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深夜酒吧

藍色的越野車緩緩駛離柴家老宅，車上二人也恢復了正常。

秦景榮把車停在路邊，鬆開安全帶，繞到副駕駛一側，打開車門。

柴晞一臉震驚，她記性不差，知道兩人在回來前，剛剛鬧了點不愉快，可這位仁兄也不能就這樣把她扔在這裏吧。

果然，秦景榮命令道：「下車！」

柴晞拽緊安全帶，「不下！」

秦景榮皺起眉，柴晞趕在他開口前趕忙說：「我付車費，你把我放到通地鐵的地方……」

猶豫了一下，柴晞補了兩個字：「求你。」

帶着理直氣壯地真誠。

秦景榮又壓不住嘴角了，他自認為自己一直是個很能控制住情緒的人，當初堂哥出事後，面對親人和老師的懷疑，他都能做到不動聲色，可是自從認識了這個柴晞，自己的情緒簡直就像是坐過山車一樣，不是被氣死就是被逗笑。

要不是有正事要趕，秦景榮順着她聊下去，天知道這個人腦子裏整天都在想什麼。

他耐著性子：「我是讓你下車，咱倆換個位置，你去開車，我有事做。」

「這樣啊……是，秦隊……」這下輪到柴晞尷尬了。

重新上路，秦景榮給柴晞設置了導航：「去友誼路花園小區，轄區派出所接到一起報案，咱們過去看看。」

柴晞問：「什麼案子啊，還報到市局來了？」

秦景榮放低靠背，誇張地嘆了一口氣：「早就和上面反映過，技術崗位也該從那些亂七八糟的學校招人，瞧瞧，啥都不懂……當地派出所接到群眾報案后，如有情節惡劣、案情複雜或者跨地區的情況，都會呈報到市局，由市局統一安排。」

他一邊吐槽著柴晞，一邊在手機上與哈思琦溝通著案情，目前看來這個案子其實也沒必要市局刑偵支隊親自處理，大概是蔡磊擔心他，因為王萍那個案子的不了了之心裏不痛快，才派給他去跑跑腿的。

到了花園小區，柴晞看到已經有幾輛警車停在路邊的，奇怪的事，秦景榮並沒有帶她到任何一棟樓，而是轉而把她帶到了小區角落位置的一處平房。

那裏已經圍上了警戒線。

秦景榮掀開警戒線，彎腰鑽了進去，柴晞緊隨其後，就看到法醫正拎着一包一包的袋子走出來。

他遞給柴晞一副手套，說：「跟在我後面，別亂動，也別亂跑，想吐的話上外面去吐，明白嗎？」

柴晞點頭，心裏卻有點奇怪，因為這裏並不像是有什麼血腥場面的樣子。

哈思琦顯然是剛吐過，她跑過來，看到柴晞的時候吃了一驚，眼神毫不掩飾地帶着責怪看秦景榮：「老大，您可真是越來越……」

秦景榮白她一眼：「越什麼？」

哈思琦咽下去後半句話，「法醫已經把所有的屍塊收集完畢帶回去了，嫌疑人已經被控制起來了，您要先去看看嗎？」

秦景榮卻搖了搖頭，「不急，先去屋子裏看看。」

說着回頭招手：「柴晞也來。」

眼裏是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戲謔。

花園小區位於新城區，這裏的住戶多為回遷戶，雖然小區很新，但是管理方面就不是很到位，於是一些住在小區邊緣區域的住戶，就自行搭建了一些簡單的板房，租出去，賺一份房租。

嫌疑人方秀雲，就和丈夫女兒住在這樣的一件板房裏。

方秀雲一家租了兩間，其中一間被她改成了一個包子鋪，平時賣點包子茶葉蛋什麼的給小區里的人，賺些錢補貼家用。

「絞肉機、柴刀、大案板……這還真是齊全的分屍工具啊……」秦景榮一邊觀察這個十幾平米的包子鋪，一邊看着那些工具感嘆。

「確定這裏是分時現場嗎？」

哈思琦顯然不願再看這些：「是，方秀雲交代，她是在隔壁屋失手殺了丈夫后，拖到這裏完成分屍的。」

秦景榮戴着手套掀開了籠屜，一股肉香撲面而來，哈思琦又是一陣乾嘔。

「方秀雲就是在這裏把死者的屍塊蒸熟的？」

哈思琦：「準確的說，是先將肉剔下來，攪碎后，再蒸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