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等什麼呢?

第九章 你等什麼呢?

嶺下城,最近多了一處生意火爆的酒樓。新穎的火鍋和獨特味道的燒烤,讓風火樓的客人絡繹不絕,真正意義上的風風火火。

風火樓的後方,便是張風的府邸,如此低調的位置,讓平日裏接近隱身的張風,變得更加神秘。

老臧還在準備這下一步的工作,今天的大妖會議,只有四個人參加。

關於莫大人成分的分析,成為了會議前半段的主要討論內容。

「看來東家的升職之路迫在眉睫,當初要不是因為東家在李將軍面前晃過那麼幾天,咱們也不可能知道朝內和侯府的下一步政策。現在不能確認莫大人的身份,咱們還是得等官家對這事的看法。」

胡媚兒率先掀起了今天的拍馬之風。「你們小心些便是!東家可是很聰明的,不虧是閻老爺子的徒弟,面對這些官場上的把戲,咱們東家一眼就看破了!」

張風搖頭謙虛道:「我只是怕他耽誤了你們的努力,這校尉職責是官家定的,只要咱們打着剿匪校尉張護身符,咱們的剿匪的行為絕對不會出錯,後面的事還得辛苦你們。」

史學明怎可在拍馬這方面落後,「東家英明,現在咱們確實是只需要考慮自己的實力就好。既然這樣,我等下就趕回去,這次老王跟我一起去,正好檢驗一下你的練兵效果。」

「瞧好吧你就!」王千歲笑道。

圈子難進,圈子也都是一致排外的。如同那些二世子排擠張風一樣,流民的圈子,則是十分仇視那些土匪一般的地下幫會……王千歲最近的主要任務,就是接着這些樸素的仇恨,訓練了不少民兵。

為了測試莫大人,藉著那次不倫不類的爭吵,張風索性就不再去府衙打卡了。結果是喜人的,莫大人不但沒有前來質問,反而在軍功分發下來之後,第一時間通知了張風。

當然前後的戲還是要做足,莫大人本人並沒有出現在軍功嘉獎的現場,張風也是擺出一副在場之人全都欠他幾個億的表情。

然而隨着張風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史學明等人,也得到了開始行動的信號。

兩山之間的窄路,一處匪人正在潛伏在山腰之上。沙刃幫的崛起,吸引了不少幫會來找他們合作,曾經的少東家,現在已經成了陳大當家。這次跟沙刃幫合作的人,是一夥稱作狗頭幫的人,幫如其名,這個幫派一向是以消息靈通出名的。

「苟叔?按照你的消息來源,對面的人數應該不少啊?怎麼剛剛有人來報,才十幾個人?」

「大侄子,你雖然很有頭腦,短短不到一年,就把沙刃幫帶的比你爹還強。但是身手方面,你還嫩點。苟叔我這入品的實力,那可不是吹的。從他們踏入大漠之後,我可就得到消息了,進入晉地之前,我甚至親自去摸了摸他們的底細。別看人家十幾個人,那可多是入品的高手,隨便拿出一個,都能跟我大戰幾百回合不分勝負!」

「我父親也常提起苟叔你,就本地而言,苟叔可算得上一等一的高手了!」

「話是這麼說,就因為我是高手,我才知道,功夫再高也怕菜刀的道理。這一個小隊,一般的野人部落根本奈何不了他們,除非是兩百多人以上的部落,才勉強能跟他們耗一耗。這也是我喊大侄子你過來的原因,咱們兵合一處,足有六七百人,再藉著此處的地形優勢,咱們一定能拿下他們。到時候苟叔我絕對不貪功,別看我出的人多,出的力也多,但是誰讓苟叔我看好你小子呢?到時候咱們照樣對半分。」

