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清點

昨天電腦被鎖在某巢了，櫃機故障，到現在還沒取出來……說聲抱歉

「問這個做什麼？」北晨楓皺了皺眉，「你似乎對災厄很上心。」

「那位星皇四處搜集災厄加以鎮殺，難道不是為了本族的災厄么。」林嵐道，「學生只是好奇。」

他小心瞥了北晨楓一眼，不知道為什麼，他隱隱感覺到，北晨楓似乎對他問起災厄有一絲不悅，甚至是......警惕？

這種警惕和不悅似乎是從上一次正式拜師后就開始的。

「嗯。」北晨楓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但還是解釋地很詳細：「星海中修行大道千千萬，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很多修行大道的災厄，是很特殊的存在。」

「星之一道可以說是沒有災厄的，此種大道乃是汲取星辰之力，說白了就是建立在整座星海之上的，和星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也就是說，星海繁榮，星之一道的修士修行變回如魚得水、星雲族就會天才輩出，反之如果星海衰落，星之一道的修鍊就會變得艱難無比，星雲族的血脈也會逐漸凋零。」

林嵐恍然大悟，怪不得星袍少年，或者說星皇，會以分身行走星海鎮殺災厄，災厄是大道出現問題的表現，災厄愈多，天道法則就會受損，從而影響到整個星海。

說白了星之一道和星海的三千大道都息息相關。

那星皇奔走在星海各地殺災厄、修補天道法則，也是夠辛苦的哈，年紀輕輕就長不大......

林嵐在心裡想道。

「空間之力修行得如何了？」北晨楓問道。

「如今空間裂縫最遠可以穿梭十丈左右的距離。」林嵐說道。

北晨楓點點頭，「如此修行速度，實屬上佳，即使是我族內的那些小輩，你也能處在前列。等到空間裂縫最遠可以穿梭二十丈，你就可以嘗試瞬移，修行《破虛》。」

「老師的空間裂縫最遠可以穿梭幾丈？」林嵐答應了一聲，又問道。

北晨楓一笑。

下一刻，只見他抬手在空氣里輕輕攪動，手上奇異的能量如同長虹般貫出，但卻出手兩寸就詭異地沒入虛空。

一道裂縫緩緩形成。

即使是林嵐現在劃開空間裂縫，也不過是一息之間的事情，但北晨楓這次卻足足蓄力了十息，林嵐不由得有些好奇和期待。

下一刻，空間裂縫成型，裂縫另一端的景物，映入眼帘。

竟然是人皇峰。

林嵐張大了嘴巴。

從武府到泠山城，竟然只需要一次裂縫！？

怪不得北晨楓說他本來有有能力第一時間趕來解決血坤等人，是因為一些原因才沒有出現。

「此物給你。」北晨楓揮手彌合了裂縫，取出一紙符文，「這是我凝練的空間之力，催動后可向你魂力鎖定的方向瞬移，最遠可達百丈距離。」

「我在裡面留下的力量，可以突破太玄境的空間封鎖，關鍵時刻能在武府域內保你一命。」

「謝謝老師。」林嵐喜滋滋地收下。

雖然重傷那會兒很痛苦，但一覺醒來就完全恢復了，還有不少收穫，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

「我會派人在武府域內通緝追捕馮唐和胡楊兩人，雖然他們很可能會逃出去，但在沒有足夠的自保之力前，你最好還是少離開武府。」北晨楓道。

林嵐稱是。

北晨楓又隨意提點了兩句空間之道的修行法門，隨後便說要離開武府域一段時間，讓林嵐在他回來之前修行成瞬移。

林嵐允諾。

雖然不知道北晨楓是什麼級別的強者，但絕對不是表面上顯露出來的道源初期那麼簡單，空間之道再神奇，也不足以讓道源初期一瞬間橫跨數個州府的距離。

要知道就算是太玄境也要小半天的時間趕路。

北晨楓很可能是碎星境強者甚至更強。

目送北晨楓的身影一閃而逝，林嵐走出屋子，此處是在泠山學院內。

林嵐先是叫來潘岳江和白康，前者體內殘餘的毒素已經在羅莎的幫助下完全逼出，隨後找來了武旗。

「巡撫大人。」武旗很快便急急忙忙地趕來，之前在地宮上方的動靜整個泠山城都能感覺到，凝魄之上更是能清楚地感受那戰場傳來的可怕氣息，一時間整座城內人心惶惶，生怕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那邊的戰鬥會波及過來。

