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刀:影密殺人夜(一)

第十一刀:影密殺人夜(一)

皓月當空,十里長街燈火通明,今日便是錦官城一年一度的花燈大賞。除了每夜的花燈會,一年一度的花燈角逐大會才最精彩。

每逢夏至將近,所有的百姓紛紛走上街頭,便促成了「燈火通十里,長街盡繁華」的空前景象。

白澤等人走出臻寶閣時,皇城鐵騎營的大隊人馬早已來到陣前。

盾在前,弩在後,槍兵禁衛分列兩旁,正中央由二人分抬一紅木椅。坐上斜倚一人,正是衛夫子。白澤搭眼望去,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怎麼?跑啊!帶上你的證據一起跑啊!」衛夫子得意洋洋的看着白澤,目光充滿了恨意。

「這次私闖臻寶閣確實我的不對!你...」

「對不起!你知道我這幾天怎麼過來的嗎?」衛夫子打斷了白澤的話語,雙眼圓睜,怒目而視。

白澤不再言語,衛夫子跳下木椅,朝周圍的人點點頭,示意將白澤三人抓起來。白澤腦子裏不斷回憶起自己幼時父親講過聶隱會的故事,沒有在意衛夫子,只得任由身旁的士兵擺佈。

錦官城的皇宮,由凹形向內排列。皇宮在宮門口的北側,臻寶閣在西北角,關押犯人的大牢在東北角,三個地點呈三點分佈。從此處走到大牢,因此要穿過一條很深的迴廊。

行至角門,皇宮與宮門的中立門,一名身穿綠袍的肥碩女子映入了白澤的眼帘。這是白澤斷案時留下的病根,對周圍的一切事物太過於敏感,好處總是大於壞處。

老闆娘?白澤失聲喊了出來。

怎麼回事你?能不能安靜一點!」士兵們本來就對晚上執行任務充滿抱怨,白澤一開口,大家就更沒好氣了。

白澤也不理他,用腳點了下前面的赤媚。

「你認不認識一個叫白子昱的人啊!」

「之前聽會長說起過一個白髮壯漢,人長得挺斯文的。對了,眼睛,他的目光很是犀利!這是會長說的,他還救過會長一命。怎麼,你認識?」

白澤訕笑一下,不再答話,心中略知一二。

.....

跳馬山四周地勢險峻,因而山北側有斷崖,來往的俠士騎馬者,馬皆從山崖跳下,不由自主,十分怪異,因而形成跳馬之山。

但今日這般官兵,倒不像是常人,訓練有素。依平常看,跳馬山只有一條入口方可進寨。此時的官兵卻是申時三刻行動,尤其是寨后的斷崖,由上至下拖出幾條脩長的鐵鈎。

不難發現,這夥人定是皇城的鐵騎營。主帥便是雙面佛李瓊,此時他應該正在寨口。

「跳馬山地勢險峻,大家要放平心態!我們鐵旗營訓練多年就是為了今天放手一搏。悍匪不除,多年夙願難消,錦官城戰事難息。」雙面佛李瓊抓緊了繩索,率先領頭向上爬去。

「將軍,跳馬山崖太陡,我們已經掉下去幾名兄弟了!」其中一名按耐不住,咬牙喊道。

李瓊沒有理會,自顧自網上爬。此時說再多的安慰話都是徒勞,只有帶着兄弟殺過去,才能了解跳馬山跟後唐的多年夙願。

而此時的禿子,早已手拿震天錘,飛身來到了跳馬山崖頂。

「哼,果然!三十二載風雨樓,一夜夢驚跳馬山」說着,禿子還不自覺吐了口水,「我們跳馬四悍匪能在此立足多年,靠的是什麼?先祖都不敢惹我們,這狗皇帝今兒吃了什麼豹子膽了!」

「老三!」禿子聲音巨大,引得老三也從部隊中跳脫,飛身來到山崖。很快就進入秋天了,錦官城的秋天風還是很大。不一會,晴朗的夜晚就斷絕了蟬鳴,風起來時,好似整個錦官城插入一把利劍。