陳大當家點了點頭,握刀的手,卻是充滿了冷汗……高手他不是沒見過,當初自己那些長輩,可不就是招惹了高手,才落得……

微風吹拂著山林,三個蒙面的人正蹲在一個樹下商量着什麼。

「葯勁都過去了吧?能把這破布摘下來了么?」王千歲愣聲愣氣的話語,隔着黑布傳了出來。

「差不多了!」臧天涯率先摘下了黑布。

史學明沒有急着摘下來,反而是納悶的問道:「你特么不是不怕各種毒么?你剛才戴什麼黑布?」

「這叫儀式感!東家常說,生活要有儀式感,我可有日子沒見東家了,我最近天天想他老人家。」公鴨嗓子,說出如此肉麻的話,就連殭屍一般的王千歲,都有些受不了了。

「別廢話了!東家又不在,你舔給誰看呢?要是沒問題,我就讓手下都過來了?」

「恩!」

在三人的信號之下,黑夜之中,一隻百餘人的隊伍,緩緩的靠向山腳。狗頭幫本來用於望風的人,都已經被三個大妖給解決了。

三人很是淡定的蹲在樹林里,儘管前方已經能隱約聽見打殺之聲了。

王千歲問道,「你們就不怕陳塵那小子的手下損失太多?」

「死了不是更好?省的東家自己清理門戶了。」

「那咱們還得等上多久啊?」

「陳塵那小子又不傻。他堅持不住自然會通知我們的。」

王千歲手癢的緊,就在這聽着前面的喊殺,實在是……

老臧勸到:「你放心!有咱們表現的機會,現在可是陳幫主表現的時候,狗頭幫的勢力範圍,可是陳幫主一直惦記着的。」

簡單而粗糙的道具戰之後,匪人已經開始了跟商隊的肉搏,入品的武者單獨拿出來,同時應對十幾個人都費勁,但是多個入品的武者在一起的時候,這個戰力卻是成倍的增長。苟幫主準備六七百人的原因,也正是如此。

匪人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平時掛在嘴上的話,也都是要錢不要命。但是事到臨頭,那就不好說了,那些入品的武者,在深夜之間氣息流動,皮膚之下甚至發出了隱隱的金光,刀砍斧剁之下,沖在前面的幾個匪人,已經四分五裂了……

要錢不要命啊!最好是不要別人的命……自己要是沒命了,還要錢幹什麼!

眼看氣勢要被壓住,苟幫主終於下場了,一根大棒攜著開山的勢頭,從側地里殺了出來。有些大意的商隊,沒想到對方的高手竟然在這個方向殺出,倉促之下抵擋不急,一位武者竟然被苟幫主當場砸爆了腦袋……

一旁觀察的陳塵,手裏的冷汗更甚……自己這次可是帶着卧底身份來的……這商隊就夠棘手的,再加上這個專下黑手的苟幫主……自己怎麼能完成任務呢?等他們兩敗俱傷?那估計自己也沒什麼手下了……等著商隊?

陳幫主還在猶豫,卻見那苟幫主又開始跟商隊進行着拉扯,時而硬橋硬馬的劈砍上去,時而又迅速收身,指揮手下突施冷箭。

隨着雙方廝殺,匪人的損傷已經過百,但是商隊也都以身負重傷。進程非常符合苟幫主的計劃,此時的他不禁猖狂大笑了起來。

人數的懸殊,幾乎從一早就決定了這場戰鬥的勝負。商隊唯有靠氣勢才能找到一條生路,但是這個希望隨着苟幫主的進場,也已經破滅了。

一個為首的武者,解開了拉車的馬匹,順勢又在馬匹的屁股上扎了一刀。幾個人放棄了貨物,決定殺出一條血路。苟幫主知道這是最關鍵的時刻,也是傷亡真正到來的時刻……隨着他的一聲大喊,一眾匪人紛紛跟着他迎了上去。

算來算去沒什麼結果的陳塵,心裏也是咬了咬牙!手下沒了就沒了!靠山要是沒了,自己恐怕連去北境揀零碎的機會都沒了!他穩了穩懷裏的弩箭,這是一支響箭。他決定等到最後一刻,再通知臧天涯等人。

臧天涯和史學明經不住王千歲的好奇,早就一起陪着他來到了一處絕佳的觀賽地點。

「嚯!好像有幾個高手啊?比咱們之前遇到的野人,可是強多了!」王千歲說道。

老臧哼了一聲,「越看越氣,咱們東家立了那麼多軍功,官家竟然一個高手都沒派給咱們?」

史學明則是兩眼發亮。「你不懂,校尉里不入品的比比皆是,說白了,這世上還是普通人居多,而眼前這些人,都是高手,他們無非是想多掙幾個錢而已。」隨即他話鋒一轉!「他們的工錢一定不少!所以……他們那兩車東西,得是什麼價值?又是……運給誰的呢?」

