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 能者

貳 能者

六年後,門羅城內,門羅希望私塾中。

庭園裏,一位留着半尺長須的花甲老人,正手拿戒尺,訓誡着眼前那一群扎馬步的小娃兒。

為什麼呢?

理由很簡單,因為這群小娃趁老先生外出之際,逃課到私塾旁邊的小河裏抓魚苗,在被他發現后還拒不認罪、互相包庇,甚至提出了是有學生掉河裏了他們過去救援的借口。氣得老先生的當場折下樹枝當戒尺,並扯著嗓子紅著臉的大聲怒斥他們們,就那氣勢,說是能一口把河水吸光都不為過。

而這群小娃在看到先生那一副吃人的架勢后,不得已就坦白了緣由,併當場認錯,這才讓先生消了一半的怒氣。

為了防止這群他們誠懇認錯死不悔改,老先生決定給予他們一定的懲罰,以此告戒,這才有了剛開始的一幕。

「夫子...夫子!李爺爺!俺們曉得錯咧,您就饒了俺們吧,俺快撐不住咯。」

不知是不是陽光過於猛烈的緣故,導致這群小娃兒們才扎了一會的功夫,就已經個個面紅耳赤大汗淋漓的。特別是那臉,與那猴屁股是有過之而不及。這當中有一人,實則七歲,體格卻能與十來歲的青年相比,那長相如若不開口,老先生還以為是哪家的家長代罰來了。

見得這人求饒,其餘的小娃也開始哀嚎起來,一時間整個庭園如同遍佈了拷打聲和哀嚎聲的牢獄一般。

「哼!小兔崽子,行不行老夫還不知曉?少來這套!再罰半柱香的時間!不許偷懶!」

老先生不愧為老先生,這話音剛落,整個庭園的哀嚎聲便戛然而止。

又過幾息,老先生見得再沒人有半句怨言,卻有幾人露出委屈神色,不禁軟下心來。

「畢竟是孩子。」

老先生這樣想着,於是搬來一張小凳子在旁坐下,以此監督。

太陽越發的猛烈,灼烈的陽光煎烤著娃兒們稚嫩的臉龐,豆子大的汗珠不要錢似的涌過兩頰,有從下巴滴落、有從脖子滑過,無一不浸透了衣衫。但即便如此,十來個六七歲的孩子,就算是憋紅了臉頰,或者顫抖了雙腳,也堅持着不倒下。

先生看了看燃燒着的那柱香,才過去了四分之一,時間還多,但他已經憋不住要說話了,於是他看了看前面的學生們,輕咳了兩聲:「咳咳。」

「你們可知曉為何每次受罰都是讓你們扎馬步?」

老先生在旁坐着,說完后就閉上雙眼,一副等著被問的模樣。但過去了數息,庭園內依舊毫無回應。他以為是沒聽到,便悄悄半睜開右眼,瞧見學生們依舊憋紅著臉蛋穩紮着馬步,老先生略顯尷尬的撇了撇嘴,閉上眼睛后吸了口氣,重複道:

「你們可知曉?!」

一息...

「報告夫子,弟子不知!」

似乎受不了老先生小孩子一樣的脾氣,一群小娃操著有氣無力的嗓子一字一句地從嘴裏拖了出來。

「嗯。」聽到回復的老先生很滿意,得意地點了點頭,站起來就說:

「這是為了穩住你們的地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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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地基?」「什麼是地基?」

一句話說出,引得整個庭園熱鬧了起來,十幾個小嗓子搶著要問什麼意思。

老先生偷樂一聲,但還是擺出一副嚴肅的模樣,擺了擺手示意安靜。等學生們安靜下來扎著馬步后,老先生滿意的捋了捋鬍鬚:

「所謂地基,只是一種比喻,打穩地基,又譯為修鍊丹田。這丹田啊,就是你們臍下三寸之處,乃藏精之所,是你們日後,修鍊能者的必要穴位。」

老先生一邊捋這鬍鬚,一邊輕點着頭。

「夫子,什麼是能者啊?」

正當老先生準備起身解渴時,一個小娃紅著臉從嘴裏擠出這麼一個問題,頓時把老先生叫住了。他先是扭過頭來看向這位學生,后「嘶」了一聲后連同身子也轉過來,一臉不可思議地問:

「何為能者,老夫先前沒有解說嗎?」

「沒有!」「夫子你上回說時候未到,叫我們等下回!」

見他們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老先生也不好開脫,擺了擺袖子后說:「啊對對對,現在正是時候。待老夫喝口水來,就給你們解說解說。」

說着指了指室內,然後挽起袖子走了進去。沒過一會便拿着個杯子出來,吸了口茶水后將其放在凳子上,清了清嗓子后說:

