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去了,也回不去了

不回去了,也回不去了

酒保瞬間明白了宋蔓蔓的意思,端出一箱白酒就要往小黃毛嘴裏灌。

宋蔓蔓止住他的動作,勾著唇輕笑,微微搖頭。

「挑貴的。」

「喜歡喝酒就多喝點,不要跟我客氣。」她俯視着地上的人,眼中的惡意藏不住。

說罷,她走回俞顏身邊坐下,抱着俞顏的手,輕靠在她肩上。

兩人神色冷靜的看着小黃毛在地上掙扎。

酒水從小黃毛的口中溢出,打濕了衣服。

他的四肢被保安按住,如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直到小黃毛有些不省人事了,酒保才停了下來。

在酒吧里做的久了,酒保對這種事情很有分寸,頂多就讓小黃毛醉死一晚上,明天難受一天而已。

他回過身,眼神詢問著宋蔓蔓。

宋蔓蔓坐直身子,輕輕點頭,說道:「把人送醫院去吧,醫藥費我報銷。」她從手上褪下一支鐲子,遞給酒保,「身上沒帶現金,這是給你的報酬,多謝。」

酒保也沒客氣,神色不變的接過鐲子。

幫人灌酒,而後給報酬,這在夜宴里稀疏平常。

更何況宋蔓蔓這支是某家已經絕版了的經典款,價格已經炒到了近百萬。

拿着手中沉甸甸的鐲子,酒保知道,這是想一次性買斷的意思。

他給小黃毛灌了酒,小黃毛後續肯定會找他麻煩,收了宋蔓蔓這支鐲子,後續所有的後果都只有他自己承擔。

酒保表示,錢比麻煩吸引人,身為武術世家的傳人,他還不帶怕的!

樓上,長發男子倚著欄桿,修長的手指扣住玻璃杯,神色不明地望着下方。

殷瀾將杯中的紅酒猛地一下全灌進嘴裏。

宋蔓蔓,不回電話不回消息,結果自己跑來喝酒?

他鬱悶地看着樓下的兩人,邁開步子就要下去。

「殷瀾哥。」有人叫他。

殷瀾轉過頭,入眼是一個容貌極其精緻的少年。

少年穿着黑色的上衣,黑色長褲,露在外面的一截腳踝,骨相極美,瑩白若雪。

睫若鴉羽,唇若點朱,不帶一絲攻擊的美貌。

殷瀾一瞬不查地輕皺眉頭,而後舒緩開來。

他笑着問來人:「雲舟,什麼時候回來的?」

少年淺淺一笑,軟軟的笑意浮現,帶着臉側的淺淺梨渦微動。

「下午的飛機。」

殷瀾點了點頭,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兩人相顧無言,氣氛有些凝重。

少年又開了口:「挺久沒見我哥了,殷瀾哥你知道哥現在的聯繫方式嗎?畢竟你們可是最好的朋友,一定知道的吧。」

少年這一番話,直接將殷瀾否認的話堵在了嘴裏。

少年拿到想要的東西,禮貌地和殷瀾說了再見。

殷瀾看着少年挺拔的背影,掏出手機發了條消息出去。

『雲舟回來了。』

發完消息,他再次往樓下看去,剛剛還坐在吧枱的兩人已經消失了。

殷瀾:「……」

菽香閣。

陳遲生食不知味的隨意吃了兩口菜,目光不斷瞥向手機。

「陳總,來,干一個!我敬你!」

陳遲生抬頭看了眼說話的人。

哦,是官月。

他抬起杯子敷衍地跟酒鬼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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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官月很是豪邁地一口悶了,又舉著一杯酒,跌跌撞撞地朝着沈渡走去。

「沈總,我祝您老人家,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沈渡沉默地看着眼前將杯子高舉過頭頂,結結實實給他行了一個大禮的酒鬼,陷入了沉思。

他怕這酒鬼哪天喝大了,把他公司的錢給人家隨了份子!

他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官總監,我看最近你們部門的小鄭對工作挺上心的,個人能力也不錯,要不給他升升職?」

