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劍靈

第三十一章：劍靈

「小坎？」

陳峰手中瞬間凝出一道風刃，地上的猴子見到風刃就下意識捂住了腦袋，然後又狼狽的想要縮回床底下，但是卻被陳峰一下拽了出來。

這猴子一眼看去也是金線猴，模樣與小坎幾乎一模一樣，但是怎麼可能？陳峰確定它不是小坎。

因為小坎的本體正躺在一樓睡大覺呢。

「奇怪……」

不知為何這猴子也不反抗，被陳峰拽起脖子之後兩隻手就聳搭著，似乎是認命了一樣，伸長了脖子，然後挨了陳峰一刀風刃。

從傷口中滲出血液，陳峰隨手從旁邊的桌子里拿燒瓶接了一杯，然後一鬆手正準備釋放治癒魔法，這猴子就一溜煙竄到了床底下，任憑陳峰怎麼叫都不再出來。

在這個房間里，《南豐傳》拿在陳峰的手裡老是自動消耗能量，於是暫時被他放到了一旁，他可不想這幾天蜃樓正在外面瞎逛的時候，南雲凌也突然離開，符文的能量還是要省著的點用。

不過《神鬼志怪》不需要，蜃樓那邊管他是走還是留，愛咋咋地。

「你能聽懂我說話對吧？你是什麼人……額，什麼猴子？」

陳峰用魔力之手把猴子從床底下拽了出來，小坎的確很聰明，但那是因為在藍海旁邊，藍海身邊發生啥稀奇古怪的事都不會讓陳峰感到奇怪。

可眼前這個猴子剛剛到表現，卻更加人性化，更像一個人，而不是一隻猴子。

果然，聽到陳峰問話，這猴子連忙點了點頭，伸出爪子指了指被陳峰放在桌子上的《南豐傳》。

「這本書？」

陳峰猶豫了片刻，拿起南豐傳，而就在這一瞬間，陳峰的腦海響起了一陣聲音。

「你好。」

這聲音稚嫩，像個七八歲的小孩子，說話的方式還不太熟練，而且很明顯從這語氣中陳峰感覺到了一絲……害怕？

「你是誰？」

陳峰警惕起來，他掃視了一遍整個房間，最終將目光放回到那個跟「小坎」一模一樣的猴子身上。

「……不會是你……」

「是我。」

猴子在陳峰難以置信的目光下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是啄星劍和攬月劍的劍靈。」

「那個作者究竟往南豐傳里加了多少設定？」陳峰感覺有點頭疼，劍靈？這玩意兒真的是武俠世界該有的東西嗎？已經算是仙俠了吧？而且為什麼這個劍靈是一隻猴子？

「啄星劍和攬月劍本就是一體，名為天劍，我就是天劍的劍靈，只不過後來天劍斷裂，無人能夠修復，就被分別重鑄成了一對鴛鴦劍，而我也就一直處於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一半意識在啄星劍中，一半意識在攬月劍中。」

劍靈見陳峰還是一臉疑惑，繼續道：「南……南雲凌拿到兩把劍之後，我的兩個部分才開始漸漸融合，然後剛融合了一半，我還沒恢復意識，就突然到了那個奇怪的世界。」

劍靈指的是蜃樓製造的那個夢境。

「我沒有形體，所以在那個世界你們也看不到我，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個世界開始崩潰，我就下意識就拚命的跑。整個世界只有這裡沒有崩潰，於是我最後就跑到了這裡，然後看到這隻猴子的魂體開始離開這具身體，我就下意識在它離開後進入了這具身體，這樣才能夠鞏固我快要消散的意識，不過……這樣做的弊端就是……猴子的思維已經開始影響我了。」

「所以你也不知道這個房間是怎麼回事？」陳峰聽懂了個大概。

這劍靈被蜃樓拉進了夢境，然後全憑著潛意識在行動，苦逼的轉了半天啥也摸不到，別人也看不到他，然後又因為現實世界沒有身體，所以被困在夢裡出不去，就滿地亂轉來到了這裡，被小坎在夢境的身體吸進去了。