好在天崩地裂般的動靜持續了不到一個時辰就停了，而後便是有一群人帶著半死不活的林嵐回到了學院。

乍一見到林嵐的傷勢，武旗嚇了一跳，以為他活不成了，沒想到幾天的功夫就又恢復如常，一點都看不出受過傷的樣子。

「流雲宗章家勾結血族，罪大惡極，滅滿門。」林嵐面色冷漠，充滿了肅殺之意，「你們三個現在去辦。」

「是！」武旗把頭一低。

他可是知道，現在是有武府長老級別的人物在學院內的，林嵐差遣他是要他一個態度，今後恐怕人道在泠山府內的諸多事務，都要他出力。

泠山學院相對於武府，就像是一個子公司，林嵐就是空降的總經理，若是人道沒什麼實力也就罷了，但現在站在他身邊那個面帶滄桑的中年人，可是半步道源級別的強者！

更別說那幾個長老看其起來都和林嵐關係匪淺。

武旗暗暗決定要把林嵐交代的事情辦好，說不定將來林嵐強大了，隨意提攜他一把，他晉陞道源的機會就來了。

三人離去，林嵐收到秦沐雲的傳訊，封夏陽等人來訪。

他不緊不慢地向會客的前廳走去。

泠山府三大四品宗門，凌月宗已經是自己人，等把流雲宗的高層殺光，剩下一個已經死了門主的炎煌門應該不會拒絕人道管轄的。

等把三大四品宗門把在手裡，泠山府的勢力整合就有了雛形，可以齊心協力給他賺錢了。

這三大四品宗門原本一年的收入各自也就不到五百萬空元，而且有九成都要揉入宗門的各種開支，一共能上交給人道的撐死也就一百多萬。

若是能把三家控制住，避免彼此攻伐的內耗，這個數字少說能翻一番。

再找些集中力量能幹的大事，有錢大家轉，我吃肉你們喝湯......

林嵐美美想著，在正廳見到了封夏陽、冷欣和董成仁三人。

「封兄、冷姑娘、董前輩。」林嵐一一見禮。

「你的老師很厲害，我曾以為你會不得不在床上休息很久。」董成仁點點頭道。

「林兄能恢復真是萬幸。」封夏陽道，「可惜我不日將回書院，否則定要和你結伴在法靈界遊歷一番。」

林嵐咧嘴一笑，「要走了？」

「這次戰鬥讓我心有所悟，希望能養浩然正氣嘗試入道」封夏陽道，取出一塊令牌，「這是我的令牌，林兄於我有救命之恩，可惜暫時無以為報，將來持此令牌來文宮，赴湯蹈火，我在所不辭。」

「你果然是文宮弟子。」

封夏陽笑笑沒說話，他沒告訴林嵐的是，在離開文宮之前，他自詡星海第一流，輕看同輩青年俊傑，雖然不以高傲待人，但心裡始終覺得儒道乃三千大道之首。

但見了林嵐，才發現無論是心性還是斗戰，年輕一輩都有更強的翹楚。

「拙作一副，贈與林兄。」封夏陽取出一副捲軸。

打開，乃是楷書的「浩然正氣」四個大字。

林嵐心道不愧是讀書人，送禮都這麼別緻，好歹是九品宗門的弟子，不如送點道源丹來得實在......

