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遇朝歌-二

第八章 遇朝歌-二

「師姐,若書乏了.」舞曲看的久了,肚子也裝滿了,若書有些困意襲來。

傅煙雨依舊是帶着淡淡的笑意抱起若書,清風掠過,店小二揉揉眼,那雅座上的客人憑空不見了,只剩下桌子上的碎銀。

傅煙雨回到月湖樓的時候若書已經靠在她的肩頭睡著了,王安還在客棧大堂里候着她。

「小姐回來了,小小姐可玩的盡興?」

「嗯,她挺開心的,怕是玩的過了,回來路上邊睡著了。」

「那小姐早些休息。」

「王總管也快些休息吧,明日還得趕路。」

「是,奴才告退。」王安拜了一禮,目送著傅煙雨進了房間。

傅煙雨把若書放在了床上,蓋好被子。傅煙雨環顧了四周,隨意的抬手,設了個簡單的機關陣。她推開窗戶看了看,快入子夜了,傅煙雨迅速的換上了一身夜行衣,推窗而出。

朝歌城的上空,一陣黑影掠過,風起,將傅煙雨的髮帶吹起,月光下傅煙雨的臉龐若隱若現。

沒一會,傅煙雨落到城外一個清幽小築里.

「嘖嘖嘖,這月色正好,本公子還正想說對酒當歌,怎的就來了個採花大盜,看來是本公子的盛名在外,吸引了多少賊人,你說是吧,小禾.」

傅煙雨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嘲諷的笑笑,這個傢伙,永遠一副逍遙又自負的皮囊。傅煙雨輕點腳步,飛身躍起,坐在了院落里的團蒲上,手微微一點,瞬間奪過了對面人手中的酒盞,一飲而盡。

「嘖嘖嘖,我這憶南昭可是千金一兩,就如此豪飲,糟踐,糟踐。」男子再次搖頭感慨。

「好了公子,您可別損了,這酒還是傅姑娘幫你釀出來的,你在這個小氣個什麼勁?」小禾實在看不下去自家公子的做作勁兒,忍不住打斷了他。

「誒我說,哪個是你的主子………」

「溫昱寧,別的不說,你就說說你靠這憶南昭賺了多少錢,當年我可是記得某人說過,我六你四,我這三年沒來請帳,是不是要在今日把帳算一算。」傅煙雨端著酒盞仔細觀摩了下,嗯,這騷包真是會享受,連這小小酒盞怕也是出自名家之手。

「誒!誒!傅煙雨!有話好好說,怎的一出山就回來找人算賬呢!」被傅煙雨叫做溫昱寧的男子突然堆滿笑意,收起那不正經的姿態,趕着拍著馬屁。

「好好說?」傅煙雨眯着眼看着眼前這個傢伙,一身杏白祥雲底紋衣,手持一把小扇,這幾年真是毫無變化.「我若是不好好說,你現在可以讓小禾等著給你蓋白布等上菜了。」

溫昱寧心虛的喝了一口酒,笑嘻嘻道:「今生能與這大宗之境的人一塊同飲,死又何妨?」

傅煙雨無奈搖頭,「你為何讓青龍榜將我入大宗之境的消息放出來?」

沒錯,誰也不知道,這在朝歌城裏開着各種生意的商賈溫昱寧,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青龍榜的幕後門主。

「我若不放出來,你怎麼會出山,這三年多未見了,大家可想你想得緊了。」溫昱寧油膩的向傅煙雨拋了個媚眼,傅煙雨一陣冷汗。

「你就看不慣我過着清閑日子是吧?」傅煙雨眯着眼盯着溫昱寧,這傢伙講話永遠彎彎繞繞,把自己抬到世外高人姿態,偏偏一提到跟錢有關那耳朵是比狗還要立得快。

「阿雨,硯安的事情有些眉目了。」溫昱寧突然收起那玩世不恭的語氣,目光直盯着傅煙雨說道,傅煙雨正要給自己倒一杯酒,手也在此時頓住。

「什麼……眉目。」那幾個字彷彿如盤山大石,艱難的從傅煙雨的嘴裏發出。

「硯安的事情,可能真的和清和無關………」

「砰!」溫昱寧的話還沒說完,傅煙雨手中的杯盞突然炸開,溫昱寧心疼的看着他的酒盞,那可是找江南名師燒制的啊!