冷箭之下,為首的武者,已經倒下。隨着他的倒下,接連又有幾個武者倒在了血泊之中,苟幫主見機出手,一棒之下,又打斷了其中一人右腿,正欲結果那人之時,卻被另一人的刀鋒逼退。

「四個!三個!……」陳塵還在觀察,誓死抵抗之下的武者,將匪人放倒了大半。然而他們的戰力已經只剩最後三人了。

「這小子真能沉得住氣,就沖這份表現,咱們東家當初,可真是沒白白放他一條生路。東家怎麼那麼英明呢?」老臧不知不覺又開始拍起了馬屁。

「差不多了,有把握拿下那個苟幫主么?」

王千歲點點頭,「小的交給你們了,我去解決那個……」他話還沒說完,最後兩位武者,竟然不顧身後的亂刀,徑直的沖向了苟幫主。痛打落水狗,這事確實會讓人上癮,苟幫主一夜的運籌帷幄,最後卻吃虧在了虐殺的樂趣之上。

隨着苟幫主的重傷,那兩位武者也死在了亂刀之下。

「完咧……沒的玩了。」

跟嘆氣的王千歲不同,陳幫主則是被這意外的一幕給整蒙了。「這麼?這麼順利的么?」

火光驟起,三個大妖帶着老兵和民兵的混合隊伍,展開了對匪人的圍剿。苟幫主已經沒什麼力氣再站起來了,陳幫主則是一聲令下,直接帶着手下投降了……

陳塵陪着史學明,史學明則是緩緩地向著苟幫主走去。「陳幫主這次乾的很好,只可惜這種卧底的行為,只能玩一次。」

「不能再幫史先生了么?」

「這種伎倆不能玩了,但是合作還是可以繼續的。狗頭幫的人幫我整理出來,直接送到前線當奴隸。狗頭幫的地盤,你就接手吧。」

「謝謝史先生,替我向東家問好,我先去忙了。」

躺在地上的苟幫主,顯然已經失血過多,干瞪着眼的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自己的誠意多麼大?自己的計劃多麼完美……那麼多入品的人,都被自己算計了,最後出來的這些人,是特么誰啊?也太不講武德了……

「入品武者的血,我還真沒體驗過。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說着話的史學明,拿出了匕首,他並沒結果苟幫主那殘喘的性命。他反而是劃開了自己的手掌,伸手按在了苟幫主的肩頭。苟幫主只覺得自己的意識瞬間變得模糊了起來,本就貧血的他,如今只感覺自己的血液不停地從對方手掌之內消失……彷彿都進入了對方的身體。

史學明拿開了按住苟幫主的手,此時的苟幫主,已經是一具毫無血色的屍體了,而史學明的傷口早就完好如初了。。

「這味道,品嘗多了的話,肯定會上癮吶……」

正在享受的他,卻被一聲咳血的聲音給打斷了。這可真是個掃興的事……他掃眼過去,原來是那個被苟幫主打斷腿的人……當時戰況太亂,加上他當場暈倒,大家都以為他死了……史學明仔細的檢查了一下他的狀況,也難怪他會暈死過去,那苟幫主的棒子,竟然活生生的把他的小腿打飛了……這種血肉活生生被撕離身體的感覺,想想都覺得痛苦……還不如痛快的給上一刀來的乾脆。史學明意猶未盡……心說:「別浪費了,要不也把他……」

最終史學明還是放棄了當吸血鬼的想法。現在的他吸再多血,也無法大量提升自己的實力,想起實力,就想起東家,想起東家……這特么不是現成的老師么?

「老臧!」

「怎麼了你,大驚小怪的?發現你爸爸了?」

「你爸爸!搞不好是你爺爺!」

老臧被罵的莫名其妙,「你特么……」

「快救他!咱們東家有老師了!」

半個月的時間,府衙之內的氣氛,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清閑。諸位二世子之間,不但多了一個共同的敵人。他們之間的隔閡,也越來越大。張風算是揭開了各大家族之間最後一塊遮羞布,在這無法無天的城外世界,各大家族完全沒了城內的互相尊敬,有的只是為了利益,而互相下着黑手。

很難想像,就是這麼一批人,愣是成了晉北之地超過百年傳承的大家族。難怪野人會隨意燒殺搶掠,也難怪侯府這種地方軍閥勢力,都想處理掉他們。

最近的一段時間裏,張風帶着自己的四個大妖助理,大搖大擺的帶着兵,奔向附近的土堡和土城。殺雞儆猴的效應已經出現,之前的算計也變成了現在的公開勒索。這些家族已經不能成為這些匪人的保護傘,面對剿匪校尉的盤查,他們只好和這些匪人一起,花錢了事……