「不知道。」

劍靈沮喪的搖了搖頭，但是旋即又指著陳峰手裡的《南豐傳》說道：「但是我可以感覺到這裡跟那本書有關，通過那本書，你就能夠聽到我的聲音。」

「這是《南豐傳》的作用嗎？」

陳峰試著用魔力觸碰《南豐傳》，可是卻沒有一點反應，他回想著當初使用《烏爾萬展錄》的時候，空氣中無數的元素粒子顯露在他的眼前，那些東西甚至連藍海都看不到。

那種奇妙的感覺就好像整個世界都被陳峰掌控一樣，他可以一眼看穿所事物最基礎的本質，可是隨著《烏爾萬展錄》符文的能量耗盡之後，他就再也無法進入那種狀態了。

陳峰開始嘗試用意識觸碰《南豐傳》，之前陳峰也曾這樣做過，不過那都是在書店裡，而現在則是在這個奇怪的房間之中。

在意識觸碰到符文的一剎那，陳峰感覺到整個房間開始變得虛幻，不，應該說是「回歸虛幻」，不知為何他有這種感覺。這不同於《烏爾萬展錄》，如果說《烏爾萬展錄》給陳峰的感覺是「看穿一切」，那麼此時的《南豐傳》就是「一切都不存在」。

「我懂了！」

陳峰猛的鬆開《南豐傳》，原本快要回歸虛幻的房間又瞬間凝實起來，劍靈驚駭的看著陳峰，在他的視角，剛剛的陳峰就彷彿這個世界的造物主，如同飛升超凡的仙人，壓倒性的恐怖概念，一瞬間讓劍靈差點再次意識崩潰。

「這裡還是蜃樓的構造的夢境……或者說幻境世界，但是卻被南豐傳奪下了一塊地盤，也就是這個房間！所以它才能夠在幻境世界消失後繼續存在！」

陳峰看著南豐傳，目光微微閃動起來。

剛剛那一瞬間，他感覺到了這個「幻境世界」與九夏的界限，這樣說或許也有些不妥，因為這個房間從被《南豐傳》截取之後，就從「虛假」，變為了「真實」，已經不再是一個「幻境世界」，而是成為了一個真正的獨立的空間。

而這個獨立的小空間能夠通過《南豐傳》與九夏進行連接，又或者直接存在於《南豐傳》之中，但這都無關緊要。

「嘖嘖，這不就是傳說中的隨身空間嗎？雖然我這兒是一本書。」陳峰終於搞清楚了《南豐傳》的用途，儘管對他整體的實力似乎並沒有多大的提升，但這也讓他感到了一絲興奮。

起碼這說明了事情正如他所料，每本書都有自己的用途，雖然目前為止他還沒能找出來這種「用途」的規律，但是這證明了陳峰還有能夠一步步變強的機會，而且是足足十四個。

「吱吱！吱吱！！」

劍靈看著沉思的陳峰，在旁邊激動的手舞足蹈著，可是陳峰卻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無奈之下陳峰再次撿起《南豐傳》。

「我想起來了！這是內天地！！容納萬物進己身，我身便是新天地！我曾見我的主人施展過！」劍靈的猴臉憋的通紅，聲音中夾雜著顫抖。

「你的主人？是誰？」

陳峰迴想著《南豐傳》的劇情，老實說他並沒有怎麼認真看那本書，書中的確說過類似「神劍有靈」這種話，但是那個所謂的「靈」和眼前這個猴子，很明顯差別過於懸殊。

「他是……天劍，青衍，我的主人。」

劍靈深吸了一口氣，整個腦袋都低垂了下去，似乎在為陳峰的不知情而感到失落。

「雖然那些年我的意識被一分為二，一直都很恍惚，但是偶爾也能聽到一些江湖上的傳言，都說他已經破碎虛空，登九天，踏凌霄了。但只有我知道，主人他……已經灰飛煙滅了。」

「根本就沒有凌霄寶殿，也沒有九重天。」

「主人追尋了一生的東西，根本就不存在。」

「天劍，青衍……」

陳峰口中喃喃自語著這個陌生的名字，這是一個活在《南豐傳》故事背景中的人，或許只是在文章某處隨口提了一句，又或許只是哪裡的線索隱隱約約有些暗示。

陳峰壓根沒注意過這些，甚至不知道故事裡還有這麼一個角色，但是對於劍靈來說，那卻是陪伴了他一輩子的主人。

他們或許曾一起闖蕩江湖，或許曾一起出生入死，但最終分別。

他曾看著它誕生，它曾看著他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