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王賊曹

老頭端起盆子，把黑血倒入早就準備好的空酒罈里，蓋上蓋子，又拿出一張紙寫幾行字貼著罈子上，就抱着罈子又走進屋子裏。

老頭剛一出來，何小滿直接跑到老頭身前，雙膝一跪砰砰砰連磕三個響頭。

「小滿給師傅磕頭，求師傅收下小滿，小滿要學本事報仇」何小滿一邊磕頭一邊求孟無常收下自己，聲音清脆語氣堅定，大有你不收徒我不起來的架勢。

「好孩子，有眼光，我五毒觀雖小，但本事大著呢，以後好好跟着為師學，以後天地間大有可為」孟無常也確一直在尋傳人，但是他們這一脈要求特殊，這麼多年就沒碰到個合適的，如今這個喝了這麼多天屍毒都沒事的姑娘在孟無常看來可太合適了。

「徒兒，學本事不急於一時，你先去把身上洗漱洗漱，這一身實在不成樣子」老頭看着何小滿在自己身上蹭得直掉灰，終究還是沒忍住。

「嗯，徒兒這就去」何小滿像是剛剛意識到這一身扮相實在不怎麼樣，其實她這一身是故意搗鼓的，親人都身死，她一個姑娘家家的在這個世道，不得不做些必要的偽裝。

李不夢則是幫着燒水提水，老頭則是在小桌前一邊飲酒一邊哼著小調，看樣子心情很好。

等李不夢幫何小滿弄好，就回到石桌前，一老一少你一杯我一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來，李不夢大體說了說為什麼自己會落到這般下場。

老頭話很多，這些年一直是孤身一人遇到個看着順眼的難免多話，再加上人上了年紀面對後輩就愛講古，李不夢靜靜地聽着倒也不覺得無趣。

過了得有一個時辰，隨着柴房門被打開，兩人藉著月色朝着門前望去。

只見何小滿從門內走出，被兩人看得不好意思神情有點扭捏，烏黑的頭髮上掛着水珠在月色的照耀下像是一顆顆珍珠，大眼睛明亮且靈動，小臉也不知是被兩人看的還是剛剛洗過澡的原因紅撲撲的，穿着老頭給找的道袍略顯寬大，單穿在身上說不出的韻味，就這麼朝着兩人緩緩走來。

李不夢趕緊喝一口壓了壓，老頭則是越打量越覺得這次是撿到寶了，開心的連喝三杯酒。

「師父，李大哥」

「你也別叫他李大哥了，聽着也不順耳，你管他叫師兄得了，聽着順耳，你小子也別多想，我可教不了你本事。」

何小滿點點頭，又叫了一聲師兄，李不夢應了一聲，兩人在孟無常面前正式地見了一個禮。

「不夢，你明天拿着這腰牌去辦事衙門找王賊曹，我都和他打好招呼了，到時候他會給你安排，我明天還有事不能陪你去。」說着孟無常拿出一個令牌。

李不夢連忙道謝收下令牌，三人倒也沒在說太多，其間李不夢向孟爺打聽牢城礦場內部的樣子。

孟爺看了他一眼給了李不夢八個字「熱如煉獄，生不如死。」有修為的武夫在那裏面的環境還能多活一些日子，沒修為的能活三個月就不錯了，自打這位劉司首上任，手段酷烈，對囚徒周邊的居民手段可是一點都不軟。

眼見天色越來越晚，三人收拾好東西，老頭就給三人安排住處，五毒觀雖小，但是住處還是足夠的。

至此兩人算是徹底安頓下來，短短几日箇中滋味不好言語。

李不夢躺在床上，開始整理自己這兩天的收穫與變化。

【李不夢】

【力量：150力大如牛】

【體質；270身硬如鐵】

【悟性：80稍聞靈機】

【速度；110靈動如魚】

【精神；30滿腦漿糊】

李不夢看着自己的人物面板，力量一百五，他清楚地記得李老爹確實那天系統提示加的力量剛剛過一百，其他的數據也是這場戰鬥增加的，其中體質增加得最多，直接到了二百七，至於各項數據的概念還需要李不夢自身摸索。

李不夢現在對牢城的情況還是知道得太少了，在衙門裏慢慢收集信息，韜光養晦就行了。

天微微亮，李不夢就起床到院子裏練武，剛一到小院就見孟無常坐在樹底下打坐。

任小滿則是坐在石桌邊，正一筆一畫地寫大字，老頭知道徒弟識字少，早早地把任小滿叫起來教她識字，李不夢看着是寫的有模有樣。

過了一陣，門外街巷裏也變得熱鬧起來，賣水的，賣早點的，都開始在大街上吆喝起來。

李不夢買了早點，三人簡單吃喝，孟無常就先走了，李不夢囑咐任小滿不要瞎跑，自己早早地到昨天來過的辦事衙門等候。

辦事衙門本身就沒有牌匾，是牢城司私設的處理雜事的機構，每天理事官都不一樣。

大多事情都交給各下屬部門處理，賊曹也是個麻煩活，牢城人員從成分複雜。

主要分為三個部分，南州本地人，海州的罪囚後代，南疆群山的土著山民三種，三類人也說不上多少，畢竟多年一塊相互間結親繁衍。

這些年朝廷對各地官營機構的要求越來越多，牢城附近的火靈岩開採了這麼多年本身就開採困難，開採危險，牢城除了罪途不得不雇傭或是抓捕南疆土著充入，這搞得牢城周邊的形勢一直不好，城內的大部落和家族也頗為不滿。

但是中州那邊嚴令要求產量不能降低，這使得牢城罪囚的死亡幾率大大提升，劉司首也很苦惱。

李不夢來得早，開門的衙役得知是來履職是搭了王賊曹的關係，就領着李不夢先進了衙門。

一進入辦事衙門就感覺今天的氣氛不對勁，大家討論的東西很統一，就是牢城周邊亂了。

「哈哈哈，昨天就聽孟老提起老弟，老弟來得挺早啊，來來來隨我進屋。」人未到，聲先至，門廊內中走出一個中等身材留着濃密鬍子的中年人，眼睛不大笑起來眯成一條縫，臉對着門口的李不夢打着招呼。

「是，大人」李不夢緊隨其後，賊曹差事房內很簡單，文書會客的桌椅，裝修也一般。

「老弟，吃了早飯沒有？要不要分你一些？」說着王賊曹拿出手中的早點，看樣子應該是家裏人給準備好的。

「不勞大人費心，不夢來時用過了」

王賊曹只是客氣一下，他吃得很快，吃完門外的小廝又給兩人茶水。

「老弟我也不拐彎抹角，我知道你路上遇到的事了，聽同僚所說，老弟本事不低，說實在的你是孟老的親戚，我本不該給你安排太重的任務，但你進院子的時候應該聽到了一些，我現在手下缺人缺得厲害，昨天就把八成的人都放出去了，這還有幾個地方缺人手，老弟你第一天來，我也不得不給你差事，老弟有沒有困難？」王賊曹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嚴肅，眼睛盯着李不夢。

「大人儘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屬下在所不辭」李不夢毫不遲疑，初次見領導安排任務哪能不表露決心。

「好，年少有為，你回去收拾些行囊，正午時分過來，到時候給你說具體差事，放心不是危險的差事」王賊曹對李不夢的態度很滿意，直接讓李不夢先回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