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禁閉之禍(一)

第8章 禁閉之禍(一)

康嵐攜著康遠道,身後跟着康雲,陳大夫四人進入西廂房內。

康遠道鬆開康嵐手臂,上前一步查看,瞧著一床錦被已被翻開,歪七扭八蜷縮一天。康澤仍是沉沉睡着,眼皮都不翻動一下。康遠道稍顯猶疑,無奈看着陳大夫,連連招手,做請手勢。

陳大夫也不客氣,快走兩步,坐在床邊,扣緊手腕,琢磨脈象,須臾片刻,左手翻動兩下眼皮,跟着撥開乾癟的嘴唇,細看一會,右手端起兩指輕輕在頸喉之處探觸兩下。

收起雙手,扒拉兩下,起身淺笑,看着三人,摸著短須,穩穩說道:「小二兒應該是好了,各處穴位脈絡都通順暢,血氣也在慢慢恢復之中,已然無事了!」

康嵐嘟囔小嘴,嚶嚶問道:「為何二哥還是昏睡不醒呢?」

陳大夫斜撇一眼康遠道,意味深長道:「半個時辰之內耗盡幾天的氣力,當然要沉沉昏睡。無他,只兩個字,累得唄!」

康嵐噗嗤一笑,道:「這是三個字!」

陳大夫疾揮一掌,近到康嵐臉頰,立時停下,撤到肩膀上輕拍兩下。安詳的看了一會,回身清笑兩聲,來回踱步。

康雲上前晃了晃康嵐肩膀,做了個「虛」的手勢,輕輕說道:「眼下康澤需要好好休息,也無大礙。義父,陳大夫跟着忙了一天,身體早都乏了,不敢再熬著守着!」

康嵐丹唇微張,櫻桃小口一撇,噘嘴說道:「對的,對的。大哥此話十分在理。爹爹和陳大夫勞累一天,早該歇下,後面的就讓我們小輩盡些心力!」

說完這話,康嵐起身走到康雲身邊,淺笑行禮,綰綰笑道:「大哥今天東奔西跑,天黑方才回來。只有我,獃獃悶悶,在家兩天,哪裏都沒去過。此刻,也該出力盡心!」

康雲道:「女兒家家,多有不便,還是我來!」

康嵐上前捏了一把康雲手臂,打趣說道:「我跟二哥從小胡鬧,沒這般生分。再說女兒身份,自家哥哥,理應盡心照顧,沒那迴避之說!」

康雲無言,望着康遠道,只見老爺子也是無奈搖頭,兩人對視之下,一個苦笑,一個木然一笑。

康嵐自視得意,便要請三人出去,陳大夫交代一句:一旦有事,著人來叫;康遠道交代一句謹慎,側身看着康雲說道:「再去看看石溫吧!」

康雲伸手一攔,笑道:「剛才送走梁家爹爹之後,咱們不就是被石儉石讓兄妹給請出來的?若不是嵐妹一聲康澤醒了,當真就要被轟出來了!」

陳大夫哈哈一笑,大聲道:「既然石溫哪裏不許我們,康澤這裏亦不許。如此看來,只有阮嫂子哪裏方能駐足,我饞阮嫂子的飯食可不是一會半會了,你們二人,到底去是不去!」

康遠道也被這話逗樂,回頭看了一眼康澤,便大手一張,擁著二人出來。

待到門外,康雲躡步跟在陳大夫身側,輕聲道:「陳大夫,你瞧著康澤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陳大夫心下沉吟,悠悠道:「待到明日雞鳴之時,便能醒來。「雄雞一聲天下白」,那時陽氣大盛,氣血恢復剛剛足夠,小二兒便不似現在這般疲累!」

康雲點頭贊道:「明我在過來!」

一夜再無他話。

冬夜沉沉,北風呼呼的刮著,只拽得紅梅枝條呼啦啦作響,幾隻蟋蟀窸窸窣窣的叫着。

雪山密林之間,康澤快速的奔跑,身後追着一直壯碩的黑熊,張開血盆大口,死死的撲著,咬着。康澤不停的跑啊,跑啊,被黑熊攆到了雪頂山崖峭壁之旁。

黑熊伏地,怒目圓眼瞪着,惡狠狠的張開大口,發出一陣獸嘯。康澤向左移動,黑熊左爪前屈。康澤向右邊跑去,黑熊跟着一個躍撲。康澤騰挪轉移稍稍避開,疾跑兩步,黑熊緊緊跟着。康澤兩手向腰間摸去,尋着寶劍,可是怎麼都摸索不到。

黑熊一個疾撲而上,伸手抓向康澤頸部,康澤往後躲避,躲避,終是躲避不開,往後倒向山崖深澗。

康澤大駭,伸手向前抓取,跟着身軀猛地一顫,騰然坐起身來,大口的喘著粗氣,輕輕用手抹去額頭的冷汗,康澤張開雙眼,看着四周的環境,好熟悉啊!

先前只記得在雪屋中暈倒,怎麼兀自竟換了這般場景。康澤摸摸腦袋,昏昏沉沉,稍一用力想想,便頭痛欲裂。康澤搖了搖頭,低頭一眼,發現床邊伏着一個嬌小嫵媚的少女,在看去,發覺正是康嵐。康澤方才明白,自己已然回到家中,回到了自己的廂房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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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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