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死

「滾開！不要再動了，否則我就開槍了！」亨利舉槍瞄準海拉，大喊道。

「有什麼意義呢？剛剛也看見了，你手裡那個東西能打死誰呢？」海拉說道。

「我叫你滾開，從我眼前消失！」亨利竭斯底里的喊道。

海拉卻沒有任何停下的意思，面帶微笑，一步步靠近亨利。亨利有點兒猶豫了。他不是不敢開槍，只是有點害怕，萬一開槍，對方毫無反應，自己接下來要怎麼辦。算了，反正橫豎都是一死。

「快滾開！我數三聲，然後我就開槍了，一、二。」三還沒有喊出來，海拉真的消失了。此時的亨利已經是滿身大汗，衣服都濕透了。

不管是什麼原因，暫時是安全了，亨利回到客廳抓起酒瓶，結果酒瓶是空的，他將酒瓶丟到一旁，倒在沙發上，脫下上衣，喘著粗氣。現在的情況非常不樂觀，弗蘭肯和惡魔已經來了。金進這傢伙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趕來！再不來你的親弟弟可就要去見上帝了，上帝保佑，菩薩保佑，真主保佑，太上老君保佑，不管誰都行，只要你們能讓金進回來，我以後絕對天天給各位神仙爺爺奶奶磕頭上香作禱告。

好像亨利的保佑真的靈驗了。金進出現在了亨利的眼前。亨利已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太無助，太絕望了。抱著金進就大哭了起來。

「哦，上帝啊，夥計，你終於來了。我都快被嚇的尿褲子了，哇啊啊啊。」亨利激動的哭喊道。

「沒關係，我來了，放心吧，放心吧。」金進抱著亨利安慰道。

「老哥，你怎麼也哭了？這不像你啊，我是剛剛快被嚇出屎了。你哭個什麼勁啊。」亨利看著金進說道。

「沒什麼，現在我們要想辦法收拾掉弗蘭肯和海拉。我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只要他們出現，就可以一擊必殺！為你報仇」金進說到這裡，目光變得毅然決絕。

「報仇？」亨利說道。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明朝萬曆年間，有一個秀才，和當地鄉紳的女兒小茜是青梅竹馬，從小就私定終身。可是因為秀才家境清寒，鄉紳根本看不上他，小茜到了出嫁的年紀后，鄉紳給她找了很多歸宿，可是小茜寧死不從，非窮秀才不嫁，並且說：莫欺少年窮，窮秀才，早晚有一天會中舉的。

看著女兒如此剛烈，鄉紳也只好順從了，說如果窮秀才中舉，就答應這門親事。

可是窮秀才不爭氣，一考就落榜，已經考了整整十年，還是沒有中舉，鄉紳也終於失去了耐心，女兒已經過了嫁人的年紀，好一點的婆家是肯定找不到了，就在這時，管家給鄉紳提議，縣太爺正在給他的傻兒子招親，小姐這個年紀了也不好嫁人。乾脆和縣太爺結成親家，也算是個好歸宿。鄉紳覺得有道理。女兒已經過了結婚的年齡，根本找不到門當戶對的男子，如果錯過，就再沒機會了。

縣太爺的兒子，和鄉紳女兒年紀差不多，因為是個傻子，至今也未娶妻，縣太爺也想找個門當戶對的家庭，可門當戶對的家庭，也看不上這個傻子女婿。縣太爺也沒辦法，想著實在不行就找個平民家的姑娘，至少還能傳宗接代，這個傻兒子，是家裡的獨子。要麼縣太爺也不會這麼著急了。就在這時，鄉紳找的媒人來了。

縣太爺大喜，當即送去了重金彩禮，找來了大師，挑選良辰吉日，鄉紳也很高興。兩家都解決了自己的煩惱。可是小茜聽見此事後，表現出了極大的抵觸情緒，這一次鄉紳沒有再退讓，扇了女兒一耳光，將她關在了房裡，一直要等到接親那一天。

小茜急了，當晚便帶著丫鬟，找到了窮秀才，私奔了。二人來到了別的省份，小茜變賣了首飾，買了一間偏僻的小茅屋，和窮秀才，丫鬟生活在了一起，秀才讀書，小茜繡花織布，丫鬟養雞養鴨，小日子過得還是非常美滿幸福的，

一轉眼，一年過去了，窮秀才又要進京趕考，這一次他在回家的途中遇到了鄉紳的兒子，也就是自己的大舅哥。秀才想跑，可大舅哥是習武之人，秀才怎麼可能跑得掉？一扭頭就被攔住了。大舅哥很奇怪，問秀才為什麼跑。秀才沒辦法，只好交代了私奔的事情。

「怎麼可能？你是不是相思成疾了？我妹妹已經去世一年了，那晚父親打了她，她就在房間上吊自盡，我們也是痛苦萬分啊。。。」大舅哥回憶起的當時的場景，丫鬟也因為監管不周，被鄉紳活活打死。

秀才不信，大舅哥說，反正回去也是順路，可以去看看，她的墳還在呢。大舅哥說完，就走了，覺得秀才已經瘋了。

秀才不相信，回到了家鄉，果然看見了自己妻子的墳墓，旁邊還有陪葬的丫鬟。這一下秀才害怕了，連夜趕回家，看見自己的妻子和丫鬟。

秀才也是直性子，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妻子和丫鬟也覺得奇怪，於是在妻子的堅持下，秀才只好帶著二人，回到了家鄉。妻子看見了墓碑，和丫鬟哭了起來。隨後化為一縷青煙消失了。

「真是悲劇啊，那個秀才怎麼這麼蠢，不說話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還有啊，考試就這麼重要嗎？他考試不就是為了娶小茜嗎？都已經娶了小茜，為啥還去考試啊，真是搞不明白。。。」亨利似乎很不理解我國封建時代的科舉制度，文人的思維。

「你還沒明白嗎？有些人死前，因為心中存有強烈的執念所以忘記了自己的死亡，以為自己還活著，甚至會化為實體，能生活很多年。。。」金進說到這裡，又流下了眼淚。

亨利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說道：「老哥，你胡說什麼呢，咱們不是還要抓住弗蘭肯，消滅惡魔嘛。。。」

「對不起。。。」金進說道。

亨利渾身顫抖，他想起了剛剛盧卡說的話，哈里森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所以哈里森怕槍，所以哈里森能收拾房間，可以將酒拿給亨利。

「這不是真的！絕對不是真的！」亨利絕望的大喊道。金進只是低著這頭，沉默不語。

亨利突然察覺到了什麼，他顫抖著將手伸進背包，拿出那支左輪槍，打開轉輪，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亨利數了很多遍，轉輪里，只有四發子彈。看來老天並沒有眷顧他，反而給自己開了一個大玩笑，這也能解釋，為何原本自己發瘋，在摔倒的那一刻突然清醒了過來。原來是因為自己死了，幻術自然就解除了。

「為什麼？為什麼？既然我死了，為什麼我沒有消失？我的屍體呢？」亨利問道。

「因為這間房子陰氣極重，所以死後的魂魄都會留下來。但是如果我消滅了這裡的惡魔，屋子裡的所有魂魄都會消失。。。」金進說完帶著亨利來到了大門處。亨利看見了自己的屍體，倒在地上，從下巴到後腦，被子彈貫穿。

「不，我的上帝啊。」亨利跪在了地上。自己就這麼死了？才27歲，還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沒有做完，怎麼就能死呢？恐懼，絕望等各種負面情緒充滿了亨利的內心。

「不要憎恨，你不想變成凶靈吧，你成為了凶靈，就是我的敵人，我不想和自己的弟弟廝殺。。。」金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