高薪雇傭你，不會存在貓膩嗎？

夏爾陷入了思索。

「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完美偵探事物所的老闆，也是一號偵探，海曼·巴萊特。」

他同時打開一個雅緻的錫鐵盒，抽出條狀的樹脂糖放在雇傭合同上，「願意加入我們事務所嗎？」

海曼先生自己也嚼了了片樹脂糖，看着思考狀態的夏爾。

稜角分明卻面容柔和，認真審視合同又讓他帶上淡淡的疑慮，五官端正可說不上精緻，卻給人一種非常舒服的感覺。

他絕對能提升偵探事務所的口碑，海曼先生心想。

這位青年猛的讓他想起《群山見聞錄》裏的描述：

你初時並不會注意到少女的美麗，她不像海藍女子那般有着令人驚艷的天使容顏。她從你面前路過，你不會突然愛上她。

但是，當她在溪邊浣衣時，鬢角的汗滴滑下，銀色鈴鐺似的笑聲和林間的光線一起襲來，你就知道她永遠會在你的夢裏出現。

…沒有問題，就是一張普通的雇傭合同。

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入職不滿三個月，需要繳納50個銀幣的賠償金。

夏爾捏起那塊樹脂糖放入嘴中嚼了起來，薄荷味，還有糖漿的甜味，比自己熟悉的口香糖更有嚼勁。

「感謝您的慷慨，能借我用一下鋼筆嗎？」夏爾想不到拒絕的理由。

不錯的底薪，還有一半委託完成後的提成，對缺錢的他真的很有誘惑力啊？

刷刷地簽好名，夏爾的海藍語學得還不錯，畢竟現在海藍王國是真正的海上霸主，也是舊日大陸上的頂級強國。

白塔創始人，第五紀元最偉大的學者，博胡米爾·白塔，就是海藍人。

海藍語連最古老的希伯尼帝國都列為了官員必修的課程。

「歡迎入職完美偵探事務所，夏爾·菲爾德先生。」

海曼先生和他握了握手。

「我從什麼時候開始工作？」

「如果你有空，現在就可以。」海曼先生微笑道，「但心理輔導不是那麼容易上手的，你需要一點入職培訓。」

「這裏不是偵探事務所嗎，為什麼我的工作是心理輔導？」夏爾很吃驚。

而海曼先生的微笑有點耐人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