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借力打力
第二天，早八點整。財務科門前又堆滿了人。財務科長以為又都是兌款的，急忙向大夥解釋：「你們稍等等，小馬去領款了。估計得九點鐘銀行才開業，這次肯定讓大夥全兌走。」
站在最前面的人卻擺了擺手，道：：「科長，你可看清了。我是來交款買股的。」說完，還特地晃了晃手中那厚厚一搭嶄新的票子。
場上一下子就驚呆了。
財務科長一楞，仔細一看，正是供應科長吳術。好笑著道：「噢，吳科長啊，您交多少？」
「20萬。」吳術不慌不忙道。
財務科長接過錢，掂了掂，用手拍打了兩下，果然是剛從銀行支出來的新票子。她叫出納收了錢，開了收據。
吳術轉身向大夥微微一笑，穿過人群，走了。
吳術一走，人群馬上哄的一聲，眼都綠了：交二十萬買股，這不等於把錢往糞坑裡扔嗎？肯定打了水漂啊！
不過，說歸說，吳術這二十萬買股，剛才還躍躍欲試，瘋狂擁擠的人群一下子就靜下來。本來堅定不移的退款者，開始猶豫了。有人小聲嘀咕道：「這小子是邪廠長從黑水礦帶過來的，他交了款，是不是有內幕消息啊？」
另一不滿的聲音道：「我看，他好象是托。不是邪不凡見我們退款人太多，怕鬧亂了，急忙派了一托前來誘導我們。沒準，我們前腳走了，後腳人家就把錢退給人家，也說不定。」
「嗯，也有道理。」人群又開始前涌。
突然。有人一聲喊叫：「邪廠長來了！」人們自動閃出一條衚衕來。
只見邪不凡西裝革履。胳膊下夾著一個黑色公文包。一看那包就是上等牛皮。很貴地那種。他邊走邊向大夥微笑示意。不慌不忙地走到財務科長跟前。把皮包輕輕往桌子上一放。道：「小雪啊。我也來交錢買股來了。」
原來。財務科長姓雪。叫雪敏。雪敏急忙把叫手下人去拿椅子。好讓廠長坐下。
邪不凡擺了擺手。隨手打開公文包。從裡面拿出五十沓厚厚地人民幣來。往雪敏手中一推。道：「我交五十萬！」
「小馬。快收錢！」雪敏恐怕小馬怠慢了廠長。急忙催促道。
錢交完了。邪不凡抖了抖黑色公文包。裡面已經空了。他轉身向著大夥說道：「我邪不凡會上說過。這事是個好事兒。大夥都跟我干一場。全靠工資過日子。沒什麼外來項。今個兒自我們班子成員給大夥提供個賺錢地機會。信我地。跟著我干。不信我地。你們可以自願退款。」
他又轉身對財務科長雪敏道：「到銀行多提點款，只要是願意退的。照付不誤，一個子也不能少。」
說完，他微笑著走了。仰著頭，挺著胸，那份自信讓在場的所有都屏住了呼吸。
邪不凡的號召力是驚人的，緊接著，肥佳佳，各副廠長等紛紛來交款買股。
很快瘋狂退款的風波被止信了。好多想退款的人見這陣勢，堅定退款的心猶豫了，前思後想，還是等一等再說，或許這真是一個賺錢的好機會。
瘋狂的人群，一下子退潮了。
…
邪不凡回到辦公室，閉上眼睛邪邪地靠在沙發上，聽著肥佳佳給他的彙報，微笑著點了點頭。財務室的一切，他洞若觀火，了如指掌。
這時候，突然秘書打過電話來，說銀行行長步玲來了。邪不凡一聽，蹭地站起來，隨手把肥佳佳往旁邊一撥，急沖沖地向門口走去。
肥佳佳被他這一撥，差一點裁個大跟頭，氣得把嘴一噘，不過沒敢吭出聲來。
銀行行長步玲，大踏步地走了進來。
邪不凡快步迎上去，緊握著步玲的手道：「步行長，您真是及時雨啊。您來了，我這可就有救了。」
步玲大眼睛微微閃了閃，笑道：「這是哪裡話來，還有什麼人能難道我們的邪大廠長？」
「快坐！」邪不凡轉身命道：「佳佳，快去給步行長砌點好茶。」
肥佳佳邊沏水邊用眼睛斜瞄著這個步行長，她發現這個步行長長得居然十分英俊，大大的眼睛充滿了活力，那面帶職業性的微笑充滿了陽剛之氣。她心想，這明明是個大帥哥嗎？怎麼起了一個女人的名字？真是怪。
邪不凡不耐煩道：「佳佳，你快點。沏完你就出去吧！」
肥佳佳臉一紅，以為邪不凡發現他在偷偷打量步行長的情形。其實，邪不凡根本沒往這看，只不過，有些事情不能當著肥佳佳說。
邪不凡見肥佳佳倒完水出去后，急忙坐著步玲的身邊，拉住步玲的手道：「步行長啊，這次你得幫幫我。」