別看明面里莫大人已經和張風鬧得不可開交……背地裏,莫大人可是樂的嘴都合不上了……雖然張風這事辦的很愣,但是誰讓晉國現在的勢頭就是這樣呢?實打實的勒索金就擺在那裏,最近別說張風了,他自己的政績也是漲的飛起。作為侯府安插出來的一個暗子,莫大人這麼多年終於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價值。不要一味想着立功,要等待組織的支援,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滴,一個人堅持下去的精神才是無限滴,守得雲開見月明嘛。

張風府邸,客房之內,四個大妖難得聚在了一起,跟他們一起處在屋內的,不是張風,而是那位從商隊就回來的武者。

「吳先生,我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胡媚兒,我們東家手下的頭號大掌柜。這位是臧天涯,您用的葯,多是他親自配的。這位叫王千歲,我們東家手下的第一勇士。三位,這是吳先生,吳軍,跟咱們東家還有些淵源,吳先生也曾在晉北當過差。」

吳軍挨個道謝,「史先生,我想問一下我的那些朋友……」

「都埋在城外不遠,有民兵看守,您以後有時間可以去祭拜一下。」

吳軍黯然的點點頭,「入土就好,入土就好。」

胡媚兒問了個比較現實的問題,「吳先生,知道我們東家的身份吧?」

吳軍點頭。

「那麼,你們的那些貨物,我們可以留下了么?」

「老媚,怎麼能問的這麼……」

「盡皆戰死,我又成了廢人,胡姑娘說笑了,我還有決定那些貨物的權利么?」

胡媚兒呵呵一笑,「問問還是要問的,我們可是指望你,成為我們東家的老師呢。」

「老……老師?」

史學明把他們的想法大致說了說,「我們東家,一向對武者一途十分感興趣,想請您做個引路之人,來幫助我們東家。」

吳軍一時不知道這位史先生是挖苦自己……還是……「我現在氣息紊亂,身有殘疾,恐怕……」

「吳先生不用擔心,您實力雖然大跌,但是基礎的理論應該還是能夠說出一二的吧。我見你們武者動手的時候,身上的氣息彷彿都有一些規律可循,您要不要先從氣息調動這方面,給我們做個簡單介紹呢?」

吳軍點了點頭,面對幾位恩人,他沒有保留的必要,更何況那位東家可是校尉之職。「我不知道幾位,為什麼會想看我演示,按理說你們東家都已經是校尉,應該見過不少高手吧。」

四人紛紛點頭,眼神卻直勾勾的看着吳軍。

吳軍深吸一口氣,「武者一途,無非是內借氣血之力,以達到強化自身的目的。氣息運用的熟練,便是血肉變強的基礎,我只能告訴你們大概的運氣之法,每人的修鍊極限,還需看其個人的資質……」

隨着他的話語,他的脖子和手臂上,紛紛出現了一些若隱若現的金光,似乎還在緩緩流動。

「吳先生且慢,咱們一步一步來,方便我們做個記錄。老媚,你去找點針線來。老王,你把衣服脫了……」

老臧大概知道史學明的意思,應該是想拿王千歲當個活體模特。反正老王那身皮肉就跟假的一樣,怎麼扎都不會出血。

吳軍也脫去了上衣,隨着氣息的調動,史學明和胡媚兒也紛紛在老王身上縫了起來……

奈何這些氣息,不是固定的,而是隨着氣息在發生著一些變化……

老臧問道,「吳先生,這是氣息的流動么?」

「不僅僅是,應該說是氣息和血液的共同流動,有一些受傷情況,武者都可以靠着氣息的變化,而進行簡單的止血。」

「哦~」老臧看了看王千歲,又看了看史學明。

胡媚兒那是什麼人物,千年老狐狸本狐的存在……「氣息帶動血液,那咱們拿個沒血的人記錄個什麼勁?」

史學明看着其他三個大妖的目光,不由得背後一涼。「我也有一定的自我恢復能力,但是……我這個是有痛感的。」

王千歲已經開始穿衣服了,胡媚兒雙手抱於胸前,用着滿懷深意的目光,看向了史學明。「你還等我幫你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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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妖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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