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砸場子
開業第二天，梅乾明顯動力足了，一大早就來到了樓外樓，但他沒想到信義坊的人們更加有動力，員工們早就在清掃門口洗菜做準備了。
「東家早！」
「早，加油！」梅乾握拳鼓勵道。
員工們一起回應道：「加油！」
陳火正搬著一筐團扇和摺扇出來，看到梅乾揶揄道：「乾哥，今天不長身體了？」
「長，只要酒樓生意好，不睡覺也能把身體長！」梅乾回應道。
正說着話，信義坊的一個老頭趕着牛車靠近了酒樓，他對着員工們叫道：「快來幫忙，油來了！」
一群小夥子衝上去幫忙把兩桶油搬了下來，那老頭看到梅乾便恭敬道：「東家在呢。」
「油坊那邊怎麼樣？累不累？」梅乾遞上一塊毛巾問道。
老頭笑道：「累？咱們只怕不夠累，累了說明有活干，東家給咱開一個油坊又養活十幾戶人家，誰敢嫌累我老牛撕爛他的嘴。」
「牛爺，別那麼火大，平心靜氣一點。」陳火上前給老牛捋了捋胸口。
老牛滿意的點點頭道：「包括你們，誰敢對不起東家，我就收拾誰。」
老牛本來是個跑鏢的，也是北方戰事起來后逃難來的，年紀大了找不到像樣的活計，一家人蝸居在信義坊中，脾氣臭但功夫好，坊子裏的人都怕他三分。
「行了，牛爺，咱們拳頭對外，誰欺負咱們，咱們收拾誰。」梅乾笑道。
「嗯，還是東家說的好，信義坊的人不打信義坊的人。」說罷老牛哈哈笑了起來。
約莫到了中午的時候，樓外樓又一次客滿，今日的客人開始出現了生面孔，說明廣告的效應開始出現了。
昨日前來要毀約的侯老爺沒再出現，梅乾算是把心放到了肚子裏。
梅乾帶着陳火樓上樓下巡視着，時而幫忙端菜時而教一教員工應該如何服務，如何讓客人更加滿意。
待他們回到一樓櫃枱處坐下休息的時候，卻聽到大堂點菜區一陣喧鬧聲，梅乾給陳火遞了個眼神，陳火會意前往查看。
一桌客人指著盤子裏的菜怒道：「你們這菜能吃嗎？」
那服務員一個勁的賠不是，陳火上前拍了拍那服務員示意他先退下，陳火拱手道：「這位客官，發生什麼事了，是對本店的菜品不滿意還是？」
「來來來，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麼？」
那客人端起盤子恨不得按到陳火的臉上，陳火看到盤子裏有一隻黑色的蜘蛛，頓時臉色陰沉下來，他很清楚這意味着什麼。
「你想怎麼辦？」
那客人冷笑道：「怎麼辦？你們讓我噁心了，我今天要砸了你們的店！」
「客官，別這樣，你是幹什麼的我心知肚明，開個價吧。」
陳火自然知道，因為他以前也做過這事，吃完飯往盤子裏丟點東西，謊稱是店家的問題，不用付飯錢，遇到好說話的店家還能反要點賠償。
「開個價？挺痛快啊，五千貫，怎麼樣？」
陳火皺了皺眉道：「客官，這就沒意思了，江湖人還要講江湖道義。」
「講什麼江湖道義，我今日來就是來教你們做買賣的！」
梅乾見那邊沒有好轉的架勢，便帶着呂峰過去查看，梅乾走到近前一眼就看到了盤子裏的蜘蛛，馬上擺了擺手逃離了現場。
「客官，你看到了，我們東家是極其怕蜘蛛的，又怎麼會允許店裏有蜘蛛呢？」呂峰客氣的拱手勸道。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呂峰道：「你是什麼人？」
「我是店裏的掌柜。你有什麼事可以與我講。」
「哦？那我剛才都說了，五千貫，我立刻離開。」
那桌的其他人也起鬨道：「五千貫！五千貫！」
呂峰賠笑道：「我們小店兩年也賺不了這麼多錢，客官咱們不如去樓上詳談。」
「不！我就要在這讓大家看看你們店到底是個什麼店，拿這種菜給大家吃。」
陳火握了握拳頭，牙齒已經是咬的咯吱咯吱響，那鬧事人看了看陳火推了他一把說：「小子，不服嗎，想打人？」
陳火閉上眼睛沒有說話，那人見狀更來勁了，又推了陳火一把道：「來啊，往這打。」
其他的客人也紛紛過來圍觀，有的人也開始覺得樓外樓是不是真的有問題了。
「真噁心啊，這飯菜怎麼吃？」
「不至於吧，哪有砸自己招牌的？」
「那不好說，萬一他們就是變態呢？」
這時一個客人指著那鬧事的人道：「哎，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
那人一怔道：「不可能，我們是外地人，剛到此處。」
「那你怎麼是杭州口音？」
「我……」
「我想起來了，你是得月樓的。」那客人拍了拍腦袋道。
陳火聽罷靈機一動趕忙叫道：「哦，得月樓跑我們樓外樓來吃飯，是你得月樓的飯菜不好吃，還是怕樓外樓搶了你們的生意？」
「你……你胡說，我不是得月樓的，你們認錯人了。」鬧事人低下頭開始刻意遮擋自己的臉。
這時樓外樓門口出現了一隊衙役，梅乾指引着他們來到了大堂，那捕頭上下打量了一下鬧事的人問：「怎麼回事？」
那人結結巴巴道：「沒事，沒事了。一場誤會，全是誤會。」
說罷他拍了拍一起的人示意他們趕緊走，那些人趕緊起身準備開溜，卻被陳火攔下。
「不是要五千貫嗎？衙門的人來了，正好給我們評評理。」
「到底怎麼回事？說！」捕頭厲聲道。
「就是，就是吃飯吃出髒東西了，我們不用他們賠了。」
「不是說要教我們做生意嗎？」陳火哪裏是個肯吃癟的人，逮著機會一頓輸出。
「是不是來鬧事的？」捕頭指著那人問。
「我們都是良民，可不是來鬧事的，差爺，我們吃的差不多了，我們走，這就走，不打擾你辦差了。」
那伙人側身準備從人縫裏擠出去，卻被梅乾攔住。
「各位在場的老少爺們，有去過得月樓的都來幫忙指認一下，如果有認出來的，今天的飯我請了！」
客人們一聽爭搶著往這邊湊了過來，彷彿那伙人不是鬧事的而是幾隻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