「相傳啊,在太古年間,我們這靈州大陸還是連成一塊的。那時的靈州大陸,妖獸橫生、災亂不斷,凡妖獸所過之處,無人生存並且寸草不生。當時的人類,手裏的兵器還只是現撿的石頭或者木棍,就連衣衫,都是樹上采來的樹葉拼接而成,就這種條件,哪是妖獸的對手啊。所以當時的百姓,存在的意義就是充當妖獸的一部分糧食。

後來啊,不知道是,妖獸的肆意橫行惹怒了天神,亦或是陸地上的百姓祈求上蒼保佑的成果,某一天中出現了四個掌握著天神之力並且可以與妖獸抗衡的人類,當時的百姓認為他們就是天神派來拯救人類的神使,就紛紛將其供奉了起來。

但一鍋粥難分一院僧啊,神使就四個,靈州大陸的平民百姓卻多的數不過來,而且妖獸之多,但凡有幾個會一起上的,這幾個神使都是回神界去的份,所以他們就決定啊,將自己掌握神之力的方法教給更多的人,這樣下來,就會有更多的人可以抵抗妖獸,屆時哪怕發生妖獸大亂潮也不至於人類滅絕。

於是啊,這四位神使開始了傳道授惑解業的旅途,從東邊大陸啟程,一路西行,傳道之餘,順手打掃打掃妖獸。就這樣,這掌握了神之力的人由零至百再擴千,最後沿至整個靈州大陸,至少多了一半的人掌握了神之力。

而在此之後,人類就開始與妖獸相互抗衡,不再受它們的危難而處於水深火熱中,人民才得以安居樂業,才開始劃分了部落,建立了各個國家和城邦。而最開始的那四位神使,在完成西行傳道后,便消失了蹤跡,那時的人們說啊,這是完成了任務,回天界去了。

之後過去了幾千年,神之力也改稱為戰能,擁戰能的人也開始被劃分稱呼為能者。這能者啊,在當時呢,有的加入軍隊保家衛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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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拉幫結派組建勢力、有的遊歷山河隱姓埋名。反正就是,想幹嘛幹嘛。

再後來,因為每年加入軍隊的能者數量過少,有官員提議,大力興建道館,用於每年給六至十歲的童男童女測試戰能,劃分戰能等級和屬性,登記信息保留檔案,為日後成年時,國家抽取部分人數加入軍隊所需。

這個方案從實施並實行到了現在,已經成了傳統了。而這,就是能者的前世今生。」

還沒說完,老先生就拿起了水杯湊到嘴邊,這剛一說完,就龍吸水一般地抽走了一半的熱茶水。甘茶落肚,長嘆了一口氣,他看向遠方,似乎自己還沉浸在遠古的歷史當中,久久不能自拔。

「夫子。」

「夫子!」

叫了幾聲未見作答,學生開始扯著脖子叫喊,好不容易才將老先生叫醒:「啊,啊?何事?」

「夫子,這事,跟扎馬步也沒有關聯啊!"

話剛落下,饒是老先生都感到有些語塞,他趕忙甩了甩袖子,示意同學們安靜,然後還不忘瞪了一眼說話的那位同學:「就你話多。」

「老夫剛才怎麼說的來着,丹田,乃藏精之所,而這精氣神,就是戰能的根本,要想完好的發揮並且使用戰能,這精氣神的調養和修鍊,必不可少。同樣,這藏精之所的丹田,也就至關重要了。」

解說一出,眾學生紛紛釋然,那些個原先還不滿的學生也舒展開了眉頭,腳下的功夫,也更紮實了幾分。

「那夫子,您之前說時候未到,現在又與我們解說的如此詳細,難不成...」

聽到這話,老先生突然安靜了下來,意味深長地看着眼前提問的孩子,許久才點了點頭:「對,再有三天,就是國家規定的,六至十歲童男童女前往道館測試的日子,這也是老夫今日要說的重點。

從今日散學后,你們問清楚自家的父母,是否同意你們三天後的測試,如果同意,剩下的三日就好好修鍊,如有異議,就還請,退學吧。」

此話一出,整個庭園鴉雀無聲。即便是年幼如他們,也知曉此次的談話尤為重要,所以他們不敢遺漏半字,全然記在心中。

但下一秒,學生群中不知是誰喊出一句:「夫子,香燒完了。」

頓時哄鬧一團,十幾個學生倒趴在地上,哀嚎遍野。

見此老先生也不好再說些什麼,本想着就此散學,卻發現學生群中仍有一人保持的扎馬步的姿勢,老先生感到驚奇,便走近觀看,卻發現該男童緊閉雙眼,呼吸有序,似乎是睡著了。

老先生氣不打一處來,頓時操起了戒尺,卻發現周圍還有其他學生看着,只好一揮袖子,說:「散學!」

一時間學生們如同脫韁的野馬,狂奔而去。

這邊,老先生也是挽起了袖子,蒼老的手拍了拍男童的肩膀:「娃兒,你怎麼睡得着的。」

見男童毫無反應,老先生更是握緊他的肩膀,晃了晃:「你這個年齡,你這個年齡怎麼睡地著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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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來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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