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歸途與噩耗

在道觀又待了十天左右，青山道人帶着我去醫院安裝了義眼，除了不會轉動和真眼沒有差別，不仔細看還是很難發現我是一個殘疾人。

金壇火車站門口，素多站在我的跟前，他神色有些動容。朝着我道：「師傅還在吸收你眼睛的能量，沒時間來車站送你，你別多想……」素多支吾了半天，還是沒說出口。

我擺擺手笑道：「不會的，我並沒有往心裏去。」

該走了，我對着素多說了再會，轉身向著候車區走去。

素多站了好一會，看着我消失的身影終究還是動了腳步，轉身離去。我對着他的背影揮了揮手，素多確實是一個好人。

從褲兜掏出火車票，在手裏撕了個粉碎，揉作一團扔進了垃圾桶。

因為狐狸小仙的緣故，我並不能坐火車回家。只好去客車站坐長途汽車了。

出站，指示牌旁的一顆大樹發出沙沙聲響，小仙從樹榦一躍而下。

我拿出白色布袋，示意小仙進去，小仙的眼球轉動，似乎有些不願意。

我繼續掏出一塊巧克力，遞向小仙，再次示意它進入口袋，小仙朝我擺擺尾巴，用嘴叼住巧克力鑽進布袋。

車站距離火車站並不遠，我花了十分鐘就走到了入口。這時候的車站安檢並不嚴格，買好車票，我和小仙在候車室等著。

大概半小時后，去往昆明的客車終於要發車了，我上車坐好，期待着這長達十幾個小時的路途。

車上大多數是中年男人，只有幾位老人。我的旁邊是是一位肥胖婦女，身體散發着隱約的惡臭。我幾次想打開窗戶，都被婦人用頭疼不能吹風這個借口給打斷了。

小仙幾次想從布袋裏鑽出來，都被我阻止了，畢竟少一個被惡臭毒害的人，世界上就多了一份幸福………

入夜，高速服務站內，司機讓大家下車活動活動。我獨自來到角落，讓小仙出來透透風，小仙爬到我的頭上，不斷抱怨到：「我都快要悶死了，在這樣下去，還沒到目的地我就死了。」

我有些無奈道：「沒辦法，在堅持一下，到家給你買巧克力。」畢竟被發現車上有隻狐狸，肯定會被趕下車。

大約十分鐘后，司機招呼著乘客們上車。又得忍受惡臭了，我心中不免有些惱怒。

第二天中午，汽車緩緩駛入昆明客車站，到站了。

站外，很多的士車司機在吆呼著客人，我隨機挑選了一個中年男人。朝着他徑直走去。

男人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話對我說：「去哪啊，小帥哥？」

「大理多少錢？」我問道，司機想了想，開口道：「一百八十元怎麼樣？」

我點頭回應，隨即拉開車門上車。司機也不磨嘰，沒有在吆喝客人，綁好安全帶就出發。

大約四個小時，進入了大理，我讓司機把我送到家，又加了十元。

我的家在大理的雙廊古鎮邊上，這時候的大理商業氣息還沒那麼重，奔波了一天，我只想回家躺在床上。

現在是晚上七點，大門並沒有鎖，小仙趴在我的頭上，我推開門徑直朝里走去，明明是閑聊的時間，院子裏卻異常安靜，我心中升起一股擔憂。

晚風拂過，從廚房傳來了濃烈的惡臭，小仙用爪子捂住鼻子，不斷叫到：「臭死了，臭死了。」

我加快腳步，推開半掩著著的門，看着眼前的一幕，我正要邁進去的腳懸在了半空。

父親楊大年的身體被吊在房樑上，眼睛已經被蛆蟲啃食的沒了模樣，只剩下空洞的眼眶，爺爺的屍體橫躺在地上，喉嚨被一根木棍刺穿，露出的肚皮上有一個大洞，裏面爬滿了蛆蟲。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雖然和他們沒什麼感情，但在這一刻，我的心確實痛了一下。

我墊了凳子，把父親脖子上的繩子解開，因為手滑沒有接住父親的屍體，他的屍體重重摔在地上，「嘭」，發出沉悶的聲音。頭部的蛆蟲受到驚嚇朝着四周爬去。

我把父親和爺爺的屍體好好清理了一把，並給他們換了乾淨的衣服。從院子了找了一輛手推車，帶上了一把鏟子，把他們往後山拉去。

我選了一塊地質不是很硬的土壤，就這樣悶着頭挖了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土坑已經被我挖的有一人高，足足裝的下他們兩人。

把他們沉重的屍體放進土坑，接着又是如機器搬的填埋。直到堆成了一個小山包才停了手。

用鐮刀砍了根碗口粗細的樹，劈成兩段，粗淺的刻了楊大年之墓和楊正之墓幾個大字。

完事，我帶着小仙回到家中，給它安排了一個小窩入睡。

夜深難眠，我實在想不到有誰會殺了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