「大哥~!」老三人長得壯士,不似禿子那般。背刺兩把板斧,俯身遁地。

「敵人來犯,我們跳馬山要怎麼招待?」禿子雙手叉腰,擺開戰鬥的架勢。

老三漲紅了臉「大哥創立跳馬山時,老三就謹記大哥教誨。客人來犯,酒肉伺候;敵人來犯,殺無赦!」

大部隊已經順着火光靠近了跳馬山,老樊跟老二也隨後趕了過來。

跳馬山燈火通明,想必是有人提前來過。都說皇城的鐵騎營,身手數一數二,想必是有些身手極好的兄弟提前放了燭火彈。

老樊一面想,一面也掏出了自己背後的弩箭。

四人就這樣站着,等候李瓊的鐵騎營爬上來。

「要不,咱們就先給他來個見面禮!」說完,老三板斧一揮,瞬間砍掉了其中一條繩子。

只聽問山下一陣慘叫聲,其中一條繩索瞬間消失不見。正當老三微微一笑時,那一條斷掉的繩索又彷彿一條巨蟒,從山谷地下竄了上來。

只見「雙面佛」左臂纏着一條鐵鏈繩索,右手一把盤龍刀,彎曲著膝蓋單腿跪在了,四人面前。

禿子見識過李瓊的功夫,只是沒想到今日,活生生的李瓊真人就在自己面前,而且功夫好的跟自己想像的全然不同。

「早就聽聞跳馬山悍匪陰險毒辣,想不到竟然也會做出割繩索這等卑劣手段!」

小個子不樂意了「明明是你們先帶人殺過來的!」

話未說完,李瓊先開了口「那也是你們咎由自取!說,為什麼要帶人去京城裏鬧事。」

「你們什麼狗官,他長孫元冬在萬鬼城害死我多少弟兄,你們不查,竟然在這裏...」

「萬鬼城不是官府的地盤!」李瓊打斷了禿子的話。

眾人相互對峙,不一會就又飛上來幾名士兵。士兵身穿鎧甲,手拿彎刀,將悍匪四人圍了起來。

最終,禿子按耐不住,先手掏出了震天錘。山崖被震的,又是打了一哆嗦。李瓊見形勢不對,也掏出盤龍刀向前來劈。眾人不敵,廝殺開來。

只見得跳馬山火光四濺,燭光,兵器的碰撞聲交織在一起,空谷九絕,聲傳十里。

李瓊下盤扎穩,雙手提刀,身體前傾,打了個迴旋。四人見勢,紛紛躲開。待手起刀落,四人又紛紛圍上來。

老樊見狀,反身跑到山頭,抄起弩箭就給了李瓊一箭。李瓊眼疾手快,又是一個迴旋,把箭打飛出去。

.....

皇城地牢,白澤被綁在了四根繩索上。衛夫子端坐於前,手中的摺扇搖來搖去。

白澤的臉上,此刻已是傷痕纍纍,看樣子是受了不少打。

「我的弟兄們呢?」白澤咬緊牙關,脫口道。

「男的,我拖出去喂狗了。至於女的嘛,自然會有人招待她的!」

白澤怒火中燒,此刻恨不得想要掙脫鎖鏈,給衛夫子幾拳。

二人從小就性格不合,衛夫子是孤兒,由他叔父帶大,但沒想到長大以後會對自己這樣。皇帝為了拉攏李瓊,給了衛夫子不少職權,尤其是父親死了,衛夫子更是聯合叔父,肆無忌憚彈劾自己。

父親生前,家裏可是一直沒把夫子當外人。難不成學着父親的老路,真就要毀掉自己一生嗎?

白澤此刻心情,極度複雜。思來想去,決定自己不能再順從下去了,夫子既然要彈劾自己,那不如「將計就計」

「怎麼,想明白了!」衛夫子坐在木椅上,笑吟吟的看着白澤。

「放手,你們快給我放手啊!都不想活命了嗎?啊...」隔壁的房間就是關押赤媚的,白澤這裏能清楚的聽到裏面的一舉一動。

本來就做好計劃的白澤,這樣一來,心裏難免就更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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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非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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