步玲笑了笑，道：「咱們兄弟，還用說這客套話？我這就來了嗎？有什麼吩咐，你儘管說。」
「我手頭有兩件事，需要你幫忙。第一件，是眼下這買股風波，雖然我到那裡帶頭交了五十萬，止住了擠兌風波，但很多人一直在觀望，還沒有下定決心。退款的人大有人在。我這裡有三十萬，你拿著以你的名義交上去如何？將來就算你的股份了，也算兄的一點見面禮。」邪不凡說著，站起來，走到辦公桌前，打開抽屜，把手伸進去。
步玲臉一綳，站起來道：「不凡兄，這你可就見外了？不就是買點股嗎？我今天來就是辦這事的，只要你點個頭，允許我這個外人也買點，那我買四十萬的。」
邪不凡一聽，樂壞了，握住步玲的手道：「步老弟，還是你我的眼光相近，我看這股將來肯定會翻。你既然有這個膽量，那你就入吧。虧了算我的，賺了全歸你。」
「這是哪裡話來？風險共擔就是。我之所以買四十萬，是不想超過你，你是這企業的老大，我買得比你多了，那將來好說可是不好聽啊。」步玲打趣地道。
邪不凡笑了笑，道：「沒事。有錢咱一起賺，風險咱一起擔。這事就說定了，一會兒我給你開個條子，你去交錢就是了。正好，外面現在人多，也給別人看看，我們的大行長都跑這裡買股來了，這絕對有轟動效應。」
步玲倒是急性子，馬上就站起來要去交錢。邪不凡一把按住了他，道：「步玲啊。我剛跟你說完第一件事，你急什麼？讓外面的人先猶豫著吧。願意退的，退就是了，後悔了不要找我就成。」
步玲大笑了起來，道：「這可是千載難逢的發財機會。不過，大部分人看不明白而已。對了，你的第二件事是不是籌建百噸轉爐那個事？」
邪不凡眯著眼睛瞧著步玲道：「你還真是個鬼靈精，什麼事也瞞不過你。」
步玲笑道：「你真是貴人多忘事。你前兩天可是有意無意地和我暗示過。只不過，當時我沒有表態。」
「那你現在表個態就是了。你可一定要支持我，否則的話，我又如何向譚書記和胡縣長那裡交差？」
「呵呵，這事我可不管。誰讓你把話說的那麼滿？」
「怎麼，步老弟要瞧我笑話？」
「不是我要瞧你笑話。你也知道，我幫你是可以的，也可以直接請示市行。但畢竟縣官不如現管。雖說我們這歸市行直接管，但政府的面子還是得給的，不然以後我們如何與地方政府打交道。眼下，這個胡縣長好象故意和你為難的樣子，曾交待話來，要求我們不配合你。這估計你能猜得到。我想你最後想個辦法，堵堵他的嘴，讓他自己放出口風來。起碼，讓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就好辦多了。」步玲一口氣說了一大串。
不過，這話的中心意思，邪不凡是聽明白了，知道胡長故意從中做梗，這事不大好辦。他訕訕地笑了笑，道：「要不我怎麼求你幫這個忙呢。我可不管那些，這忙你是一定要幫的。至於，胡縣長那裡，我會想辦法，讓他不與你為難。譚書記那裡你就放心好了，他絕不會為難你，不出面要求你幫我，可能是這次他嫌我做得有點過份，想讓我自己知難而退吧。」
步玲點了點頭：「既然這樣，就好辦多了。我等你電話。我這就去交錢。我還要馬上趕回去，我們就先聊到這吧。」
邪不凡隨手給步玲開了一個條子，這算是第一個外單位主動進來買股的人。
銀行行長步玲交四十萬買股的消息象一陣風一樣，吹遍了整個鐵廠。想退股的人馬上停止了行動，那些已經退的開始有些後悔了。不過，退款協議已經簽了，說什麼都晚了。只好拿話來安慰自己：「股票風險太大，弄不好就傾家蕩產，這事還是不弄的好。」
由於銀行行長的加入，使外面一些有實力、有遠見的人開始找邪不凡，主動提出入股遠山鐵廠。
半個月過去了，遠山鐵廠購股款與退款相抵足足兩億三千萬。剩下的三千，邪不凡沒辦法處理，只好說服人家投往百噸轉爐。這樣一來，銀行還沒動，百噸轉爐項目已有三千萬投資了。
不過，有一條，所有的買股均記在了班子成員名下，簽得是委託協議，說法是公司法規定發起人不得超過五十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