「林兄可有雅興題詩？」封夏陽笑問道。

「封兄說笑了，我是粗人.......也罷，還真有。」林嵐突然靈機一動，「只不過我字丑，封兄別介意。」

「無妨無妨，林兄畢竟不是書道修士......」封夏陽原本只是客氣問一下，他們文縐縐的讀書人之間分別時才會贈書畫贈詩，林嵐顯然不在此類。

但是當林嵐以指代筆，以火焰為墨寫下第一行，他的臉色就變得有些奇怪了起來。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顯然，林嵐寫的是浩然正氣。

一旁的抱琴美女冷欣全程一言不發，原本在全神貫注地看著懷裡的琴，但此刻也似有所感，抬起頭來。

林嵐要作詩？還要寫和浩然正氣有關的詩？

文宮修士專修浩然正氣，在文宮弟子面前以浩然正氣為題作詩，不是班門弄斧嗎？

這粗人也不怕貽笑大方？

兩人好奇之間，林嵐已經寫下了第二、三句：上則為河嶽，下則為日星。

於人曰浩然，沛乎塞滄溟！

嘩！

彷彿一道爆炸在眼前炸開，兩人臉色立刻變了。

林嵐竟然是在詮釋浩然正氣，用比興的手法將浩然正氣實化描寫。

儒道的內核就是浩然正氣，大道虛無縹緲，看不見摸不著，因此需要參悟，二林嵐如今在做的，這相當於是在解析整條修鍊大道！

而且是以詩解道，即使是文宮中的通天境大儒，也很少有能夠這麼做的。

董成仁也看了過來，在收斂了最初的震驚后，臉上全神貫注且滿是期待。

林嵐連續寫完了剩下兩句。

「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

「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

林嵐寫完空氣中由火焰凝成的字體熊熊燃燒，彷彿蘊含著文天祥慷慨激昂的情感。

這首詩是前世林嵐讀到的，文天祥對「吾善養浩然正氣」一句的詮釋，林嵐自忖此一世的浩然正氣和前世應該大同小異，剛才福至心靈，隨手寫了出來。

後面還有很長一部分，但用了前世的不少典故，因此沒有寫出來。

他抬起頭，卻見封夏陽如遭雷噬，呆立久久不語，雙目瞪圓，眼神空洞。

「呃......封兄？」

封夏陽一個機靈，突然噴出一口血來。

林嵐嚇了一跳，急忙上前把他扶住，「封兄？」

封夏陽已經回過神來，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眼中重新聚焦，目光中變得神采奕奕，臉色漲紅，看起來極為激動。

「林兄、我入道了！我入道了！」封夏陽一把抓住林嵐的胳膊，哪還有之前謙謙君子的形象，像個瘋子一般神經質大吼。

突然，一旁的董成仁一把推開封夏陽，對著林嵐鄭重的施了一個弟子禮。

林嵐又是一驚，趕忙側閃一步躲了過去，「什麼仇什麼怨？前輩要用這種方法折我壽！」

董成仁沒心思開玩笑，一臉嚴肅道：「我不知道這首詩你是怎麼寫出來的，竟是可以解析大道，幫助儒修參悟浩然正氣！我僅僅是看了一遍，還沒有完全體悟其中的意思，就已經感覺到瓶頸鬆動，若是能熟讀理解，恐怕太玄有望！」

言罷喟然嘆曰：「我只當長生難求，太玄無望，如今才知是師非你林嵐！」

林嵐乾咳了一聲。

到現在他哪還意識不到，自己隨手抄來裝逼的詩，又一些不得了的功效......

