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火
抵達燒烤攤門口的徐嘉卉，還沒進店，就有一股子煙味直衝腦門，徐嘉卉嫌棄地抬了抬眼皮，後退半步，回頭看了眼路線。
這條路不就是她找的捷徑。
徐嘉卉挑了挑眉，抬頭，看了眼掛著的四個字『徐福燒烤』，描邊的小燈泡，幾盞壞了。腦袋冷得發疼，她搓了搓雙手，往腦門上捂了一會兒，這才朝著燒烤攤室內走。
室內的張子亮昂著頭，做好隨時開乾的姿勢，反倒是站在他身後的童靜瑤，雙手緊緊地握著手機，此時她抬眼，張子亮突然回頭看向她，仔細聽能聽地出來細微的顫抖聲：「你去外面看看，老徐來了沒？」
童靜瑤剛想走出燒烤攤，卻見徐嘉卉推開玻璃門，只見她雙手插在兜里，神色懨懨。
「老徐！這裡！」
冷風從開門的瞬間不斷地湧入室內，童靜瑤對著進來的人揮了揮手，彷彿找到了主心骨，臉色也跟著變了，原本是想跑過去給徐嘉卉一個擁抱，然而餘光瞟到對面的那群人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們，腳底彷彿是灌了鉛，站在原地根本動彈不得。
那群人聽到童靜瑤的聲音，側頭看了眼徐嘉卉，紛紛露出一抹嫌棄。
站在離徐嘉卉最近的男生湊到身旁的人耳邊，嘀咕了句：「我艹，等了這麼久，就等了個女人，難道張子亮這傢伙是給我們送女人的？這麼沒眼力見的女的，第一次見，居然還敢進來，趕著來送人頭。」
雖然是嘀咕聲，可架不住這人嗓門大。
一字不落地鑽入張子亮的耳里，張子亮哪裡氣得過，緊握著拳頭，朝那人打去。
「老闆。」徐嘉卉手指點了點數，「來瓶雪碧。」
她這話一出，張子亮整個人懵在原地，不解地看著徐嘉卉，見她走路小心地避開地上的那些玻璃瓶渣跟啤酒污漬，躲開捏著被敲掉尾巴的啤酒瓶，瞟了眼碎裂的尖頭處，滴著裡頭的啤酒液。
「好的。馬上。」
燒烤攤的老闆兩手往圍裙上一抹，那幾個小鬼，一言不合直接摔啤酒瓶，搞得一地的玻璃渣不說，還直接嚇走了所有的客人，他原本想著出去教訓那群學生，要求賠償，卻被臨時雇傭的女學生拉著。
她是怎麼說的來著。
『老闆，那群人是津南高中的，不太好惹。我們等等，快打完了再過去，萬一傷及到自己怎麼辦』？
這會兒聽到另外有個人進來，不知道是來解這個僵局，還是來加入戰場的，反正只要是讓局勢稍微穩定下來，作為燒烤店的老闆徐福自然是最開心的一個人，關於津南高中的事沈璇告訴了他不少。他也知道津南高中，都是有錢人家裡的少爺小姐，怎麼今天就偏偏來他這個無名的燒烤攤。
徐福覺得自己冤啊！
他一面趕緊拿了罐雪碧出去，就像沈璇說的，就怕火會燒到他頭上。
「請問是誰點的？」
「謝謝，你先放在這裡。回去算算今天晚上，燒烤攤的損耗，十五分鐘后我來結賬。」
徐嘉卉指了指就近的桌子，看了老闆一眼后，彷彿沒看到對面的人，回頭對著張子亮跟童靜瑤，「我沒回信息，就說明我不來了。失個戀，腦袋停止運作了。」
「我，我這不是覺得離你學校近，就……」
徐嘉卉看了眼張子亮，他立馬停住了嘴。
「怎麼回事？挑重點說吧。」
徐嘉卉從桌面上抽了紙，右腳勾了把椅子過來，低頭開始認認真真地擦拭著椅子，期間抬頭看了眼童靜瑤，「靜瑤，你說。」
「我就是看他們不順眼。」
身後有人冒了頭，站起來的女生穿著藕粉色的高領毛衣，襯著她膚色暗沉，她站起身，指了指張子亮，「我就是看他不爽。上次校慶放他一馬了，今天居然。」
聽到對方開口，徐嘉卉已然站起身，從桌上拿了一貫雪碧，特意拿紙巾擦了擦易拉罐，拉開稍稍往前遞了遞，見她要來接易拉罐，徐嘉卉順手將雪碧直接往她身上一潑。
被潑了的女生沒想到居然有人比她還囂張，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潑了她一身的雪碧，還是個十七中的學生！
「啊！你為什麼潑我？」
江芷奧接過紙巾，然而，怎麼擦，都覺得甜得黏糊糊的，臉部的妝已經被暈染開，看起來格外得狼狽。
「看不順眼嘍。」
徐嘉卉挑了挑眉，後退回椅子前，淡淡地說道，轉身抽了幾張紙巾，擦了擦手背處被濺到的雪碧。
「我又沒問你。」
「江姐，是十七中的。」
有人湊到江芷奧身旁，低聲說了句，「張子亮，你真慫，找個十七中的好學生來撐場面。趕緊讓她跟我們江姐道個歉。」
「津南哪個班級？什麼名字，記下了嗎？」
徐嘉卉並沒有看她，手背被她擦得有點紅，她側身仰頭看了眼張子亮，只見他眉峰緊皺，眼裡淌著憤怒，腳步卻往前邁了一步，也不知什麼時候敲碎了玻璃瓶，握在手裡，她也不急，反倒是是垂了眼皮，「你讓我來，看你打架？」
童靜瑤從身後拉住張子亮：「老徐，那個是環城地產的獨生女江芷奧，旁邊的人我也不清楚。」她說完，就快拉不住張子亮時，見徐嘉卉終於將視線從手背上挪開，童靜瑤伸手奪過張子亮手裡的啤酒瓶，「猴子，你情緒平復下，老徐不是在處理了嗎？」
徐嘉卉掏出手機，按了照相鍵。
「喂，你幹嘛！」
這時，稍稍清理乾淨的江芷奧抬頭，手機照相的閃光燈一閃，江芷奧本能地上前，一手將徐嘉卉手中的手機拍落在地。
「環城地產，聽說過嗎？你居然敢這麼對我。」
「嗯。」徐嘉卉看了眼掉落在地上的手機，抬手揉了揉眉心，轉過頭看了眼童靜瑤，「你們這事喬然他們知道嗎？」
見童靜瑤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喬然不是學生會會長？讓他過來一趟，就說是我說的。」
徐嘉卉低頭看了眼時間，已經過去十三分鐘了。
她往結賬台走去，彼時看也不看地從地上的手機，直接踩了過去。
看得身後的童靜瑤吞了吞口水，老徐，這個手機！專門定製的吧，完了。
「老闆，結賬。」