「哦?」傅煙雨的語氣突然冷淡到極致。

「大家商量了下,本想書信給你,可這幾年裏傳給你的書信你一封都沒回,便只能出此下策讓你出山了。」

「這時間卡在各國要辦的「摘星」我便知道這上面有你的手筆。」傅煙雨甩了甩手上的酒,接過小禾遞來的帕巾。

「摘星大會在即,各國都得派出人選前往東海,你這消息對於帝都那位肯定是個及時雨,若不是聖旨,我們如何讓你出山。」溫昱寧無奈說道,這傢伙在終寒山躲了三年,像失了蹤跡一般聯繫不上,逼得他只能出此下策。

摘星大會其實就是一場國與國之間的較量,每三年舉辦一場,各國都會派出代表本土的一支隊伍前去,而這場比試的緣來是因為東海海域之大,幾百年前就一直環繞在各國的國土之中,各國每每都為海域帶來的利益相互廝殺,為了能在海域上和平共處,先祖們開創了摘星大會,三年一輪,由東海上的世襲長老來主持,哪支隊伍摘星成功,那麼東海海域那三年內的管轄權就歸獲勝國土所有,這三年內海域能帶來的利益之大,是每個君王都不會放棄掉的,所以每個君王都很重視江湖上的能者,能為自己所用。

「你們不怕我連那位的面子都不給嘛?」傅煙雨笑了笑,她這幾年的確連書信都不願看,那件事情一字一句都不願碰觸,她承認她在那件事情上懦弱的可以。

「若是別人,還真有可能,可是你不一樣,你是傅家長女,你一家的榮譽都握在南都那位手裏。」溫昱寧合起扇子輕點小桌說道。

「所以這幾年你們查到了什麼?」傅煙雨抬眼看着溫昱寧,眼神清明如月光。

「硯安的死,可能與北荑皇室有關。」

「他本就死在北荑,怎麼可能無關,若不是顧清和為了他的太子之位………」傅煙雨努力的剋制着自己的怒氣。

「煙雨,你先冷靜些,我知道你對他是恨之入骨,我們大家當初何嘗不是,被朋友丟下的滋味不是我們所想嘗的,但是這幾年我的耳目已經漸漸滲入北荑,當年那事,怕是沒有那麼簡單,清和當時肯定也不是故意的,反之我們大家都沒有選擇相信他……所以我想找你出山,把大家再彙集起來,一起去北荑把事情的真相查出來,何況去北荑,必定要過東海。」溫昱寧語氣認真,他知道這幾年,煙雨忍得太辛苦太辛苦了,她在逼自己,也在恨自己,所以三年裏她竟然將自己逼入了大宗之境,他知道她,他們都知道她有多恨自己沒有救下硯安,她把所有的錯都怪在了自己身上,年歲未二就沖入大宗之境,哪怕是仙宗商陸也沒有做到過,她得熬過多少苦才得以如此?

而顧清和,因為那件事好似成了最大的獲益者,當上了南國太子,入至東宮,所有的人都覺得是他為了他那東宮之位不惜讓自己的朋友去死。

溫昱寧輕輕的吐了口氣,望着傅煙雨。

月光下傅煙雨臉色蒼白,她的確很美,南城裏傅煙挽的美貌是榜上有名,但傅煙雨的美很凌厲,清朗如月,皎皎如夢。

「昱寧,」傅煙雨低頭婆娑了酒杯很久,最終抬頭說道:「通知大家,說我回來了。」

溫昱寧嘴角上揚,她最終還是決定去面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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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雨寒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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