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演員王多魚

馬大翔簽約如此順利，合同條款如此優厚，一下子就把一眾球員給刺激到了。

人生一大錯覺，就是我上我也行啊！

眾人哪裏還顧得上吃飯，呼啦一下子圍上來，七嘴八舌自我介紹起來，都想要讓展二多看他一眼。

只有王多魚一個，被眾人拋在身後，愣愣地看着隊友們圍着展二獻殷勤。

他現在有點懷疑人生。

原本就是想在新隊友面前裝個逼，吹噓了幾句，自抬了一下身價，但怎麼情況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呢？

一開始雖然略有曲折，但總體來說還算正常，展總也很給面子，沒有當場拆穿自己。

但是吧……這個面子給的是不是有點大？

連面試都沒有做，就把合同簽了。

現在進娛樂圈這麼容易了嗎？

而且你簽誰不好，你把教練給簽了！

你看老馬那又哭又笑的，跟瘋了似的。

這世界變化實在是太快了點啊。

只不過一頓飯的功夫，教練就瘋了，球隊就散了。

展二坐在桌前，讓服務員送來一套新碗筷，一邊吃火鍋，一邊笑着看一群人在自己面前排隊耍寶，間或點評一下，但一直沒說再簽約。

一直到庄強出現。

「展總，我叫庄強，我力氣大，擅長……擅長吃！」

他說着，從旁邊火鍋里撈出來一大勺子食物，葷素都有，往碗裏一放，拿起筷子大口吞咽起來。

旁邊球員看得哈哈大笑。

「行啦行啦，別在展總面前丟人現眼了，這又不是大胃王比賽。」

「下一個，下一個！趕緊把他拉下去，別耽誤展總時間。」

「這夯貨，以為這是比養豬嗎？」

「別這麼說，他總得弄項才藝出來撞撞運氣嘛。萬一展總眼瞎呢？」

「說什麼胡話呢？你才眼瞎呢！」

「對對，我眼瞎我眼瞎。」

周邊說什麼的都有，反正沒一個人看好庄強的。

庄強再怎麼心大，在這些風言風語下也吃不下去了。

他失落地把碗放下，咳嗽一聲，想要說點啥找個台階下，但最終啥話也沒說出來。

他失魂落魄地站起來，深深鞠了一躬，剛要起身走開。

「嗖……啪！」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動作，熟悉的筆和合同。

「來，庄強是吧！看看合同條款，沒問題的話就簽了吧。待遇和剛才馬教練相同。」

旁觀眾人「嘶」地一下，統統倒吸了一口涼氣。

「展總該不會真眼瞎吧？」

有人小聲嘀咕，這回沒人反駁。

庄強依舊保持着半鞠躬的姿勢，看着眼皮子底下的合同，傻了。

「展……展總，我……我啥也不會呀！」

展二伸手將他扶起來，語重心長地對他說：

「娛樂圈看的是什麼？是臉吶！你長了一張娛樂圈平均線之上的臉。」

「至於說才藝，那些小鮮肉有啥才藝呀？對不對？」

「何況，你還有那些小鮮肉所沒有的東西。」

庄強傻傻地問：「啥呀？」

「肌肉啊！」展二煞有介事地在他胳膊上捏了捏。

「現在的小鮮肉個個油頭粉面地，你看了來不來氣？」

「來氣！」

「這就對了！來氣的不只是你一個人，大家都來氣！所以你要展現出與他們不同的男子漢氣概，必火，我告訴你。」

庄強一拍大腿，眼淚嘩嘩地。

「誒～呀！我現在算是明白了，教練說的太對了，伯樂啊！知己啊！」

庄強用比球場丟球更快的速度把筆抓過來，在合同上面把名字簽了，同樣沒看合同內容。

「改命積分+19」。

展二笑得更開心了。

後面排隊的眾人愣了一下，但馬上就反應過來了。

一個壯漢大吼一聲，把外套一脫，跳到展二面前，擺了個健美運動員的姿勢，把上身的肌肉鼓起。

那肌肉旮瘩就像小老鼠一樣，在上半身亂竄。

展二看了下這張臉，有點眼生。

「肌肉太壯，不是普通人能練出來的，不接地氣，不要。」

「……個太高，不要。」

「……個太矮，不要。」

「……太胖，不要。」

「……不要。」

「……不要。」

接下來就簡單了，生面孔的，一概不要。

就跟企業hr面試一樣，隨便找個借口淘汰就行了。

面試者永遠不會知道，自己被淘汰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被淘汰后，眾人的情緒終於冷靜下來了。

明星什麼的，都是虛的，只有足球，才是我們永恆的追求啊！

……等會兒！

球隊好像散了，教練都沒了。

不過就是過來蹭個飯，怎麼搞到如此境地？

這是誰的鍋呀？

眾人的眼神唰地一下，落到了一旁發獃的王多魚身上。

「你……你們看我幹啥呀？又不是我讓教練來的，也不是我讓教練簽約的。」

王多魚期期艾艾地說着，想撇清關係。

眾人也不說話，就那麼冷冷地盯着他。

「多魚，我要好好感謝你呀！給我送來了這麼優秀的人才？好兄弟！」

展二不知何時來到了王多魚身後，摟住他的肩膀，親熱地給了他一記背刺。

「不是，展總，這都是你挑中的人，跟我沒關係。」

王多魚趕緊把展二胳膊扒拉下來，往外推。

「這話怎麼說的？剛才你不是還讓我給足你面子嗎？」展二繼續揭他的傷疤。

「不是，你這面子給的……也太足了點啊！」

王多魚神色慌張地看向那些球員，只感覺大家的眼神越來越冷，不由得心涼了半截。

就算過了這一關，再找個教練回來，自己在球隊里多半也待不下去了。

足球是群體運動，再牛逼的球員，也沒辦法一打十一，何況他現在若是上了球場，很可能要一打二十一了。

王多魚嘆了口氣，滿臉悲涼之色。

「展總，你那兒還招人嗎？」

展二哈哈一笑，第三次從包里掏出合同，拍在他面前。

和馬大翔、庄強連合同都不看不同，王多魚仔細地把合同看了一遍，又問了些問題，展二一一進行了解答。

「我合同到期可以不再續約？」

「可以！到時候你有名了，也有錢了，完全可以自己再去組個球隊。」

「合同期三年有點長，咱改一年期怎麼樣？」

「娛樂圈正常合同都是十年二十年的簽，三年已經很短了。」

王多魚砸吧砸吧嘴，終於拿起筆來，在合同上籤了字。

很好！

演員王多魚，搞定！

「改命積分+289。」

展二看着面板上的積分顯示，心裏頭那個美啊。

看見沒？

這就是主角啊！

一個頂二十個！

誒？不對呀，之前夏洛簽約，怎麼就給那麼點兒積分呢？

展二想了一下，唯一的解釋應該就是，夏洛依舊走抄歌路線，命運偏轉不大，所以給的積分少。

不過問題不大，這只是剛開始，以後隨着命運的偏移幅度越來越大，必然得到的積分也就越來越多。

人都是貪心不足。

剛開始的時候，只想着十積分抽獎，積分超過十分，不到一百的時候，想百分抽獎，現在三百多積分了，又惦記着用千分抽獎。

積分越多，抽獎獎勵越好，這點是不會錯的。

反正現在自己也沒什麼需求，不妨先攢著。

展二美滋滋地關閉了面板，舉起酒杯。

「來，為了慶祝咱們美好的未來，大家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