「林兄，這首詩我想帶迴文宮，請大儒公開佈道，請你親至，文宮必奉你為座上賓！」封夏陽突然嚴肅地說道，「這首詩，能讓文宮儒道，再上一個台階！」

或許那些通天境對浩然正氣的理解，已經不亞於或超過了這首詩，但這首詩的妙處在於將浩然正氣詮釋了出來，沒有任何桎梏地供人理解。

因此，對於幫耀靈、道源這個級別的強者提升大道，是很有用的。

「封兄把這首詩帶回去便是了，只不過，我無暫時意離開武府，還有，還請不要說這首詩是我寫的。」林嵐沉吟了片刻，嚴肅說道。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他畢竟不是儒道修士，這詩也並非他原創，他不知道這首詩在文宮能發揮怎麼樣的作用，但面對九品勢力這樣的龐然大物，貿然接觸並不明智。

封夏陽似乎明白了林嵐的顧慮，也冷靜下來，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請林兄放心，這詩是我無意中從一處古墓內所得，除了師妹和董先生，再無人見到。」

林嵐點點頭。

儒道修士的人品可以相信，封夏陽說會幫他保密，就不會反悔。

......

天機谷。

目光深邃的中年人在八卦台上穩坐，像是一個釣魚的老翁，面前那棋盤上，正擺著一副殘局。

「怎麼和文宮突然有了如此強的氣運牽扯......」中年人自語道，只見棋盤上一顆黑子上，突兀地覆蓋上了一股渾厚的白色氣流。

緊接著，那氣流又突然減弱，肉眼可見地變得淡薄。

「又斷了？有意思，那邊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中年人喃喃自語。

自語了一句后，他緩緩閉上了眼假寐片刻，壺公出現在八卦台下，灌了一口酒，道：「你給他選的那個裂空族的老師，要見你。」

「不見。」中年人睜開眼搖了下頭，又閉上了眼睛。

壺公「嗯」了一聲離開了。

壺公離開后，中年人又睜開了眼，挑挑眉自語：「他不應該在那個小子身邊么，怎麼會在這時跑到天機谷。」

「嗯，不愧是修空間大道的通天境啊。」

外面，壺公攔在北晨楓面前，後者高高挺起胸膛，昂藏含怒，俊朗的臉上隱隱有慍色。

「你是動用了混亂深淵的力量趕來的？」壺公笑了笑，捋著白鬍子說道，「好歹是至強者級別的人物，怎麼如此沉不住氣？」

「少跟我扯這些，」北晨楓沉聲怒喝，「他這次差點就死了，你們知道嗎？我不管他在天機的棋局裡是什麼位置，他現在是我的弟子！」

壺公不緊不慢，「他有大氣運加身......」

「少扯這些！」北晨楓臉色難看道。

壺公被打斷，也不惱，道：「一路走來，他要面對的磨難必然會比其他人多得多，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遭生靈所妒，乃是必然。」

「不遭生靈嫉妒的是庸才，但我自會一路護持！」北晨楓冷哼道，身上那種奪目的驕傲不加遮掩，彷彿一柄出竅的寶劍。

壺公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悠悠道：「那若是遭天妒呢？」

北晨楓的臉色猛然僵住。

有耀靈九重的武旗和半步道源的潘岳江在，章家被以犁庭掃穴之勢屠戮殆盡，潘岳江被留下來在流雲宗震場，白康和武旗則是迅速回來複命。

林嵐又做了一系列安排，同時也沒讓姜藝寰和蘇萬閑著，數措並舉，打算在短時間內接手炎煌門和流雲宗兩家。

一直忙到晚上，才閑下來回到住所，清點這次的戰利品。

元靈晶和道源丹自不必說，帶丹紋的丹藥功能各異，他一一做了甄別，打算物盡其用，最後便是識海中的血之一道的道痕。

那裡面濃縮了血坤對血之一道的所有修行成果和感悟，可以說現在只要他願意，可以一路修行血之一道直至道源頂峰，不會有任何瓶頸的存在。

而且還有不少血之一道的秘術法訣可用，其中甚至有天階的存在。

他之前殺的人多了去了，但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會把死人的修行成果吞噬過來，林嵐不由得滿心好奇。

一番思索之下，這次的情況和之前只有一點不同，那就是血坤是道源境，是入道強者，修行成果會以道痕的形式顯化。

但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這裡，林嵐依舊是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還是和體質有關？

難道之後每有一個道源強者在自己身邊死亡，他都能把對方的畢生所學全部吞過來，無差別兼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