酒鬼已經失去了自我思考的能力,只聽見要給她的人升職。

「好!升!」官月大著舌頭應的極其豪邁。

「我覺得總監這個位置他挺合適的,你怎麼看?」沈渡繼續說道。

「他值得!」官月越說越大聲,半晌,腦瓜子才緩緩轉動,她疑惑:「總監不是我嗎?」

張助理連忙過來捂住官月的嘴,拖着她就走。

旁邊的一個男生滿臉感動的追着過去了。

陳遲生一臉新奇地看着沈渡,說道:「你什麼時候會開玩笑了?」

沈渡一臉認真:「我看起來像開玩笑嗎。」

手機亮起,是殷瀾發來的消息。

沈渡看着手機上的內容,目光稍暗,握着手機的指節寸寸盡白。

陳遲生看出了他的不對勁,問道:「怎麼了。」

沈渡動了動有些麻木的手:「沒事。」

陳遲生看出他不想說,便沒再問。

「蔓蔓讓我送她回家,我先走了。」陳遲生看了眼手機,喜上眉梢,語氣里是不加掩飾的雀躍。

沈渡見陳遲生站起身來,也跟着站起來。

他走到陳遲生旁邊,一言不發。

半響,他才開口:「也送送我,我喝了酒。」

「長得不怎麼樣,想得倒挺美。」陳遲生瞥了她一眼。

沈渡語氣懶洋洋的,回答:「我長得也挺好。」

「自己找代駕。」陳遲生不留情面。

「男孩子在外面要保護好自己,我擔心有人覬覦我的美色。」沈渡一本正經回答。

陳遲生氣笑了,沒再搭理他。

沈渡自覺地跟上。

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離開,或者說注意到了也當沒看見,兩位老闆走了,他們玩的更快樂了。

夜宴門口,俞顏和宋蔓蔓兩人捧着手裏的瓶子有一搭沒一搭的喝着。

「你真給陳遲生髮了消息?」俞顏問。

宋蔓蔓砸吧了一下嘴,說道:「他說可以送我們的嘛,這打不到車,我們又沒開車來,連代駕都叫不了,只能求助他了。」

宋蔓蔓說着求助,臉上卻是肯定的神色。

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已經把陳遲生當成可信任的人了。

「你的助理呢?」俞顏繼續問,她們兩個還抱着酒瓶子,她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直接坐一個陌生人的車。

還是不付錢的那種。

宋蔓蔓詫異地看着她,滿臉都寫着『你不是人』。

「這麼晚了,我還擾人家清夢,讓人家來接我,我又不是周扒皮!」

俞顏沉默地看了眼遠處的鐘樓。

嗯,九點半。

她不說話了,又喝了兩口。

想到以前她經常十點以後讓池明明來接自己,她開始反思,難道她真的太剝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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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池明明,她又拿起手機給池明明發了條信息。

【流浪的黃金手:明明,你爸爸的身體好些了嗎?】

池明明很快恢復了消息。

【明明:嗯嗯,謝謝顏顏姐,我爸爸凌晨就做了手術,醫生說熬過24小時就好了。】

俞顏手指微動,又給池明明轉了十萬。

【流浪的黃金手:給爸媽多買些補品,也別虧待自己,這錢是你之前的加班費,一起結給你。】

池明明沒收錢,發過來一個疑問的表情包。

【流浪的黃金手:快收!否則你就不要認我這個老闆!惱羞成怒.jpg】

池明明哭笑不得,只得收下,俞顏這才滿意了。

【流浪的黃金手:好好休息,好好照顧爸媽!】

【明明:收到!】

給池明明剛發完消息,面前就停下了一輛車。

一輛很普通的大眾,看起來有些陳舊,還有一些不太清晰的划痕。

俞顏和宋蔓蔓兩人都沉默了。

還是宋蔓蔓先反應過來,拉着俞顏上了車。

陳遲生看見了兩人臉上的錯愕,想起她們都是出身名門,心中微微懊惱。

早知道應該開沈渡那輛邁巴赫。

「沒想到沈總愛好還挺別緻的。」俞顏誇獎。

像陳遲生這種人,即便不是大富大貴,也該是不差錢的,開這種車,想來應該是愛好了。

俞顏細細分析。

宋蔓蔓扒拉着她的手,狂眨着眼睛示意她閉嘴。

陳遲生正欲張嘴說些什麼,副駕駛的車窗突然被敲響。

三人向著那邊望去。

宋蔓蔓和俞顏這時才注意到副駕駛上還有人。

沈渡聽見敲窗聲,緩緩睜開眼。

一個身形有些單薄的少年站在外面,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是了,這車的窗膜不私隱。

沈渡睜著惺忪的眼,摸了摸腕上的表,半晌,拉開車門出去。

「哥。」俞顏隱隱聽見少年喊他。

沈渡的弟弟?

兩人走遠了些,沈渡走在前方一言不發。

「哥不歡迎我回來嗎?」沈雲舟低垂著眉眼,白嫩的臉乖的一塌糊塗,長長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眼。

沈渡轉過身看着他,神色冷淡不已,說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沈雲舟見沈渡搭理他了,歡喜地抬起頭來,回答:「昨晚凌晨的飛機,今天下午到的,我一下飛機就去找哥了,可……」

「嗯。」沈雲舟話還沒說完,沈渡就敷衍的應了一聲。

宛如一盆冷水潑了下來,瞬間澆滅了沈雲舟所有的熱情。

他囁喏了一下,看着沈渡的臉,終究還是沒說出話來。

「很晚了,你回家吧,別再來找我了。」沈渡說完,側身就要離開。

沈雲舟攔住他,急急地又喊了一聲:「哥!」

沈渡停下步子,沒有轉頭。

「哥,我們一起回家吧,我不搶你的……」沈雲舟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含着幾不可聞的委屈。

沈渡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唇瓣,不含情緒的嗓音在漆黑的夜顯得格外清晰。

「不回去了,也回不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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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總每天都在被催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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